第8章 十年了都没什么长进

郁倾挂断了医院的电话,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

医院报警,警察也是找家属…

会打电话到家里,郁昭会接到电话。

想到这,郁倾站起从抽屉里翻出了钱包和钥匙,回拨了电话。

“喂,我是郁中辉的家属,我现在在外地,赶过去大概要两个多小时。”

“那我们让他睡在大厅里醒醒酒,你尽快来吧。”

“好的,谢谢。”

他下楼,看见沧泽雨的那辆陆巡,脸上的痣突然开始发烫。

刚刚被他舔了一口,现在后知后觉的尴尬起来。

他捂上了半边脸,那辆车停着,在他眼中竟像沧泽雨本人站在那一样。

郁倾别过头,打算快速跑过去。

可他养的那只黑色的白狗,却从车里钻了出来。

大概是撤内饰的时候,门没有关死,狗钻了进去。

似乎嘴里叼着个东西。又放在地下,拨着玩。

郁倾走过去,推开狗才看清,是枚石子雕刻的挂饰。

不同于郁昭的小猫头用的汉白玉,郁倾捡不到汉白玉废料,给沧泽雨的小雕塑用的是河边捡的鹅卵石。

虽然仔细找了很久,挑了个好看的颜色,但也只是颗不值钱的鹅卵石。

“哥斯拉啊…”

他捡起来对着光看着。

今年是怎么了,送出去的石头,都回来了呢。

“还留着,又不值钱。”

他想起刚刚沧泽雨说的「我想着你呢」,脸都开始红了。

“艹!我想什么呢!这…这也能信?信他,母猪都能上树了!”

他总是提醒自己,别轻易的相信别人,尤其是感情方面。

他觉得赵丽萍就很好骗,看男人的眼光也很差劲。

他害怕被遗传。

郁倾又给狗添了点狗粮,一手倒狗粮,一手犹豫着给沧泽雨去了电话。

那边几乎是秒接的:“郁倾。”

“嗯,是我。”

“我现在马上回去!”他说的极其欢快。

“我…没叫你回来啊!”

“什么啊?为什么啊?我想和你睡一起!”

郁倾无语。

“让我去陪你呗!我这个人特有趣。”

“不是说清楚了吗?” 郁倾道。

他刚刚不是已经明白,已经放弃了吗?

明明半小时没到,又一副要贴上来的样子。

那边响起沧泽雨惯用的毫不在意,唯我独尊的口气:“我想了想,你可以跟你女朋友分手。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当男小三。我今天晚上就单纯的想看着你。”

郁倾继续无语。

“郁倾,你肯定是喜欢我的。”他继续说着。

“凭什么?”郁倾也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人不要脸的冠冕堂皇。

“我这么帅,况且咱还有当年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啊。”他说着,话里都带着笑。

郁倾的脑海里,撞入了那个不知何时从小巷拐角的黑暗里冲出的少年。

他把郁倾那个如禽兽般的生父扑倒在地,一手掐着脖子一手猛揍老拳。

“我艹你大爷!你他/妈打女人!还打小孩儿!我揍不死你!”

一旁被宋海峰对着肚子和头踢了数脚的赵丽萍用手撑起身体,路灯下她鼻青脸肿的,看着被揍到还不了手的宋海峰。

她起初是发愣的,渐渐的,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一次次重重的拳头砸肉的声音里,她哈哈大笑,笑得癫狂至极。

一旁的宋珂吓得满脸都是泪,他像缺氧的鱼,嘴巴一张一张的,却发不出声音,那口型是:爸…爸爸…爸爸…

他双腿发软,却不自主的要往前走去阻止,却被他妈,当时还没和宋海峰离婚的宋婕从身后拽住了手。

那段记忆,对郁倾来说,真的不好笑,即使过了十年,他依然无法轻松的说出来,宋珂也从来不提。甚至他在很多时候,会刻意回避的想把那晚的事消除。

比如提起为什么会一直记着沧泽雨,他会说风云人物,游泳比赛,但绝不会提是因为沧泽雨在十四岁时,差点把他四十四岁的亲爸揍死。

他能在十年后的今天,还希望和沧泽雨成为朋友,也是因为自那晚之后,打心眼儿里的佩服沧泽雨。

沧泽雨形容的很恰当,是真的刻骨铭心。

他的拳头伴随着那晚的大雨,似乎在宋海峰咽气前都不会停下。

“你那时候,差点把我吓死。”郁倾道。

那边还是轻松的声音:“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嘛,你和我,都活的好好的。”

郁倾道:“如果我不拦着你,你肯定会闹出人命。”

起初宋海峰的拳脚是对着赵丽萍的,具体情况沧泽雨记的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郁倾冲上去拦,被宋海峰揪着头发,把头往墙上撞。

只两下,脑门就破了。

脸上糊满了血。

天上正炸着雷。

“我那天是和闪电一起出的场。”这句是笑的,后句很正经,“我当时挺甘愿的,现在也没后悔。”

郁倾知道,那时他就说过,当着他爸妈,他哥姐,当着宋珂、宋婕。

“我没收着力气,因为我就是存心要揍死他的!那种畜生不配活着!”

郁倾还记得沧泽雨的大哥,那种一米九以上的身高,笔挺的衬衫西服,锃亮的薄底皮鞋,对当年的初中生来说,绝对是强烈的视觉刺激。

郁倾甚至都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就一直存着很帅、很酷、很强悍的印象。

他在北京也见过很多有钱人、高官,可那种一丝不苟的气质和强势的压迫感,沧泽雨的大哥是独一份儿的。

当然,还有记忆犹新的那一脚。

他大步跨上前,一脚把嚷着要杀/人的沧泽雨踢到了墙上。

于是,十年后的郁倾在电话里说:“小心你哥揍你。”

“哈哈哈。”那边笑得更大声,“我抗揍啊!而且,你别看我哥那样,他特讲理。”

“看出来了,不讲理的是你。”郁倾道。

“他很久没跟我动手了,现在人温和了不少。”沧泽雨道。

“他要是知道你想当小三,还是当男人的小三,不得揍你?”

那边又笑了:“这事儿他比我有经验,我妈说,他自个儿的对象,就是他死皮赖脸撬回家的。在人家家门口又哭又闹的,还给人家老爹磕了好几个头呢。”

郁倾想说:你们一家什么人啊?

可想到沧泽雨曾经跟他说过的他的家庭构造,立马把这话咽回去了。

一家子奇葩,才能生出养出沧泽雨这朵巨大的奇葩。

郁倾把话题转回了他要说的:“你真别回来了,我是要告诉你,我现在有事要回宁台,明天肯定回不来,别墅的事,要不再等我一天吧。”

“现在?这都半夜了。”

大晚上的都要回去,肯定是急事,沧泽雨理所当然的想到了郁倾说的女朋友:“为了女人?”

“嗯。”

当然是为了圆谎,顺着他说吧。

不过,郁昭也是女人啊,漂亮的小女人,过几年,就是漂亮的大女人,他得保护好妹妹,不能让他再走赵丽萍的老路。

郁倾只说了一个嗯字,沧泽雨的声音几乎是暴起的咋呼:“什么啊!我哪儿点不如她了?”

“沧泽雨,我发现你十年了都没什么长进,怎么还和初中那会儿一模一样?”

“切。”他不以为意,“你伸手来我裤/裆里掏一把,就知道我有没有长进了。”

“操!沧泽雨,你妹啊!”

“你没听过吗,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一看你,都变聪明了。”那边还在持续不断产出着虎狼之词。

一直用下半身思考,所以变聪明了啊…

如果是别人,肯定会被郁倾嫌弃恶心,可这人他太了解,说话完全不过脑子,甚至很多时候,郁倾都觉得他长了颗狗脑子。

“你妈生你哥你姐的时候,把脑仁用光了,看着你空空如也的脑袋,无奈塞了颗狗脑子进去吗?”

门口传来引擎和喇叭声。

然后是听筒里沧泽雨舒爽的叹息声:“爽啊,来,多骂两句!”

郁倾走出门,他下车招呼郁倾:“我开车带你回去,让我也去看看,能让你大半夜奔波几十公里,都要去见的女人,是不是比环球小姐,地球球花儿还漂亮。”

“为什么是环球小姐,地球球花儿?”

沧泽雨道:“除了这俩,我不可能输给任何人。”

郁倾呵了一声。

沧泽雨走上前,捏住了他的左手,手里是那枚哥斯拉小雕塑。

“掉车里了。”沧泽雨道。

“没想到你还留着。”

沧泽雨点头:“感动吗?”

郁倾:“你去泰国变性吧。”

“我不用变性,也能让你重新爱上我。”他说着,打开副驾的车门,做了个绅士的请的手势,“上车吧。”

郁倾还有辆小皮卡,用来下乡收山货,收茶叶的,但在宁台。

他的车还没修好,开不了那么远,能找人借车,但需要时间。

这个点打车也难,花费还多。

瞧着沧泽雨这辆似乎近千万的超跑:“底盘太低了吧。”

“正常水泥路柏油路都能跑,你那个女人要是住在山沟儿里,我还可以回车库换车。”

郁倾坐了进去,向上的蝴蝶门关上:“你家有人住杭州吗?”

“没人啊。”

“那车库还放那么多车?”

沧泽雨道:“我哥朋友的。”

合着不是你自己的,开过来装逼。

沧泽雨见郁倾翻了个白眼,道:“啧,看不起我?”

“你悠着点儿,别给撞了。”他也带了些儿化音,被沧泽雨传染了,懒懒的京味儿。

“没事儿,撞了心里也美,谁让载着你呢!” 沧泽雨调头,“给指路呗。”

“老大不小,嘴里还没个把门儿的,调头往左,然后一直往前,有岔路我再说。诶,你怎么回来的那么快呢?”

“我没走远,正想着找借口回去找你呢。”

“你刚不是走的挺干脆的嘛。”

“是啊。”沧泽雨道,“越想越不服气啊,咱这爱情的小果实,不是还没吃到嘴嘛。”

郁倾问:“你…真喜欢男的?”

沧泽雨道:“离了你,根本想不到那些,你是男的我就喜欢男的呗。”

他这根筋开窍迟,总想着找别的乐子。

郁倾倒是知道他原来不爱被人碰。

有些地方甚至可说是洁癖,比如绝不和人分享水杯和碗里的食物。

可这两样事情,都被郁倾打破了。

甚至郁倾总以为他很喜欢和人分享吃的,但水杯不给人喝,郁倾是知道的。

他也不爱讨论青春期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就是个玩心重的小孩儿,喜欢逞英雄,装牛逼。

喜欢新奇的东西,喜欢水,喜欢鱼,喜欢漫画,喜欢看怪兽和超级英雄的电影。

最喜欢装大人。

上学时总有人忘记带水杯,体育课后问前后桌借水喝,如果来问沧泽雨,他会很不客气的说:“那你渴死吧,去喝自来水呗。”

如果遇上没脸没皮关系还不错的,喝过后,沧泽雨就不会再喝那个杯子,第二天会换一个新的杯子带来。

直到有一天郁倾也没带水杯,他一声不吭,在之后的一节课上,渴到狂舔嘴唇。

薄而粉的舌尖不时的略过唇上,留下些清亮,干竭后,再一次的循环。

那时的沧泽雨看着,一遍又一遍,课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不敢直直的看,只偷偷的瞥过去。

那舌头每伸出来一次,他就觉得小腹热出来一阵。

那节课真难熬,他越看越热,心里也是越窝火。

他为什么一直舔嘴唇?

为什么我要看他舔嘴唇?

艹!

真怪!

肯定有什么不对!

我是不是发烧了?怎么热成这样?

风扇,为什么不开风扇?

妈的,教室后面的空调是装饰吗?

为什么不开?

他又舔嘴唇了!

又舔一遍!

怎么还不下课?

四十分钟有这么长吗?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他一直偷看,舍不得挪开眼。直到原本安静的课堂突然喧闹起来,前桌的两人拿着课本转过身。

沧泽雨还在发痴,在郁倾看向他时,立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移开视线。

“干嘛?他们转过来干什么?”

郁倾回答:“小组练习对话。”

“哦…”

郁倾:“你没听课啊。”

“英语课,我不听。”他说着,打开杯子递给了郁倾。

郁倾没接,心想数学语文地理历史你也不怎么听啊。

沧泽雨看着他喝水常接触的那片杯沿,突然脑子一个激灵,一手按着郁倾的后脑勺,一手把那面对准郁倾的唇,给他灌进了半杯水。

郁倾起初惊到了,但也没呛着,他就是想喝水的,冰冰凉凉的水滑过喉咙,滋润口腔,他就着沧泽雨的手,也就这么喝着。

本以为第二天沧泽雨会换杯子,但好像直到他出国,还用的那个杯子。

那天沧泽雨回家后躲进房间,两手一起握着郁倾喝过的杯子,那个他嘴唇口腔接触过的部位。

仅仅只是想着,只是拿着这杯子,沧泽雨的心跳就会加快。

他举起杯子,在触碰嘴唇之前,都只是想喝一口水。

这有什么呢,虽然平时会开玩笑,说喝一个水杯里的水,接触了同一个位置,是间接接吻。

可…已经隔了那么长时间了,只是喝一个杯子里的水而已,同学之间经常会这样啊。

可当杯沿触到唇后,幼稚的初中生,一边愣神喝水,一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那明明只是一小口水,水是偏凉的,入口后却和火一样烫过沧泽雨的喉咙。

他咽下后猛然站起。

一阵面红耳赤,出了一身的汗。

随后,那全身的温度,都集中到了一个地方。

他低头往下看,羞耻感涌上头顶,沧泽雨眼睛都红了,他迅速扑上床,被子闷过头,汗越闷越多。

那天对沧泽雨来说印象深刻,他第一次那样,最后实在不行,在四月份泡了快十分钟的凉水,才算把火彻底灭了。

身上的火可以灭,可心里的火,也是从那天起,越燃越大,到如今都没有熄灭。

其实他们当年分开之前,都挺确定是喜欢对方的,只不过当时沧泽雨年纪太小,郁倾觉得他们俩之间并不是爱情,是太幼稚了,才会在最后一天,用双唇的触碰,突破玩伴的界限。

对,是触碰,不是接吻,郁倾想。

所以郁倾觉得那种感情不会长久,即使他记了十年,但他那时已经十七岁了,可沧泽雨才十四。

学生时代的感情,无一例外会随着分班、转学变淡。

他觉得沧泽雨如今对他的这种热情,也是源于当年的遗憾,也并不是真的爱意。

“咱们对彼此的了解还停留在十年前呢。”郁倾道,“你那些话,别说的太早太死。”

沧泽雨居然听话的点了点头。

他来杭州前也想过这些,还觉得自己挺理智的,可一看到郁倾,就迫不及待的想粘着他。

想了解现在的他。

想起以前是真的很喜欢他,想去尝尝原来没来得及吃到的味道。

“那你别躲着我呗。又说有女朋友,又看见我就跑。你白天的时候,是听见我叫你,才跑那么快的吧。”

这个人在不该精的时候,鬼精鬼精的。

“前面便利店停一下,我去买两罐咖啡。”他担心沧泽雨开车太累。

两人喝了咖啡,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大多数是沧泽雨说他留学的经历,是特地捡些好笑的怪事,说给郁倾逗他笑。

郁倾因为郁中辉的事有些烦闷,但不否认,有沧泽雨在身边说话,让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两人到宁台县医院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宁台是个山城,人口不算多,急诊大厅里只有两三个还在输液的患者,两个护士都磕在护办室的桌子上眯着。

也睡不沉,听到脚步,立马抬头看。

小地方人不多,时尚的帅哥就更少,这一抬头,大晚上的,俩模特一样的高个帅哥就杵眼巴前儿了。

姑娘呆愣愣的还不忘拍醒旁边的同事。

另那个被拍的姑娘,起初挺不耐烦的,却也在抬头的刹那,立马微笑爬上了脸颊。

真是好上班搭子,有帅哥不忘叫我一起看。

郁倾本是要开口询问的,可才张开嘴,就瞥到了躺在不远处病床上那个偏瘦矮的背影。

郁倾指了指那边,对护士道:“不好意思啊,我来把他领走。”

他走上去,沧泽雨跟着他。

郁倾拍了拍郁中辉。

沧泽雨小声道:“这是你女朋友?啧,你口味够重的啊。”

郁倾当然知道沧泽雨在抖包袱说瞎话,连白眼都没给。

郁中辉酒醒了些,回头看见郁倾,开始装病:“哎哟~我…我头痛,肚子也痛,全身没力气。”

郁倾问:“你想怎么样?”

“我要做全身体检。”郁中辉道。

沧泽雨刚走进就闻到了郁中辉身上的酒味,一眼断定了这就是个老流氓。

他在一旁看着郁倾如何应对。

郁倾是为了郁昭跑的这一趟,他本就和郁中辉没有感情,因为赵丽萍的死亡,他更不可能同情郁中辉。

他看见这个男人,就会想起咳嗽缺氧的赵丽萍。

他觉得这个人所有的报应都是咎由自取。

“你怕死啊?”郁倾问。

郁中辉道:“你不带我做体检,我就去找郁昭。”

“郁昭是谁啊?”沧泽雨插话问。

郁中辉刚刚就注意到了沧泽雨,他现在喝酒喝坏了身体,可眼神和脑子还是灵活的,沧泽雨一身的名牌,他看得清楚。

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人是郁倾的朋友,没准是客户,或是合作方。

他知道郁倾现在在做些小生意。

郁中辉道: “我也算养过几年,你也叫过我几年爸,你现在有出息了,赚钱了,我生病了,你却不管我,不舍得钱。钱算什么?钱就是乌龟王八蛋!”

郁倾道:“我听你之前喊的挺带劲儿的啊,不是说有钱吗?”

郁中辉道:“我有没有钱你不清楚吗?我替你妈还了十万的债,要是没我,你现在还在乡下挖牛粪,你和你妈都欠我的。”

郁倾没说话。

郁中辉继续躺下闭上眼:“我睡一觉,明早带我做体检。”

沧泽雨问郁倾:“你几个爸啊?你妈怎么总在垃圾堆里挑男人啊?”

郁倾心下好笑:“我也想问她来着,等冬至烧点纸钱问问吧,她也不托梦给我,活着的时候,就不太跟我说话。”

郁中辉假装睡觉,其实是闭着眼睛听他俩说话。

沧泽雨抬脚想用脚推推郁中辉。

郁倾阻止道:“别碰他,可惜了你的鞋。”

感谢观阅

文案不是bug啊, 啵啵了两次。

上学的时候,刚开始确实是对抗路了一阵子,是死对头来着。

第一次啵啵,团子被揍了一拳。

第二次离别前的啵啵,团子被咬破了嘴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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