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医生休息间里,郁槿频频望向手机。
陈曼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无论她怎样劝说、警告,郁槿通通不听。
作为医生,陈曼只好通过语言的方式,尝试着打开郁槿的心扉。
“我看了你们录制的综艺节目,落落很喜欢宋鸢这个妈妈,宋鸢对落落也很好。”
郁槿垂眸,手里的手机始终没有再亮起来。
陈曼又道:“你身上的信息素越来越不稳定,抑制剂在你身上发挥的药效也会越来越差。”
郁槿耳边传来陈曼冷沉的说教声,任由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承受着阵阵痛苦。
“你终究要去解决这个难题的!找宋鸢坦白,或者找别人,你自己选一个!”
郁槿被身体状态折磨得暴躁:“哪个都不选!”
“你必须选!”陈曼总能被郁槿刺激得愤怒,郁槿是她的病人,更是她的老友。
“我会一直打抑制剂,抑制剂没用就打强效抑制剂,强效抑制剂也失效,那我就去做手术切除腺体!”
郁槿的话回荡在休息间里,陈曼不可思议:“你刚刚是认真的?”
“对。”郁槿斩钉截铁道。
陈曼闭了闭眼,郁槿心意决绝,她把人强制关在这,怕是郁槿被信息素折磨疯了,也不会放弃注射抑制剂的想法。
陈曼无奈,只好起身去取抑制剂回来,给郁槿注射。
药液入侵身体,郁槿才暂时得到了放松。
只可惜这次不像以往,放松过后,那股子感觉又再次席卷全身,痛苦不堪。
陈曼退后两步:“没用了,现在的普通抑制剂对你已经没用了。”
陈曼叹了口气,取出郁槿想要的强效抑制剂,给她打上。
第一次注射强效抑制剂,郁槿没多久就倍感轻松,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陈曼脸色却越来越差:“普通的抑制剂对你不再有用,强效抑制剂对你的作用也会越来越小,之后会翻倍地减小作用,直到无用。”
郁槿点点头:“再给我开几支,我带回去。”
陈曼摇头:“我不会多给你,你这几天尽快想好办法吧。”
郁槿闭眼:“好,这次谢谢你了。”
陈曼看着郁槿离去的背影,真想把她脑子里的水倒出来。
小刘一直在门外侯着,一个小时才见郁槿出来,头发丝贴在脸颊两侧,冷汗涔涔的。
小刘赶忙上前扶着郁槿。
直到把人送上楼小刘才放心离去。
冷色调的软装配置,让整个空间呈现庄严肃穆的感觉,郁槿随手操起一个亮色抱枕,从酒柜中取出一瓶红酒和一支酒杯,随意摆放在小几上,为整个卧室凭添了一抹松弛感。
可郁槿的心理依旧饱受折磨,耳边全是陈曼叮嘱她做出选择的话语。
尽管知道强效抑制剂对她失效的后果有多严重,可她终究不能接受自己在她人身下卑微求欢,也不能告诉宋鸢真正的原因,如果被宋鸢知道……
宋鸢啊宋鸢,你真是个混蛋,那晚的情形再次涌入郁槿脑海中。
高度数的酒液入喉,喉间微凉,后劲发苦,却让此时的郁槿倍感轻松。
……
落落前三十分钟还各种央求着宋鸢回电话过去,可是面前屏幕里传来的声音,一直在吸引落落的主意,童话大电影的剧情逐渐走向**部分,落落看得痴迷,哪里还记得在家里独自酗酒的郁槿。
宋鸢塞了一颗葡萄到落落嘴里,落落目不转睛的道谢,心神全在电影上。
宋鸢突然兴起,悄悄去厨房拿了颗苦瓜,若无其事地送到落落嘴前。
落落咬了一口,小眉头立马皱的死紧,这才看清眼前是什么东西。
她转头时宋鸢已经乐不可支地笑倒在沙发上。
落落故作生气,学着电影里的反派,把眉毛竖起来,愤怒地将苦瓜扔到一边:“坏妈妈,坏苦瓜!”
这般模样逗得宋鸢笑得更欢了。
落落被宋鸢这么一闹,心神倒是从电影里抽了出来。
她猛然想起什么:“妈咪!”
宋鸢暗道小没良心的,看电影都阻止不了她想妈咪。
落落摇晃着宋鸢的手,软着声音弱弱请求道:“妈妈妈妈,回个电话给妈咪吧,万一妈咪有什么事情要说呢。”
对于落落偶尔的撒娇和卖萌,宋鸢很是受用。
宋鸢想着郁槿平常也不是没事就打电话的人,便在落落可怜巴巴的目光下,把电话拨了回去。
铃声响了一会后便被接起:“喂?”
对面呼吸声有些沉重。
宋鸢才道:“郁槿?”
那边郁槿喃喃了声:宋鸢,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可惜手机离郁槿的距离太远,这声喃喃声传到宋鸢耳里只是:“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宋鸢解释道:“刚刚去洗手间了。”
宋鸢等待着郁槿的下文,可郁槿那边只有玻璃杯碰撞的声音。
宋鸢隐隐约约感觉不咋对劲,问道:“郁老师,你刚刚是有什么事情吗?”
手机另一边,郁槿把下巴搁在桌子上,享受着酒精麻痹大脑带来的快感。
“有啊,当然有事。”
宋鸢这头安静下来,表示愿闻其详。
落落也戳着小手翘首以盼,她想听妈咪跟妈妈说些什么悄悄话!
那头的人沉寂了一会,突然恨恨地道:“宋鸢,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宋鸢莫名其妙,这人又怎么了。
“不知道啊。”
对面的郁槿冷哼,笑道:“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你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混蛋!”
宋鸢无比庆幸自己开了免提,让落落也听见了郁槿的话。
宋鸢点点头:“好好好,你大晚上打这个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骂我的?”
郁槿脑袋混沌,肚子里一股气:“对!”
她又想到这几次因为宋鸢,信息素紊乱的事情,暗声叫骂着:“混蛋,你最好滚远点,这样,这样我就不用受折磨了……”
宋鸢深吸一口气:“大晚上的打电话就为了训我一顿是吧?好,你听着……”
宋鸢正想发挥一下祖传的非物质文化技法,对面的手机传来一阵窸窸窣窣,随后便是玻璃杯掉落在地板上,碎成一片的尖锐声音。
宋鸢蹙眉:“郁槿,你在干什么!”
可这次回答宋鸢的,只有郁槿痛苦的闷哼声。
“郁槿,郁槿?”宋鸢蹙眉,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虽然宋鸢和郁槿的关系说不上好,但宋鸢觉得郁槿应该不至于那么无聊,大半夜打电话给自己就为了大骂一顿。
落落也听到了郁槿那边的动静,有些担忧。
“妈妈,妈咪那边怎么了?”
宋鸢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郁槿的呼吸声沉闷又厚重,像是受了伤?
宋鸢不由得开始担忧:“郁老师?郁槿?你那边还好吗?”
然而那边什么声音都没有,紧接着又传来物品落地的声音。
宋鸢想要挂断电话,可又怕人出什么事,犹豫间,手机里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就是郁槿明显痛苦的呻吟声。
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宋鸢的心头,虽然郁槿情绪常常不稳定,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但宋鸢潜意识还是会担心郁槿真的出什么事。
落落自然也听见了手机对面杂乱的声响,神情很是慌张。
宋鸢蹲下,将双手放置在落落两个小肩膀上:“落落,你现在家好好玩着,妈妈去看看你妈咪。”
落落虽然年纪小,但很懂事,知道自己去了也是添乱,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妈妈你去吧,我会在家等你的,有什么事情我也会给妈妈打电话。”
随后落落还举了举自己手腕上的电话手表。
宋鸢摸了摸落落的头,便着手找小刘的联系方式。
好一番折腾,才搞到郁槿家的地址以及详细的门牌号。
更深露重,宋鸢把自己的脸遮住,全方位包裹着来到郁槿家门口,一边打手机通话,一边敲门。
敲到最后宋鸢都想要报警了,门才缓缓打开,一股子酒精味直直地往宋鸢鼻子里冲。
郁槿眉心微蹙,红晕从耳根蔓延到脖颈处。
在看见宋鸢脸庞的那一秒,一股雾气爬上郁槿的瞳孔,她神色氤氲,一头栽进宋鸢的怀里:“混蛋!”
宋鸢被从房间里面砸进来的人给弄懵了。
“郁槿?是我!”
宋鸢想要扶起郁槿,可郁槿此时根本没有自主站立的能力。
她一头栽进宋鸢怀里,闷声道:“你个混蛋,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标记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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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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