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外面竟是这般模样。”
苏秀妍将头不断探出马车外，已经把几日前的担忧忘的一干二净了。
虽然风景与幻境内大多类似，但外界的山水一望无际，不似幻境内有透明墙边界，更觉天地之广阔。
“好啦，你能不能安分点，马上就要进邺城了，小心不要被发现了。”
相比起苏秀妍的激动，涂山怀月倒是在一旁悠然自得地轻扇团扇，觉得眼前人闹腾。
“怎么？”苏秀妍坐回座位，“不知是谁前几日说我胆小来着？现在反而自己怕了吗？”
想起几日前涂山怀月揭自己短，苏秀妍就气不打一处来，眼下正巧抓住机会呛回去。
可涂山怀月却是不恼：“我又不像你，不懂得因事制宜，现在思归和南小姐与我们同行，当然要保障她们的安全。”
苏秀妍被噎住：这涂山怀月真是巧舌善辩，自己实在说不过她。
无奈，苏秀妍选择倚着窗子安静看风景。
可没多久，她的声音又带上喜色： “前方可就是邺城了？”
思归掀起帘子看了一眼，确实已经能看到城门了。
“是快到了，苏小姐和怀月姐姐可想好在哪过夜？”
这倒提醒二人了。苏秀妍和涂山怀月只想着与采购队伍同路，并未想好分开后的打算。
涂山怀月用团扇遮住嘴，“其实不瞒思归妹妹，我们还未曾想好，想着走一步算一步，也不知哪家客栈方便？”
思归对此也不懂，毕竟每次前来邺城，都是在南府落脚。
“姐姐你可知道？”
思归将头转向盼倩，这种事果然还是问当地人为妙。
可盼倩也犯了难，她眉头微皱，轻轻地摇了头。
“两位若是不嫌弃，就来南府住下吧。”
南家家大业大，宅子内本就有许多闲置的空房，只要向父母请示过，给外人暂住几晚应该问题不大。
更何况，这是思归的族人，盼倩想要在对方心中留下好印象，更想要提升思归对自己的好感。
真是两全其美。
“你们就在这间屋子吧。”
这间客房布置雅致，盼倩特地挑出这间给涂山怀月和苏秀妍。
“为什么我与涂山怀月要同住一间？”
苏秀妍有些不满地瞪着涂山怀月。
其实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与人同睡，但，涂山怀月是例外！
盼倩露出些许为难的表情，她听思归介绍二人是朋友，便给二人安排了一间屋，可看眼下这架势，恰恰相反啊。
“抱歉，苏小姐，我还以为你们二人是朋友，所以……”
“怎么可能，我……”
苏秀妍的嘴再次被一旁的涂山怀月用力捂住了：“南小姐不要理她，这样就足够了，这次还得多谢你愿意提供住处给我们。”
虽然涂山怀月自己也不愿与苏秀妍一间屋，可她还是明白为客之道的。
她狠狠地剜了苏秀妍一眼，遂松开了手。
“哈……”
这几天下来苏秀妍已经清晰地意识到，虽然自己灵力较涂山怀月深厚，可拼体力和嘴皮功夫，自己是斗不过她的。
调整好呼吸，苏秀妍只能讪讪地拜托盼倩：“那可否麻烦南小姐准备一床被子铺在地上……”
同屋已经够折磨的了，同床实在做不到。
“姐姐你回来了。”
“嗯。”
比预想的时间稍晚，盼倩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感觉思归的堂姐与苏小姐并不像朋友啊，方才她们可是斗嘴了许久。”
“这样吗？我以为她们既是同门又一同外出，肯定关系不错。”
“同门？”
“是呀，她们二人都在幻境内的同一所学堂学习。苏秀妍还是我们这一辈里资质最高的呢。”
这倒是引起了盼倩的好奇心，“你们狐妖一族，女子也可上学堂吗？”
在人族，只有男子才能去上学堂，至于南府，都是请教书先生上门授课。
“嗯，内容与人族学堂相差不大，只是还会另外学习咒法。”
盼倩点了点头，只是看苏秀妍与涂山怀月的年龄和思归相差不大，怎的思归不在学堂中？
“那思归怎么不去学堂呢？”
要是去了学堂，思归一定能交上更多的朋友吧。
思归垂下眼，表情有些落寂，“姐姐，我可曾说过我小时候灵力停滞无法幻化原形的事？”
盼倩“嗯”了一声，她当然记得，所以直到现在她依旧认为，两年前能遇上思归，并成为她的姐姐真是太好了。
“因为这事，我在学堂里被同辈排挤，所以我娘便将我接回家中，从此以后也不必再去学堂了。”
这还是第一次听思归提到这事，原来不是因为她不去学堂而没有朋友，而是因为在学堂遭受排挤才没有朋友。
盼倩眼中溢出一丝心疼，但很快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给了思归一个温暖的拥抱。
夜晚，客房中。
“你，睡地上。”
洗簌完看到躺在床上的涂山怀月，苏秀妍就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这被子是你要来的，要睡也是你睡，我可从来没说过要睡地板。”
涂山怀月白了苏秀妍一眼，继续看着手中的话本，这是盼倩给的，涂山怀月不得不承认人族的想象力很丰富，话本内容引人入胜，比幻境内的有趣多了。
书看的入了迷，人也就更慵懒了，只是旁边这人实在聒噪。
涂山怀月向自己施了个咒法，世界瞬间清静下来，翻了个身继续看书。
“涂山怀月！涂山怀月！你给我下来！”
意识到涂山怀月屏蔽了自己的声音后，苏秀妍气急败坏地上手扒拉着涂山怀月的胳膊，可这人只是动了动，又立马复原回原来的姿势。
既然都没用，那只能耍赖了。
苏秀妍将鞋一脱直接上床：既然你不下来，我就抢占空间逼你下来！
在床内侧的涂山怀月感受到身旁的褥子塌下去，急忙转过身来，只见苏秀妍摆着“大”字形，双眼紧闭，看样子是要和自己斗到底。
“呵，以为这样就能逼迫我？”
涂山怀月将书一扔，也闭上眼睛。
半刻钟后，两人都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因七夕临近，本欲和采购队伍一同回去的苏秀妍和涂山怀月二人决定多呆几天。
“就麻烦南小姐了。”
这几日，两人间虽然依旧矛盾不断，但比之前好多了。毕竟，她们已经不会为谁睡地上而争吵了。
这日，盼倩院中来了个熟人—南芊颂。
南芊颂一直很好奇妹妹的心上人究竟如何，只是不巧这两天都有要事缠身，今天才找到时间。
在屋中休憩的盼倩看到姐姐抱着孩子进屋时，几乎要跳起来。
这几日也不曾同姐姐说过自己这边的情况，此时思归就在房中，姐姐不会暴露情况吧？
“姐姐！”盼倩立刻迎上去，眼睛不断向后方瞄去”。
“姐姐今日怎么想着来我屋中。”
南芊颂低头浅笑：“姐姐这不想着来看看你的朋友，正巧今日无事，便来了。”
南芊颂找到一张老爷椅坐下，对上了不远处有些茫然的眸子。
“这位就是思归吧？我听盼倩提过你，说你是她认的妹妹，这样说来也是我的妹妹了，如若不嫌弃，可以喊我一声姐姐。”
南芊颂招呼着思归上前来。
真是长了一张标致的脸，妹妹的眼光真不错。
怀中的挽夏似乎也喜欢思归，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抱抱。”
“姐姐！”
看到被热情的姐姐和外甥女牵制住的思归，盼倩适时站在两人中间：“你们别吓到她了。”
思归也确实有些呆住了，自己还是第一次和盼倩的姐姐见面，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姐、姐姐好，我是涂山思归。”
南芊颂招呼着思归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思归妹妹的姓氏还真是少见。”
思归有些慌神，在脑子里组织着句子：“我、我的祖先曾在涂山脚下定居，所以我们便以涂山为姓。”
还好接下来南芊颂没再问让思归无措的话，可挽夏今日却是异常好动，总往思归身边粘。
“这孩子，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早知道就不带来了。”
可挽夏却是将手举起指向思归：“尾巴。”
这下不只思归，连盼倩的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
“挽夏，什么尾巴呀？”
盼倩挡在思归身前，声音不觉有些发抖。
“身后，尾巴。”
挽夏的眼神仿佛透过盼倩，依旧直直望向思归。
南芊颂向思归投以抱歉的眼神：“小孩子乱说，思归请不要在意。”
可知道真相的二人却无法放松。
送走南芊颂后，二人因长时间的紧张而有些脱力。
盼倩关上房门：“难道她能看透你的本体？”
思归却是无言，似在沉思。
“挽夏今年多大了？”
“应该是两周多，怎么了吗？”
思归揉了揉太阳穴，“姐姐可知，部分人族幼时具有阴阳眼，看得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部分还能看清事物的本质？看今日挽夏的表现，她应当是拥有阴阳眼，所以才能看到我的尾巴。”
“那会不会有危险，万一她告诉姐姐……”
思归放松下来，“姐姐不必担心，这种能力一般在孩童长大后便会消失。更何况挽夏尚幼，你姐姐应该是不会把这话放在心上的。”
也不知挽夏今日怎么了，不但闹腾，回到自己屋子中后嘴里依旧念叨着：“尾巴！尾巴！”
好不容易哄挽夏入睡，南芊颂陷入了沉思。
自己这孩子，自幼时起就较旁人家的孩子爱哭。眼睛经常茫然地看向空中，似在盯着什么，不久嘴巴一瘪就哭个没完没了。不只奶娘，自己也深受其害。
家里人也不是没想过法子，请过道长施法，却被告知孩子可能存在阴阳眼，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才这般哭泣，待孩子长大，或许这阴阳眼就好了。
自挽夏两周岁生辰后，无缘无故大哭的情况得到改善，可挽夏今日的异常……
想起女儿将手指向思归，说出“尾巴”二字后，自家妹妹和思归煞白的脸。
“嗯……看来她们有事瞒着我。”
有时候如果重新审核，大概率是我发现有成语用的不恰当，排版不好，或者出现错别字。
今天发现有三个人收藏，特别开心，感谢支持，这本我会努力写下去的，也算是给高中的自己一个交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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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阴阳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