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嘉一把干净的校服拍了拍又闻了闻味道后将它递了过去，“哥，再不起就要错过车了。不是要早点去学校吗？”
“什么学校？我不是在……团建？”
于壹打量着这个房间，老旧又狭小，铺在地上的床铺让他的背更加刺痛，泛黄的日历上画着圈圈。
“哥，你忘了？你不是七点就要到学校吗？”
于壹揉了揉太阳穴，“那现在是高中？”
‘自己上高中的时候于嘉一才六岁，面前的于嘉一怎么看都不像六岁，难道是走马灯？’
“哥你不会睡糊涂了吧？”
于壹倒是希望自己真睡糊涂了，要不然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
看着面前担心的于嘉一，于壹只能说着：自己昨天太累了，忘记了。
于壹穿着初中的旧校服站在公交车站无奈地笑了笑。
‘怎么走马灯里我还是买不起高中校服。’
黑色的车辆停在了于壹的面前，摇下车窗的凌梓宸有些小心地问着：“于壹，我正好顺路，要不要一起上学？”
于壹刚想说：凌梓宸，你怎么也在。
他的嘴唇自己开始动了起来，“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去。”
‘不是，我都无语了，怎么这里都要拒绝凌梓宸坐一小时半的公交，我真服了！’
“于壹……你为什么躲着我？社团活动、图书馆、食堂、操场每个地方……只要我和你搭话你就躲开，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于壹看着虚弱的脸颊上不停闪烁着的桃花眼楚楚可怜的样子心脏被刺了一下。
“你没……”还没说完。
高中生于壹抢先说着：“你明明就很讨厌我，就不要装出我们是好朋友的样子了。”
“于壹……”凌梓宸低落地低下头，“中午老地方等你。”说完便摇上了车窗。
高中生于壹握紧了书包带坐上了那辆公交车。
窗外熟悉的画面在于壹的眼中不停闪过，他紧紧抓住扶手，长叹了一口气，‘挤死了！md，腿和背怎么那么痛！你就不能答应他吗！我这种时候都不能享受享受！’
“凌梓宸，最近怎么老来我们班？”
“来找于壹啊，他们是学习小组呀。”
“他们结对了？这不是浪费资源？两人都那么好了，还在一起？我们怎么活！但不是不符合规则嘛！老师说一个好学生带一个差生的。”
“这个……”女孩靠近同桌在耳边说着：“听说是凌梓宸他直接找老师谈的，说是一定要和于壹在一起。我估计是看他不爽吧，一直以来的第一被一个新来的拿走了，那人还是特招生，凭什么啊。”
“对欸，他不会欺负于壹吧？”
“那关我们什么事？真欺负了又怎么样，学校都是那三人家里赞助的，一个特招生而已，给点钱就没事了。你干嘛那么善良！少一个人不是能进一名嘛！”
“但这不好吧……”
“我们已经够善良了！再说我们也不欺负他，那几个男的那么欺负他，他都没说什么。在这个学校里，特招生不就是最底层的嘛！如果不是他总是考第一，所有人都会欺负他，看不起他。我的朋友你怎么那么善良，我都要担心你了！”
“可……”
“可什么！那三人看不惯的人，就算我们视之不见也会有人欺负他！赶紧复习！快考试了，我爸说这次考得好带我去新西兰，你爸有说什么吗？”
“他说给我买我看中了好久的小提琴！下次你来我家……”
于壹坐在后面听着那些话语，内心长叹了一口气，‘能在这高中坚持下来，高中生于壹你还真挺牛的……’
于壹抬头刚看见几个男生向他招手，身体就自动向他们走去。
带头的高个子男孩一下揽住瘦小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说着：“于壹我的作业呢？”
于壹刚想说：“神经！自己作业自己写，高中生都不自己写作业，告老师把你们家长全叫来！”
高中生于壹说着：“你自己写。”
‘你小子硬气！干得好，直接把他作业撕烂！’
高个子男孩不停拍着苍白的脸颊，扭曲的笑容皮笑肉不笑，“我、说、我、作、业、呢？”每说一个字就加重一次力气。
“我、说、自、己、写。”不爽的瞳孔里倒映着倔强的眼神。
“我说你！”高个子男孩刚想撩起袖子旁边的胖男孩马上上前制止，“老大，别，这里是教室门口，你让他中午……”
“老大”笑了笑，“那小于壹，我们的特招生，记得老时间见。”
体育馆中无人来的角落“老大”坐在高处的跳箱上翘着二郎腿，旁边的三个小弟将于壹团团围住。
“我要的是可乐！你tm什么意思！”喷出的碳酸饮料打湿了散发着洗衣粉味的旧校服。
于壹一言不发。
旁边的男孩拉扯着他的衣服，“不会连可乐都不知道是什么吧？家里穷到连这种贫民的东西都不认识？”
接二连三的嘲笑声不停响起。
老大从跳箱上下来，用手点着于壹的肩膀，“算了，本来就是要倒他头上的，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又不认识。”
嘲笑声又再次响起。
黏性的液体从头发顺着脸颊流下，于壹自觉地闭上眼。
“所以说为什么要为她出头？”
“哈哈，你看他，小于壹除了学习，脸还挺好看，哈哈，当鸭子正好。”
“我爸说穷人除了出卖劳动力就是出卖身体，啧啧啧，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第一又怎么样？反正还不是要给我们打工？你就当提前适应，哈哈……”
“你看你在替她受苦，她在干嘛？假装不认识你，你啊，到底为什么要打肿脸充胖子呢？哈哈……”
于壹擦掉了脸上的液体，坚定的双眼望着他们，“没事，我要走了。”
几人面面相觑，“哈？”
“你！”老大刚想出拳却被旁边的人拦下，“老大，明天再叫他来！留痕迹发现了要被处分！”
“***你**！”老大奋力挣脱开旁边的人。“md！”
“还不快滚！”
于壹转身离开却被刻意伸出的脚绊倒，早已淤青的膝盖再一次感到刺骨的疼，疼痛爬满全身。
伴随着长长的嘲笑声，弱小的身体慢慢爬起。
“你看他！哈哈！”
“小于壹，你要好好走路啊？视力不太好啊？我们的第一？要考试了，你怎么还怎么考啊？体育也要算进总分的，有三十分呢。怎么办啊，你的第一，没有第一，你还能不能上学啊？哈哈……”
“他没奖学金是不是上不了学？那这样我们不就少了一个玩具？”
“老大，你看他爬地像狗一样，哈哈好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