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文康哈哈一笑,分别看了师姐桓乔和师弟时千峰一眼:“老天追着师妹喂饭吃,竟让她捡了个至阳之体的人,过几天,我带你去远岱峰瞧瞧。”
至阳之体的元阳,可是千年难一遇。
桓乔颇为玩味地开口问道:“此人的元阳呢?”
云岚:“我采了。”
冷文康还提起了远岱峰,那住的可都是弟子——桓乔也听出了弦外之音。
桓乔又道:“还收了做徒儿?”
云岚点头认了。
可桓乔觉得师妹云岚不是会同徒儿双修之人——更何况,这徒弟还是适合给歪路子当鼎炉的至阳之体,她此举容易遭人诟病。
她再看向师妹云岚的眼神就变得很是恨铁不成钢。
没等云岚再回话,时千峰就拍着大腿笑骂:“你你你,天道不公啊,你自己是至阴体质就算了,下山一趟还能捡到个至阳之体的徒弟!”
冷文康就知道,这消息可比什么沧澜真人挂了更能让师门关注。
“你可不能走歪路。”桓乔眯着眼睛看师妹。
云岚这才回过味,这三个人恐怕是误会了她!
“我没走野路子学邪修搞鼎炉!我这出窍是货真价实的!”
“但睡徒弟可是真的——”师门另外三人如是说。
“便宜了我总比别人好,再说我收了至阳之体的人进宗门,难道不该褒奖我么!”
云岚渣得理直气壮——但她知道,自己别有隐情。
毕竟,她最鄙视师徒道侣!
若是徒弟爱恋师父,那定是这徒弟的雏鸟情结在作祟,使他混淆了对师长的敬重钦佩和对道侣的倾慕爱恋。
若是师父爱恋徒弟,那定是这师父心术不正,利用了身份的落差,和徒儿的钦佩,误导了徒弟,玷污师徒情义。
总之,云岚虽然风流债不少,可师徒恋什么的她可从来不搞。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些徒弟,她可都是当作闺女儿子看待的!
当然除了这“假徒弟”陆青崖。搞他,心里没负担。
云岚甚至想让这死对头爱上自己,然后等她腻了,就一jio踹了!
另一边的这三人,很担忧云岚的精神状态。
桓乔试探着问道:“师妹,虽说凌虚剑派那孙子总纠缠你,让你如今不好找双修搭子了,但你也别破罐子破摔——”
言外之意是,别这么饥不择食。
冷文康:“龙城少主就不错,回头草也不是不能吃。”
时千峰:“但窝边草能不吃就不吃……”
云岚一阵无语。
“我们可是合欢宗!”
渣天渣地,天经地义!
桓乔最后决定还是尊重师妹的选择,她摆摆手,制止了两个师弟,说出了今日另一件她要宣告的重要决定。
此时内门弟子都在宗门内,眼下修真界还一片祥和,桓乔打算趁此开始闭关,以期自身能成功渡劫,从分神踏入合体。
如此,才能更好的庇佑宗门。
陆青崖陨落的消息不知能瞒多久,一旦消息传扬出去,修真界必然动荡,若那时再闭关图突破,让师弟师妹们独守宗门,恐是难以守住——不若趁还未东窗事发之时搏一把。
成功了,便多一份守住合欢宗的把握。
云岚和两位师兄得知了宗主师姐的决定,都认为这事太过冒险,可桓乔心意已决。
“师尊说是去云游,可百年来无人知其下落,她是飞升上界,还是就此陨落,想必你们心里也有过推算。如今宗门只我一个分神期,你们三个还差些修为。”
被点名的三人,都低下了头。
桓乔继续道:“先前又因凌虚剑派不守诺言,原本该长成的弟子,如今都因这事还未长成,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若此刻我不冒险,日后便更不好过了。”
一提到凌虚剑派那桩事,云岚便蹙起眉,虽说她与凌忘尘结伴双修时,自觉从未有过动摇他道心之举,可他却不知何时生了情根,非要闹上山门求娶,桓乔为了护她,最终同凌虚剑派撕破脸,原本定下的双方弟子双修之约,因东极宫陆青崖的介入而被迫夭折,致使后辈弟子散功有碍,误了修为,而今,师姐要为此冒险闭关。
她生出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满心愧疚之感。
陆青崖,不利用彻底,她怎能心甘。
若是师姐此番闭关失败,她便真走野路子,将“云巍”当做采补的鼎炉,一路采到大乘期,做合欢宗的护道人!
既有了这般想法,后来的这段时间,云岚待云巍便更肆无忌惮。
除了每日去远岱峰指点弟子们修习,炼丹以外,她每三日便唤云巍到小筑的第三层与她双修,余下两日,一有空闲,她便马不停蹄的炼化双修得来的修为。
故而,沐南箫每三日来小筑给自家师尊送丹药时,总会撞见衣衫不整的师弟和师尊,沐南箫心中疑惑极了。
要知道师尊可是出窍大能,纡尊降贵扶贫一个炼气期的弟子,堪称作弊,那是怎样一种偏爱——可师尊从不是个会跟弟子双修的人呐!
且入宗门已有三月,这位新师弟到如今都还被师尊留在星河顶的合欢小筑,从未去远岱峰和师门弟子一同听长老和宗主们授业解惑。
师尊怎么就被这小子迷了心窍?
沐南箫摸不准师尊是否同师弟真的双修了,便在一天清晨,趁师尊不在时,酸里酸气地问起云巍,师尊一直留他在合欢小筑,是不是总给他开小灶,一对一的传道授业。
虽不知他说的传道授业是何意,但双修应该也算,云巍便点头。
沐南箫见他有回应,就继续问。
“被师尊开小灶是什么体验,开小灶会传授些不一样的么?”
云巍看着沐南箫的脸,想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他的目的,但一想到沐南箫不是有城府之人,他便耐着性子同这位师兄继续交谈。
“沐师兄,自入宗门起,师尊便一直留我在此,我并未同师兄师姐们一起听过师尊传道。”
言外之意便是,谁知道师父都教了你们些什么,我又怎么能说出吃小灶和一同听道的不同呢?
云巍自认他说的已经很隐晦,很给沐南箫面子了。
但这委婉的话在沐南箫听来,就成了拐弯抹角地阴阳怪气,就是在秀自己能得师尊的特殊对待。
沐南箫险些气得心口不畅,他抬手指着云巍,可一时又没想出回怼的话。
云巍没想到直肠子的沐南箫听懂了,觉得有意思,坏心眼子就一个个冒了出来。
“除了双修,还是双修,师尊从不同我讲道。”
“真羡慕师兄师姐,能听师尊讲道。师兄,师尊也同你双修过么?”
云巍早就想这么问了,他也想去旁敲侧击的求证,究竟自己在师尊心中是不是不同的。
沐南箫没想到师尊和师弟竟真的双修了——合欢宗极少内销,门内修为高的给修为低的扶贫,是件很伤根本之事。
毕竟合欢宗从功法上,就不支持内销。内销收益太低,于修行几无大益。
沐南箫一时之间震惊地更说不出话,等他消化完云巍话中的信息,一个奇怪的想法从他脑袋里冒了出来。
新来的不是师弟,而是师爹?
最后,他如同被邪修的引魂幡抽走了半副魂魄,双目无神口中念着“师尊变了,师弟不是师弟”等等不知所谓的话,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合欢小筑。
云巍却心满意足极了。看沐师兄这备受打击的反应,他也印证了自己心中所想。
在他之前,师尊定然没同门内弟子双修过。他是唯一被偏爱的。
……
云巍没将自己同沐南箫之间发生的插曲告诉云岚。
要知道,云岚那日隐晦地嘱咐他不要将两人之间双修之事让门内的弟子知晓。云巍在沐南箫那么一激之下,一个坏心没忍住,就让这家伙想入非非,知道了他们师徒双修之事。
但要问他后悔么?
不后悔。
这事早晚都得被人发现,若有人因此嫉妒,来欺辱他,照师父对自己这明晃晃的偏爱,他云巍又何惧之有?
可他错估了合欢宗弟子们的熊熊八卦之心!
毕竟这段时间,宗主闭关,山门紧闭,除了外出找双修搭子散功,弟子们都不许随意下山,整天除了在远岱峰听道,侍弄药草,守着丹炉炼丹,弟子们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没意思,闲下来的时候就聚在一起喝酒侃大山,吹牛皮。
而那日沐南箫失魂落魄喃喃自语地样子就被许多弟子瞧见了,也不乏有弟子听到了他口中断断续续之语。
可听不出大概。
如此,便有好事的弟子将沐南箫之事告诉了首席师姐柳非白。柳非白是宗主桓乔座下的大弟子,修为在这一辈弟子中也堪称翘楚,是公认的首席,除了长老们,弟子便最听这位首席大师姐的话,桓乔闭关前便嘱咐在弟子中有威信的柳非白照料远岱峰的弟子们。
柳非白一听说沐南箫不对劲,便让人将他找来询问,可这小子此时已回过神,死活不再张口,柳非白也不逼他,便找了个日子,约了三长老时千峰的女弟子代非蓝、小弟子容非青,同沐南箫,四人一起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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