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议
当群臣入朝之后,王符继续以往的风格,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宫殿,有些傲然的面对群臣那愤怒的目光,走到了群臣之中,他周围的臣子们都不约而同的拉远了与王符的距离,面对百官那仇恨的目光,王符分外冷静,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zuowenbolan
也只有张郃,笑着与他点了点头。
有重臣在他身边耳语:“这厮怎么还没有死!听闻他在扬州遭遇刺客数十次,出入都是十几个门客好手贴身保护,我还以为他不能活着到达雒阳呢!”
王符听闻,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大汉无一豪侠,竟无有刺客能取我这上好人头,可惜啊!”,这话让他身边那些重臣都是恨的咬牙切齿,他们没有等候太久,面色发黑的小胖子怒气冲冲的走进了朝议之中,坐了下来,眼睛甚至都没有朝王符所在的方向瞥一眼。
群臣起身,行礼拜见。
礼毕之后,袁平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行礼叫道:“陛下!臣有奏!”
小胖子看着他,点点头,示意他开口,袁平指着人群之中的王符,骂道:“此人方才入朝,竟然不行趋步,而是缓缓走入,陛下从未赐他入朝不趋之特权,此乃他藐视君王,持才自傲,目无君上之本性也,此人无德而窃居于两千石,我等群臣皆鄙与此人同列!”
“还望陛下辨别奸邪,请烹王节信啊!!”
平日里,这都是作为一个流程,小胖子一般也都是点点头,说声:“朕知道了”,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小胖子却是沉默了片刻,群臣都有些不解,正要上前继续参奏,天子却是开口了。
“袁君所言有理啊!廷尉王允何在?”
廷尉本是张俭在担任,之后便换成了王允,可是当时王允生父逝世,因此,只能辞官回家,张俭只好再次担任,后来便是阳球担任,到了最后,王允孝期结束,返回雒阳,接替阳球做了廷尉,而阳球则是去了新州,担任州刺史,王允刚刚任职,听闻天子呼唤,便立刻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
“臣在!”
群臣惊愕之后,便是格外的激动,激动的险些落泪,苍天有眼啊,陛下终于认识到了这厮的奸邪之处,这是天下百姓的大幸之事啊,众人无比期待的看着天子,只听天子说道:“你给朕找个大鼎来!”
“要那种能够烹人的大鼎!”
王允一愣,神色有些茫然,群臣之中的王符,依旧是面色镇定,没有半点的慌张惊恐,天子瞥了他一眼,看到他如此的镇静,心里更是大怒,正要令王允将王符押进大牢,何休看着事情渐渐有些做大,便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几声,来提醒一番这对胡闹的君臣。
听到何休的咳嗽声,小胖子这才冷静下来,还不能杀啊,扬州还在整顿,改革还在进行,若是此时说杀了这厮,改革诸事,就没有人来主持了,冷静,冷静,总有朕报仇雪恨的机会啊!
小胖子冷静下来,便说道:“算了,你且先回去!”
王允低着头,缓缓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群臣看着本来顺利进行的事情被何休如此破坏掉了,不禁有些幽怨的望着何师,这厮弄得天怒人怨,你为什么还要庇护他呢?袁平准备还要上奏,小胖子直接挥手让他退下,他也是无奈的叹息。
多好的一次机会啊,险些就能为国除贼了,可惜啊!
与众人的惆怅不同,王符却是有些洋洋得意的望着他们,挑衅般的扬了扬眉头,气的袁平险些冲过去揍他,王符看到众人都沉默,这才起身,说道:“陛下,臣有奏!”
小胖子望着他,目光极其复杂,他盯着王符,犹豫了片刻,眼中几下闪过杀意,方才说道:“你说罢!”,王符这才开口说道:“臣与扬州行科功制,整个扬州,全然为新制之官吏,大多乃是太学出身,经由臣之考核,再任免为官,成效极大!”
“臣用一载,已经使得扬州与中原大州不相上下,三载之内,定然能使扬州成为大汉最为重要的产粮之地!”
“若是大汉改用新制,重视吏治,定然能使得百姓受益,使得庙堂不再为此些庸碌之徒所占据!”王符若有所指的说道。
“不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是何休首先出头,来反对王符的上奏,众人也是有些不解,你既然不同意他的政见,又为何要处处庇护他呢?刚才直接让天子把他烹了不就好了麽?何休缓缓起身,走到了王符的身边,王符对于他还是有些忌惮。
看到他前来,后退了几步,庙堂之中,能够吓到这位瘟君的也只有何师了,连天子都不能让他害怕,他心里也是抱怨,他本来还想上奏,请求陛下能够压制公羊学派,否则容易滋生祸乱,可是这老贼一日不死,自己就一日不敢上奏,只能期望他早日离开庙堂了!
何休皱着眉头,肃穆的说道:“自从民屯,官学施行科功制之后,各地的官吏私德不够,贪污受贿,使得吏治大乱,百姓受苦,若是推行至于天下,会造成庙堂动荡,君臣不安!”
王符有些不屑的说道:“我扬州便没有如此行为,为何?因为我懂得如何使用刑法,若是重刑处置贪官污吏,再以重金养廉,足以使得此等风气减少,而天下能臣若是多一些,其利可是大于贪污诸事所带来的弊端,让这些品德高尚的庸碌君子们担任各地官吏,大汉官吏是要彰显私德,还是要治理地方?”
“此言荒谬,若是没有私德,何以治理地方?”
“有才者多矣,而唯独德才兼备者方能成大事!”有大臣争辩道。
“嘿,你这等庸才,无才亦无德,都能站在庙堂之中,可见你说的也是没有道理的!”王符淡然的说道,却是将那大臣气的浑身发抖。
“若是设置养廉金,又要考核天下官吏,你可知要耗费国库多少钱财?国库空虚,钱从何处来?”
说这话的正是闻人袭,虽然他的方向有些不对,可是看到他能够反对王符,朝中大臣也是非常赞同他的话的,听到他的话语,王符说道:“国库从何而来,税赋!若是能臣当道,一州之税赋又当如何?就如扬州,我未曾前往之时,税赋可有如今之五成?”
闻人袭戛然而止,思索了片刻,眼睛发光,有些恍然大悟的模样。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五德不全,何以为人,何以为君子,何以为官吏?你也是熟读诗书的大儒,莫非不知这点道理?”袁逢说道。
“呵,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你妄读诗书,这点道理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在此狂吠?”王符毫不客气的说着,这段话的意思非常简单,就是孔子认为,如果一个人做官能够让全部群众都富起来,那他就是圣人了!甚至会强过尧舜!
袁逢一愣,败下阵来。
一时间,王节信舌战朝中百官,百官竟不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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