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柊是被窗外树上的鸟叫声给吵醒的，他忽地想起他的鸡/鸡还在院子里，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

视线聚焦的同时，白柊猛地撑大眼睛。

他怎么睡在季先生的床上？

思绪短暂停滞两秒，白柊终于想起来，他昨晚本来应该暖好床就走的，结果……他睡着了？

季先生呢？

白柊冲出去就听到楼下传来季临舟和梁阿姨的说话声，等他回房洗漱好，楼下只有梁阿姨一个人了。

“季先生走了？”白柊问。

梁阿姨笑笑说：“上楼换衣服了。”她见白柊往外走，忙道，“白先生先吃早餐吧。”

白柊急着看他的鸡/鸡，走到门口才发现原本摆在门外的纸箱被挪到了院子里的树下。他快步过去打开纸箱子，里面居然摆了水盆，还撒了些吃的，小鸡仔正叽叽喳喳兴奋地跑来跑去。

白柊觉得它可爱得不行，又摸又撸，小鸡仔好像很喜欢他捏它的后颈毛，舒服的时候就“叽叽叽”叫个不停，还会用小脑袋来拱白柊的手。

“这么舒服啊？”白柊问了出来忽地微怔，他下意识反手捂住后颈处的腺体，是错觉吗？他觉得这里好像也被人摸过。

是季先生吗？

怎么这个星球的Alpha是可以随便碰别的Omega的吗？

Omega的腺体是不能随便让人碰的，但为什么……白柊似乎并不厌恶。

愣了会儿他就听到身后有人出来了。

季临舟回房换了衣服，又鬼使神差走到床边，俯身抓起薄被闻了闻，小黑户起床不久，床被上果然还沾着浓郁的草莓香气，比客卧的香气浓郁不少。

他餍足地享受片刻，看着干净整洁的床被，突然想起小黑户说他一根头发都不会掉的。

啧，好像还真不掉头发啊。

但也有可能是小黑户自己收拾干净了。

白柊不知道季临舟为什么这么盯着自己看，他下意识站起来叫了声“季先生”。

季临舟回神“唔”了声，迈步朝他走去，草莓味混着阳光青草香，闻起来格外令人舒畅。

“你身上的味道真是天生的？”他忍不住问。

白柊点头，不明白季先生为什么又问这个。

季临舟轻嗅着诱人香气喃喃：“真是体香么……”他只在史书中看到过有体香的人，没想到还真有。

白柊恍然，哦，原来这个星球管“信息素”叫“体香”。

不过……

季先生今天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似乎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上次的香水小黑户看起来不大喜欢，季临舟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件事，就换了种香水。

小黑户看起来是在闻他身上的味道，季临舟莞尔：“闻出什么来了？”

白柊撑大眼睛：“这次的味道和上次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季临舟笑：“这次有佛手柑、橘子、柠檬，还有丁香、薰衣草、香草根、檀木……”

小黑户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崇拜。

片刻后，白柊感叹：“宝贝，你真的太厉害了！”

季临舟一直不知道他哪里厉害，但，他好像有点享受被小黑户夸赞的感觉。

特别是，他每次夸他都真诚得有点乖。

阳光下，小黑户那头银蓝长发看起来轻软无比，季临舟想起昨晚长发缠指的感觉，莫名想揉揉他的脑袋。

-

于是接下来，季临舟每天都换一种香水，孜孜不倦，秘书沈芮宁甚至都快跑遍了A市所有的香水专柜。

老板显然没有打算停下收藏香水的脚步，沈芮宁中午还听到老板跟副总在闲聊说打算收购个香水公司。

为此，沈芮宁有以下六点要说：“……”

“怎么突然对香水公司感兴趣了？”程砚存坐在对面嗅了嗅季临舟身上的味道，忍不住吐槽，“还真天天换啊，你以前也没这么不专一吧。”

季临舟没答，就是想起小黑户每天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都一副震惊的表情，有点可爱。

当然，他还是最喜欢小黑户身上的奶油草莓味。

“嘿。”程砚存在季临舟面前打了个响指，“傻笑什么？”

季临舟回神：“谁傻笑？”

程砚存：“你。”

季临舟：“……”

程砚存还打算刨根问底，季临舟的手机有电话呼入，来电显示是季老爷子。

-

院子里的纸箱子早已经换成了木质小别墅，是白柊自己搭建的，不过材料是季先生帮忙买的。

小鸡仔看起来很满意，每天都叽叽喳喳很是兴奋。

白柊往里面撒了米，他是中午的时候接到季临舟出差的消息的，说是临时决定，季老爷子钦点的，下午就走，十分匆忙，连行李都是沈秘书帮忙回来收拾的。

服务对象不在，白柊顿时觉得无所事事起来，不过晚些的时候，Sam给他打了电话，说要约他签合同，还说本来应该早点签的，但公司一个艺人出了点状况，刚处理完。

白柊也正好想见见Sam问抑制剂的事，不过他不懂合同，之前季先生是交给沈秘书的，但现在沈秘书和季先生一起出差了……他给季临舟发了信息，季临舟让他明早去找沈玄。

白柊便给Sam回了通电话，约了明天中午。

刚收线，梁阿姨就从里面跑出来：“白先生，有你的电话。”

白柊有点意外，随梁阿姨入内。

“我是钟徊。”那头的人十分理直气壮，“敢不敢出来谈谈？”

-

钟徊约的地点是距离金悦白露五公里外的中心公园，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在吃晚饭，公园里几乎没有人。

白柊过去时，钟徊已经早早到了，就坐在树下一张长椅上冷着脸看他。

“对不起。”白柊进去时还有些微喘，额上渗着汗，几缕银蓝长发湿哒哒黏在额角，“我应该跑快点的。”

其实钟徊把位置发过去时就已经在公园，他端了杯奶茶在手，嘴里的吸管被他使劲咬了咬，他好笑睨着面前的人：“你跑来的？扯什么淡。”换他跑五公里早就歇菜了。

白柊没跟他呛：“你找我谈什么？”

钟徊的指尖轻轻敲打着长椅，环顾四周：“我18岁生日，小舟哥就是在这里陪我过的，他还给我放了孔明灯。”

“孔明灯是什么？”白柊打断他。

钟徊忍了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舟哥那晚上还陪我许了愿，我的愿望就是将来要跟他结婚，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哦。”白柊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他以后要结婚的对象。”

本来以为白柊应该歇斯底里的钟徊：“……”

“季先生是个好人，你放心，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白柊又说。

钟徊惊得捏扁了杯子，奶茶直接从吸管喷出来溅到了手背上：“……”现在什么情况？？

白柊认真说：“我第一次见你们在一起就觉得你们很般配，钟先生也长得好可爱。”

钟徊突然被夸得有点脸红，他把理智强拉回来：“知道我们很配那你当什么小三？”

白柊抬眸：“小三是什么？”

“靠！”钟徊怒目而视，“像你这样破坏别人感情的人就叫小三！懂？！”

“我没有啊！”白柊急得往前走了一步，满脸冤枉，“你才是季先生的Omega，我只是他的男朋友啊。”

“Omega……什么？”钟徊突然撑大眼睛，“手表吗？靠，你骂我婊？”

白柊完全听不懂钟徊在说什么，但他听得出他很生气。

但他在生气什么呢？

“我没有骂你，我真的只是他的男朋友。”钟徊强忍着没把奶茶砸白柊脸上的冲动：“你他妈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白柊怔住，他说什么了？

他不是一直在解释他只是季先生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什么意思，要不要我给你翻翻字典？”钟徊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白柊查过不少男朋友的职责，倒是的确没有查过“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在他的理解中，男朋友不就是保姆的升级版本吗？

“不是……一个职业吗？”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季先生是我的服务对象。”

“神他妈职业！”钟徊涨得脸都红了，“男朋友是一种身份！是将来要和小舟哥过一辈子的人的身份！不是狗屁的服务对象，是他未来的结婚对象！！”

什么？！

白柊半张着嘴，当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在联邦星系，没有男朋友一说，他们称呼自己将来要结婚甚至是已经结婚的对象都是——“我的Alpha”、“我的Omega”。

原来在这里，他们都互相称呼彼此为“男朋友”吗？就像他们管“信息素”叫“体香”一样？

可是，季先生明明已经有了自己的Omega，为什么还要他当他的男朋友？

难道他真的不想要钟徊了？

被标记过的Omega是不可能再被别人标记的，那钟徊一辈子就完了！

钟徊因为生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但，面前的小娘/炮怎么回事？

刚才还一副遭受了一万点暴击、濒临崩溃的样子，为什么现在他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无限同情？

钟徊冷了脸：“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先别急，我给宝……季先生打个电话。”白柊急急起身走到一侧给季临舟打电话。

这就上赶着去告状了？

周围安静至极，连头顶那盏路灯泛出的白光都显得尤其清冷。钟徊将嘴里的吸管咬得更狠了，鼻子有点酸，小舟哥的电话马上就会打到他手机上。

无所谓了，他豁出去了。

钟徊深吸了口气，正欲收回目光的时候，他倏地一愣。

前面那那棵树下那两抹猩红已经出现很久了，他很早前就见过，以为正好有人在那抽烟。但现在还在……得抽了两三支了吧。

那边没有灯，那两人站在黑暗中干什么？

白柊刚想拨号给季临舟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他回头见钟徊毛毛躁躁撞了过来。他下意识伸手拦了一把：“怎么了？”

钟徊的脸色煞白，颤声道：“有人……有人跟踪我。”

钟徊小时候被绑架过，那件事成了他一辈子的阴影。这里又没有其他人，那两人站在树下不是在盯着他，还能是盯着谁？

白柊警觉问：“哪里？”

“在那？”钟徊伸手一指，“有两个！”

白柊顺着钟徊所指的方向看去，作为夜视灵兽，白柊很快就看清了那边树下的情况，他轻抿了唇：“是四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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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