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求？”穆尘明困惑，他从没求过一个人，难道要用所谓的“钱”来换取吗？想道这里他就有些犯难。“我不会”

“不用你。我自己可以”槐落挣扎着上前，但他刚才消耗到了大量灵力，想上前却又走不了路。

穆尘明扶着他防止他摔倒，把人扶到一边好生安慰。“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到处乱走。剩下交给我们就是了。”

枫禾靠在树根上把叶子叼在嘴里四处张望。见穆尘明对槐落说话时的闻声细雨，他不屑的移开视线。

“我不会，不过我可以拿东西和你换，”穆尘明走到枫禾面前淡淡道。他也想自己动手，但人多眼杂，他的神力不能再过度消耗了。

枫禾在他身上打量一番，最后把目光落在穆尘明的脖颈处。“那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穆尘明迟疑，“什么事？”

枫禾扭头吐掉叶子：“我现在还没想好。等以后想好了再告诉你。”

答应别人的事情必须要做到。穆尘明从来不会为自己埋下祸根。况且，枫禾还说不出具体的事。

穆尘明还是拒绝。“我并不能什么事情都办得到。”就算是创世神，他也有神力不可为之事。

枫禾挑眉一笑：“放心，必定是你力所能及的，也不会违背道德。”

穆尘明犹豫，枫禾已经越过他往外走。“算了，你要是不肯答应，就当我没说。”

手臂就被人拉住，枫禾歪着脑袋抓着穆尘明的手扯开衣服。 “不用勉强。你可以等的他身体恢复再收拾。”

语气中带着威胁，穆尘明明显听出的枫禾的心情有些不悦。

他没有接话，目光扫过屋内上方的两处监控迟疑点头。如果由枫禾动手，事情就会简单很多。他放揉声音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枫禾愉悦，眼中带着的亮光。他单手撑在横在地上的木头上纵身越过树根，朝地面坡口的起源地走去，边走边回头对穆尘明道。“等我想好了，我自然会去向你讨要，你可不许赖账。”

穆尘明扶开凌乱的树枝，面色平静跟在身后，“我答应的事从不会赖账。”

枫禾头也不回往里走，抬手冲穆尘明招手示意。“快跟上”

身后的士兵对梁恒通小声耳语。“长官，你看着着怎么办？机关处看到了又该骂我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

梁恒通一个眼神之下，士兵摸摸退回原地。

坚硬的铁件被树根挤压变形。枫禾只进去两分钟，里面发出淡绿色光芒。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芒使梁恒通睁不开眼睛。

穆尘明抬手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眼睛。再次放下手时，枫禾已经站在凌乱的废墟之中。

地面上的树根像是收到命令一般都往回爬。它们就像有了生命一样，追寻着洞口，树根随意摆动，扬起木屑灰尘。

穆尘明眯起眼睛，在模糊的灰尘只能看到枫禾的身影。密闭的屋内有气流涌动的，风从枫禾的身边吹过，撩起腰间的衣服，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穆尘明抬手遮住眼前的粉尘，静静看着枫禾站在树下周身发出璀璨的光芒吗，就像空中的人造日光一样，让人无法直视。

不多时，房间里四处乱爬的树根钻入地底下。树干从洞口迅速生长冲破屋檐，树枝撑开窗户抽条长出嫩芽。

联邦审讯室的二层矮楼与新树结合在一起。满树嫩绿色的槐树是地下城一道新风景。

枫禾收起灵力，新抽条的树没了养份，树叶枯黄大半，树叶如同羽毛般飘落，像雨水落入地下。

枫禾从粗壮的树根上跳落在地，迎着落叶走出来。他对上穆尘明时，微微颔首有些得意的笑了。

等到枫禾走近了，穆尘明才看到枫禾额头上冒出的薄汗。他抬手，枫禾下意识侧头闪躲。穆尘明拉过是枫禾的衣领提醒。“别动！”

等到枫禾不那么强硬时，他再次抬手将枫禾头发上的落叶取下。语气中略带不赞同。“拔苗助长。”

枫禾金眸闪缩：“它本该可以长更高。我不过是帮他找对方向朝上长。”

穆尘明浅浅一笑，在那头耀眼的红发上摸了摸又淡淡称赞。

“做的不错。”

只一句话让枫禾闷了一天的心烟消云散。枫禾勾起嘴角拍掉穆尘明的手。“你还敢摸你爹的头发……”他刚想趁机摸回来，却对上穆尘明宁静的目光，嘴里调息的话语又卡在喉咙间了。

又来了，这怪异的感觉，时而消失，时而出现。穆尘明身上淡淡的压迫感顿时让他失去说笑兴趣。

他觉得穆尘明很怪，有时候温和得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有时候又像是知晓一切都隐世高人，带着淡淡的压迫感。有时候又想个局外人，对任何人和事都置之度外。明明是三种不一样的状态，却集中在一个成年人的身体里，怪异得就像多重人格。

穆尘明站在树根上，垂落在帽子外的银发柔软顺滑。他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偷着一丝疏离。

他温和训斥：“又胡说，没规矩。”

轻巧的话打破了枫禾心中的怪异感。他无法言语穆尘明身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但他已经没有把穆尘明按着揉回来的想法。

枫禾觉得穆尘明是古书上提及的“君子”。“君子”这一词在末世已经不常有了。人人都为生命奔波的时代，大家都活的像个街溜子，而君子需要及其高的物质和教育才能培养出来的。他觉得s区世代富贵人家才能养出枫禾这样的人。

被枫禾盯着，穆尘明以为自己说了重话，吓到了枫禾。他轻咳一声拍拍枫禾的肩膀。“做的不错。”

枫禾抖肩摔开。“哼”

联邦调查室的地板都被树根顶破了，梁恒通将三人重新安排在另有一栋屋子里，独立看守起来。原本过了24小时可以离开的穆尘明也被多留了一周。

在监察局一周，确定没有问题，穆尘明才被释放出来。走出监察局，第一缕人造阳光落入穆尘明的眼底，他有些不适得眯起眼睛。

“不要盯着太阳看，会伤到眼睛”梁恒通靠在车子引擎盖上嚼着口香糖。他习惯想要拍他肩膀，悬空的手落回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一块方型压缩小包装丢给穆尘明。

穆尘明接过左右翻看：“这是什么？”

“糖”梁恒通也掏出一块撕开丢进自己嘴里。“在地下城这玩意儿可金贵了。”

他掐着拇指说道：“只这么一小块，就要我半个月工资。再过十年，都快赶上饮用水的价格。”说完，梁恒通自嘲摇头。“呵呵，也不知道人类还有几个十年。”

穆尘明把糖果塞回给他，“无功不受禄。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梁恒通耷拉着肩膀，他抿着嘴里的糖重新把糖果抛进穆尘明手心中。“拿着吧，就当教个朋友。”

穆尘明还想拒绝，就被见他冲一个方向点头。

梁恒通：“喏，你的人出来了。”

穆尘明回头却见枫禾一头红发十分显眼。他双手交叉挣着后脑勺朝这边走来。当穆尘明看向他时，他抬手朝两人挥手。

穆尘明：“槐落呢？”

梁恒通甩着钥匙回道：“他精神不好，已经转到地下城第一医院了。”

穆尘明：“他怎么样了？”

梁恒通回忆起前天去做笔录时，槐落不配合胡乱砸枕头的样子，眼中有些深沉。“他在密室中待太久了，语言组织退化，稍有不顺心的事就容易发脾气。医生说还需要观察用药。他是走不了了，但你可以。”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正好对上枫禾的金眸。枫禾的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

梁恒通开额前的发丝道：“等他出来了状态平静下来，你们可以去探望。”坐进车子内开动引擎。

突然穆尘明脸颊边有细微呼吸声，他侧头听到枫禾小声耳语：“你真的相信他的鬼话?”

穆尘明回头看枫禾，只见身后的枫禾低着头，双手些颤抖。

穆尘明思索片刻，“……？！”是不能相信梁恒通的话？什么意思？他有点听不懂。

枫禾有些沉闷，“算了，你一个人类不会懂的。”他抬脚跟上穆尘明，似乎比往日更内敛许多。

梁恒通摇下车窗冲后座示意。“走吧，我带你们去办理身份信息。日后你们若是去其他城区也能少些麻烦。”

联邦□□在离审讯中心有点远，开车需要二十分钟。穆尘明靠在车窗上静静看着的风景，C区的地下城还算繁华，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大多都是寸头或光头。

这也不难理解，高温时代水资源匮乏，寸头更方便。

“到了”梁恒通的话将穆尘明拉回现实。他带着两人一路到联邦□□。联邦□□很安静，里面有十多个工位。梁恒通绕进隔间办公司，有个人正在靠在桌上睡觉。他用手悄悄桌面，“老夏，别睡了，帮我把这两个人身份办理一下。”

夏成志抬起头揉揉自己的光头大了个哈欠。

梁恒通调侃道：“一天天的睡不醒，昨晚干什么去了。”

夏成志看看强上的时钟道：“最近地表温度太高了，我家隔壁发生一起火灾。我也是一夜没睡。”

穆尘明疑惑问道：“是什么原因起火。”

夏成志手上动作不停，与穆尘明闲聊：“还能什么原因，多半是电线短路，C区是老城区了，地下城的电线已经维修好几次了，出现短路现象正常。又活着是有人偷偷在地下城吸烟。地下城起火不是常有的事。”他手上一顿敲击光脑问穆尘明：“身份号码多少？”

穆尘明迟疑摇头

夏成志皱眉看着梁恒通，“黑户？”

梁恒通微微点头。

夏成志无耐：“瞧着不像，上个月还有两个从s区出来的黑户。”他推推眼睛在刚光脑上一顿操作。“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放着好好地资源不用，跑到c区来。s区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一点消息都没有”最后他将一张卡得给穆尘明。“保管好它。”

id卡上很简单，就是一串编码和头像，出生地区的，简介明了。

梁恒通解释：“一卡通用的， id卡会连接你的账户。上面有一笔钱，是你找到槐落的报酬。大概是一万元。”

穆尘明：“这么多？”

梁恒通用手指摸摸鼻尖解释，“嗯……也不算多……地下城每年都有发布寻人启示等，报酬都相当可观。一万元已经算少的了。哦……对了，我还有点事，你们自己回去吧。”

说完，梁恒通就丢下穆尘明两人就离开了。

枫禾看着梁恒通逃跑的模样，推推眼睛说道：“那家伙该不会私吞你钱了吧？跑这么快。”

穆尘明抿嘴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