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尘明回头,只见身后是村长带了一个人跟着他们的踪迹找上来。村长两人穿着带着帽子站在后面,手里拿着锄头满脸戒备。
“喂,你们在干嘛,你们手里的是……”村长瞪大眼见一脸不可思议,震惊过后是无法压抑的惊喜。
枫禾手里拿这垒洞口的石头,抱着手里的石头身体有些戒备,用身子围在水井洞口。“哼哼,还能干什么,做水井呗,没看见我们发现了新水源吗?”
村长压下激动的心走到水井边上查看。水井里倒影着他的脑袋,明亮的光眩晕他的眼睛,没等他丢块石头下去,就被枫禾拉了回来,只是看了一眼村长已经欣喜若狂。“哎呀呀,居然真的是水源。”
周财也借着空隙看到了,他的眼珠子咕噜一转,抓着村长的胳膊贺喜,“恭喜村长,古城终于有水源了,我们终于有水用了。”
枫禾把两人推后打断他他们的话,“诶诶,谁说这是你们的水源。”他嚣张的把两人推开,“这是属于我们妖族的水源。”
周财涨红脸,“你不能独占水源,这水属于古城的。是属于我们大家的。”
村长也站出来解围:“年轻人不要这么大火气嘛,都生活在古城,大家要以和为贵。”
“哼,”枫禾抱胸冷哼
“哈哈哈,你们可真双标呀,什么好听的话都让你们说了。不是你们说的妖族用了你们太多水,让我们靠后站吗?”他大手一挥,地面上长出藤蔓将井口盖住,张开的藤蔓上长满了荆棘,根本让人无法下手。
“村长不要忘记当初说的话。”他用力拍打村长的肩膀阴沉说道。“别忘了当初的规矩,人类发现的水源妖族得排队。妖族发现的水,你们得靠边,等我们用好了,你们才可以按分量取。”
村长有些为难。“这这……”
“这也不算是你们妖族的水源,你是和他一起发现的,他是人类,这水源理应有人类的一半。”周财叫嚣,他指着穆尘明说道,“这位少年,你说是不是。”
穆尘明挑眉淡淡摇头,“不是。”
周财叫嚣,“你……你是在助纣为虐。”
穆尘明站在一旁看着,脸上平静带着一丝怜悯。“我没有站哪一方。但口水井属于妖族,如果你们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周财脸色发青说不出一句话。村长拾起锄头泄气离开。“周财,我们走。”
“村长,村长,这、唉”没人给他撑腰,他只好快步跟上村长,生怕慢一步被枫禾拦着不能离开。
“走了。”穆尘明垂手离开,枫禾拉住他的手,他回头淡淡看了一眼,嘴角没有往日的笑容。
枫禾微微皱眉,“我不是有意为难他们的。”
穆尘明点头,“我知道,既然属于妖族,自然由你们说了算,我不会插手这件事。”
枫禾不安得望了他一眼拿起地上的铲子跟上去。“以后我去提水浇树。你……别生气。”
他别开视线摸摸鼻尖想着如何道歉。
穆尘明收回手,“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累。”
他一直都知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分争,可无尽的斗争让他感到厌倦。看来他真的该离开了。
屋内的变得闷热起来,好在屋外的枫树为屋子带来一丝阴凉,也仅仅只是低一到两度的凉意而已。
穆尘明倒在床上修养,在小世界运用神力太耗体力了。他嘱托枫禾:“我需要休息一下,天黑了叫我。”
他已经撑不住眼皮,闭上眼睛感知就变得模糊,额间落下湿润的触感,他都没有更多的力气睁开眼睛。
枫禾安静关上房门,出门就看到屋外有人鬼鬼祟祟朝里张望。小小的人身上披着的绿色的斗篷,白芷大概只有四岁摸样,小小的手扒在门边不敢进门。
枫禾闪身领着小孩的衣服将他提起。白芷立刻挣扎着挥舞着双手叫喊,“放开我,放开我。”
枫禾将他拎进卧室安放在椅子上,又拍拍他的小脑袋。“小白芷,好久不见,你长这么高了。说吧,来找你叔叔我有什么事吗?”
白芷欢喜抱着他,“枫禾叔叔,听说我们以后再也不用等人类打完水才能打水了是吗?”
消息不胫而走,枫禾捏捏白芷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是呀,这下可放心了吧,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打水了。”
白芷笑的乖巧,“嗯,我们妖族可真的站起来了。”白芷抱着枫禾往小屋子里看。“白天和你一起的哥哥呢?”
枫禾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捏着白芷的脸蛋上。“你该叫他叔……夫。咳咳,你还是叫他叔叔吧。反正让我听到你叫他叔叔,你就死定了。”
白芷懵懂得点头。“哦,知道啦。”
枫禾抱着白芷望后山那头走,“走,让族长多安排几个年轻力壮的看守水源,可别让有心之人偷走砸门的水源。”
周财一路上半喜半忧,“村长,就这样便宜妖族了吗?”
村长回头脸上满是阴霾,被阳光晒点得破皮的脸上还流着汗,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阴沉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妖族的灵力不是人类能斗争的,若是让他们继续成长,人类的地位将不复从前。”
周财眼睛滴溜一转,立刻敷在村长的耳边,“我们何不想以前一样。”
村长的脸色一愣对上周财的视线。“你是说……”
“暗中偷水。”周财微微眯起眼睛与村长对视一番点头,他们也不是没有干过。
村长眼中发出精光,“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不能让给妖族留太多就好。”
“以往我们也有施舍给他们,如今他们有新水源,让他们匀一点,也报答我们让他们留在古城的回报。”
村长心中郁闷消散,周财完美的打破他心中的道德。“也算是为了古城的村民吧。”
入夜的古城灯火通明,太阳能的霓虹灯给城里添加了人气,依旧有提着小半桶水从旧水井处回来。铁桶里的水浑浊,水中的泥土逐渐沉淀分离成两层。人们的脸上满是忧色。
“你们听说了吗?妖族在后上发现了一口新水源。现在被看守起来了,我看妖族打的水清澈见底,不想我们的水,满是泥沙。”
“我知道,听说是那个银发的少年发现的,他被枫禾蛊惑了,非说新水源属于妖族,若不是他,我们都有好水用了。”
“……都怪那个枫禾。”
旁边有人感慨,“那又怎么办,当初不是村长忌惮枫禾太强,怪他把水源的水抽去大半,所以才赶他离开的吗?现在他回来,又找到新水源自然不会把水源让给我们了。”
“枫禾放话,人类要想去新水源取水,必须等妖族取完后才可以排队取半桶。”
“管他呢,要是能喝到干净的水,让我最后一个取都可以。哈哈哈”穿黑色背心的少年嬉笑着离开。
宇文夏喝着手中的营养液望着几人离开,他将手中的空瓶子抛向远处,玻璃瓶嘭得一声打在垃圾桶上,随后又掉进桶里……
枫禾搬来两把躺椅安置在新水源旁,惬意得喝水扬眉吐气一回。
旁边有人类跃跃欲试,要上前打水。妖族依旧瑟缩的模样,害怕得不敢多看。枫禾抬手打个响指,井边的藤条将人挥开丢向远处。
“妖族的水源,人类靠边,不要坏了规矩。”他的眼中带着威严,让人不敢直视。被甩出去的人只能默默起身,像妖族一样缩着脖子不敢上前。
枫禾就安置好秩序,又坐回椅子上。他把水杯递给穆尘明,不料,穆尘明的手绕过他按在椅子上起身,淡淡回眸离开。杯中的水倒影着离去的身影,枫禾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枫禾急忙安排两人看守追上他,“生气了?”
穆尘明的目光落在远处天边的光点,“没有。”
枫禾急了立刻拉住他的衣服,强迫穆尘明与他对视。“你分明就是生气了,是因为我为难人类吗。我只是把他们对我们的事做一遍而已。”
他急躁中带着委屈,穆尘明轻拍他的肩膀。“没有,送给你的,由你做主。我相信你们处理好。”
枫禾扫过他的眼有些不确信。“真的?”
穆尘明:“嗯”
枫禾挠着自己的头发,“那你火急火燎得去哪里?”
穆尘明点点家的方向说道:“家里的树苗开花了”
“开花……”
在踏入家门时,闻到熟悉香味,枫禾下意识的望向穆尘明。屋内的小树开满了白色的小花,那株未知名的小树的枝叶在无风下颤动。见到人后它突然停下。
“神明大人……”一声稚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见到人后,小树更加激动地颤动叶片。
枫禾的脚底钉在原地,寒气从脚底蔓延全身,即使身处40度的高温,他还是冷汗直冒,凉了后背一身衣服。他不可思议的望向穆尘明,想从他的身上确认什么。穆尘明真的是神的话,他是不是会离开。枫禾的心被揪得生疼,他在怕什么?
怕他离开,怕穆尘明会不要他吗?他有什么资格站在穆尘明旁边。
穆尘明迈着沉稳的脚步走到小树边上。小树欢快得叫着,“神明大人……”
他好像听不见小树的话,只是将树枝扶住不然他颤动。穆尘明呢喃:“时间快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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