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二月初,春寒料峭。

凛风顺着小窗的缝隙钻进来,冻得人不禁打颤。

“出来时还日头高照,怎一会儿功夫就变了天……”

“嘘!”

浅浅的抱怨声立时消散了。

车内比之外头尚要暖和不少,车壁融了极厚实的金丝楠木,雪白的羊绒毯通铺,其间珍奇摆件不知几何,足见主人家的富贵。

只见一女郎裹着绒被卧于软榻之上,峨眉轻蹙,双眸紧闭,琼鼻红唇,样貌极为娇艳。似是睡得不安稳,浓密鸦羽不时乱颤,贴在额边的刘海略微湿漉,出了密汗。

不知是否冷得太过,竟开始发抖。

“女郎、女郎……”

房幽耳边传来呼喊,她猛地睁眼,还未聚焦便狠吸了两口气,胸口不断起伏。

身边的婢女吓了一跳,忙跪坐在她身侧,递上来一杯热茶:“女郎,快喝一口压压惊。”

房幽不明所以,就着她的手轻抿了一口。

但顺着目光望去,却是倏地一惊:“湘元!”

怎么会!湘元在她出嫁第二年便投井而亡,怎会又出现在她跟前?!

湘元应答了声,接过另个婢女递来的巾子,为她擦了擦额头,道:“女郎是否梦魇?方才便见您睡得不安稳。待回去了还是要叫府医来为您瞧瞧,这天儿太容易得风寒……”

话还未说完,便见女郎紧握住她的手,拉到脸边贴着,一双杏眸竟然湿漉漉的:“湘元,你还活着。”

湘元长她三岁,幼时起便服侍她,感情深厚自不必多说。

她见她如此,以为是其梦中太过可怖,便宽慰道:“奴婢一直在这儿呢。”

贴在脸蛋边的手温热柔软,绝不是她最后见她的冰凉。

房幽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的眼神往四周飘去,却见自个儿正在马车上,布局有几分熟悉,仿佛是出嫁前阿兄所赠的那一辆。再瞧另个婢女,正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她逐出府的湘莲。

房幽一愣——

她因南下之事与裴焉起了争执,硬要与他分船而行,却不幸遇上水匪。周边尖叫、刀刃声入耳,她走投无路,被一狰狞贼人逼得不得已跳船,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她忽然反应过来:“今岁是何年?”

见主子如此反常,湘元与湘莲不由对视一眼,这才答道:“庆元二十三年。”

庆元二十三年——

这年份并不陌生,二十三年,她与裴焉初遇,次年便大婚,而后,雍王登基。

元莲二女见她呆愣,不由忧心:“崔女郎大抵有什么事耽搁了,女郎莫要放在心上。”

她二人平素最是要好,但因着今日被爽约,女郎抱怨了许久,又怪其害自个儿淋雨,临睡前还道要她好看。

这,莫不是被气傻了?

崔云锦?

房幽眨了下眼,这事儿她有印象。

崔云锦诓她出来踏青,却故意爽约,目的就是为了让自个儿与她表兄裴焉遇上!

就在此时,马车忽然顿了下,外头一声嘶鸣,紧接着,侍卫的声音传进来:“女郎,前方有马车卡了轮子,路堵上了。”

来了!

房幽手掌心一阵发麻,她才将将回到从前,便又来到了与裴焉相遇的岔路口。

正是因着这次相遇,过后十年婚姻,二人相敬如宾,夫妻情分稀薄,说是怨侣也不为过。

房幽抿了抿唇:“往后走,咱们绕路。”

侍卫应声,却又听她道:“等等!”

这回下雨,乃是上京二十年来雨势最大的一回,致使京外山体滑坡,百姓死伤惨重,流离失所。

她阿兄镇守京外,遭流民暴起刺伤,而后缠绵病榻数载,最终英年早逝。

她不能走!

不仅不能走,她还要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疏散百姓!

房幽下了软榻,手忙脚乱地穿好鞋袜。

车门一打开,瑟瑟寒风袭来,冻得她禁不住发抖。

紧接着,湘莲追上来,为她裹上了斗篷。

湘元则打开了伞,替她遮挡豆大的雨滴。

外头黄土地早被雨砸得泥泞不堪,房幽咬牙,搭着侍卫的手跳下马车。

今日出城游玩之人不在少数,但多数是年轻的女郎郎君,除却他们,有话语权的就剩坏了马车的裴焉。

想要疏散百姓,只能靠他。

房幽咬牙,纵使还未做好再见他的准备,但到底不愿再重蹈覆辙,便捏着拳头往前走去。

湘元跟在边上,心高高地提起来。

这位小祖宗平素便是集千娇百宠于一身,脾气说不上多坏,但到底是有几分娇气。

今日又有崔氏女郎惹她在前,马车被堵在后,还不知此番去是要作何。

房幽快步走着,顾不得斜斜打进来的雨滴,没一会儿便行至裴焉的马车边。

上一世初遇,她坐于温暖的车架中,因是好奇周边议论,将车窗打开,方才探出目光便与裴焉相视。

青年郎君眉目疏朗,鹰眸薄唇,只单单一眼,便叫她迷乱了心。

这样气宇轩昂的郎君,她在上京从未见过。

自此起孽缘。

这一世,她主动上前,自报家门:

“燕王殿下,臣女房氏,求见殿下。”

马车里有了动静,车窗被推开,一张年轻郎君的脸显露出来。

眉目同样俊朗,却是熠熠桃花眼,比之裴焉更添了份多情。

不是他,是裴昱。房幽微微睁大眼。

“你找三哥?他不在此。”

裴昱微微一笑。

他自然见过这位房氏女郎。

上京双姝,一位以才出名的崔云锦,另一位以色出名的房幽。原以为此乃房鹤明为他女儿造势,却未曾想是名不虚传。

她大抵是赶得急,发上沾了雨丝,面上也有些,再瞧裙裾上,布着脏污的泥点子。虽看起来狼狈,却着实是清水出芙蓉,颇为艳丽的一朵娇花。

裴昱不由一笑:莫非她倾心于三哥,竟这样急迫要见到他。

心里却又隐隐失落。

房幽不过一愣神,便很快道:“事态紧急,请雍王殿下速速下令疏散百姓众人,雨下得太大,快要走蛟了。”

裴昱脸上的笑意缓缓收起,他紧蹙着眉:“房娘子何出此言?这可并非说着玩的。”

走蛟,他父皇即位的这些年来,也不过发生了三起,但回回皆是死伤惨重,可谓动摇国之根本。

此番雨势虽不小,但未必就到了会走蛟的地步。

且房氏女虽矜贵,但到底是个年岁小的女郎,莫不是在胡言乱语。

房幽心煎似火烧,这位雍王殿下优柔寡断,处事犹豫,她从前便听裴焉说过好几回。为了不叫他多问,她索性道:

“我回来的路上偶遇两村民,听得他们所说山上仿似在晃动,便派了侍卫前去查看。方才侍卫回禀,山上泥石滑落,确有松动迹象。”

这话可信度仍是不高,她又搬出房鹤明:“我父外放时在蜀中,便是先有山动,再出走蛟。”

裴昱正色。房鹤明正是因为蜀中治灾有功,方能重回上京,扶摇直上。

房幽见他重视,趁热打铁:“我一小小女郎之言不足以让人信服,便只能前来寻找雍王,望殿下速速下令!”

裴昱望了望四周,没瞧见裴昱的人影。

此番出城是兄弟二人临时起意,只带了两三个侍卫。因雨天路滑,车辙陷到泥地里不得出,裴焉便带了人去附近村民家里寻工具,这会儿还未归来。

裴昱自车上下来,心中乱跳——

他虽自幼得父皇宠爱,教养于跟前,但到底未曾面对过这样大的局势。

若是未曾走蛟,那便是虚传命令、引起百姓恐慌;若是当真走蛟,那便是弃百姓生死而不顾,愧为人臣。

身边的女郎殷切地望着他,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里饱含着期望,裴昱咬咬牙:“娘子且借我几个侍卫,我去一一通知。”

无论如何,这事儿的责任都落在了他身上。

房幽心中那口堵着的气消散开来,她莞尔一笑:“多谢殿下肯信我。”

裴昱一晃神,还未从她那笑里脱身,便听她催促:“殿下快去罢,且小心些。”

尚未及冠的郎君耳朵赤红,略微一点头,正要转身离去,袖摆又被房幽抓住。

他愣愣回头,只听她道:“殿下,周边地势高的唯有那座土地庙,然估摸不够容纳所有百姓。殿下可安排他们与我们一道进城,雨天路滑,我们腾出些马车来,挤一挤总能走的。”

裴昱弄不清房幽怎会如此了解,但时间不等人,颔首后便领着几个侍卫匆匆离开。

瓢泼大雨中,裴昱集结了几位世家郎君,一一吩咐过后四散传消息去了。

房幽则留下来,发挥她跋扈在外的名声,要世家女郎们将马车腾出来。

其中自然有不服的,阴阳怪气她发痴,竟咒大庆要走蛟,实在是灾星现世。

还有的道,要去与家中告状,弹劾房鹤明,告他教女不严,养出这么一个胡言乱语、扰乱人心的女郎。

房幽懒得理会她们,只需搬出自个儿的父亲兄长便横眉叉腰指挥着——

其余女郎便是有再多怨气,也不得不收拾东西挤在了她那一辆最大的马车上。

谁教家世敌不过人家呢?没瞧同样是清河出来的,眼下连崔氏都要矮房氏一头么。

没多会儿,裴昱已领着上百人浩浩荡荡地往这里走来。

上京城外百姓约有几百,小小土地庙自是容纳不下去,这么些人数显见不对,房幽着了急,怕他是忧心性命才不愿通知所有人。

裴昱却道:“我三哥领着其余人往秦县去了,他说人太多过不去城门,届时要引起大乱。”

听闻裴焉领路,房幽自方才起便紧绷的身体松泛下来。

他的法子自然比她多。

但同时,房幽又紧张起来。

她回来了,却不知裴焉回来没有?

若他知晓此事由她提起,必然也会知晓她重生一事。

她现下,还未想好要怎样面对他。

南下前,她吵嚷着要和离,裴焉也真的在她那张和离纸上签了字画了押。

想到他那般决绝的模样,房幽不由愤愤:左右休夫了,那她便要重新来过!管他裴焉做何!

这时,裴昱忽然笑了下:“娘子聪颖,若今次救百姓免受灾害,某必要上书父皇,请他嘉奖娘子。”

他眉眼温润,熠熠目光紧凝着她,比之裴焉更多了几分暖意。

房幽忽而攥紧了手:

她曾被断言凤命,后来嫁给军功赫赫的裴焉,心里不是没抱期望。

可后来,登基的是雍王。

房幽咬了咬下唇,低眼浅笑:“殿下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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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墙角他是专业的》

周以宁当豪门阔太五年,日日插花品茶,被养得除了花钱便什么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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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得知真相,浓浓的悔意将她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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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闭又强调:“谁让你那段时间冷暴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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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屹火冒三丈:“你还想两个都要啊!不得了了周以宁,长本事了你!”

·

周以宁和檀屹下到大堂,转角遇到爱——她的现任丈夫。

她吓得几乎站不稳。

檀屹有力的臂膀挟着她,让她没法逃脱:

“哟,怀桉,这么忙,谈案子都得到酒店。”

“不是谈案子,是接老婆。”他纠正,脸上没什么表情,“以宁,过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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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C。阶段性1v1,女主在关系存续期间无任何不良行为

【娇弱笨蛋美人X暴躁舔狗丈夫和温柔daddy律师】

【xp写文,文中一切法律相关知识均从百度资料中查询,请勿深究】

*文案截图于2024.5.7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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