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要人

她又盯着楚寻芷侍女灵香,见她每日都会送两份饭菜到楚寻芷院里,阿漓压跟没有回府,整个陆府她都寻遍了,都没有踪迹,唯独一处,那就是楚寻芷寝屋。

他们家夫人何时与她关系好到要同住一屋了?思及此时,她赶往城外军营,就连她都察觉不对,那就一定有事,将军府几次三番不让见人,若是楚寻芷有心留人,她贸然前去也讨不到好,这事得她家主子出面才行。

待她到了军营夜色已至,宋听时在演武场还没回来,她这边都要急死了,可军中有规定,演武开始时,任何人不得打断,长风也上了演武场,她找不到人就得干等着,待宋听时下场后,已是亥时一刻。

空青穿过人群跑上前,长风跟在宋听时身后,二人齐齐看着焦急的空青。

长风问道:“空青,何事这么急?”

空青想要开口,可见陆鸣珅正往这边赶,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主子,属下有要事得私下与您说。”

他交给她的要事除了阿漓,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来,便说:“回我帐子里说。”

营帐内,他换下甲衣,空青细细说明了这几日从陆府的探报,“属下觉着夫人是被楚寻芷关起来了……”

宋听时顿了顿,“关起来了?这是何意?”

“属下几次去了陆府要见夫人,楚寻芷的婢女都搪塞不让见,属下才多翻打探,府里根本没有夫人踪迹,可夫人没出陆府,唯有楚寻芷寝院,属下进不去,但属下觉着九成人就在里边。”空青言辞恳恳道。

宋听时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是真是假,去一趟便知晓了,他当即叫了长风:“长风,我回城一趟,你待在营里。”

“那主子,明日演武……”

“你替我带队,”说话间他已经抄起佩剑出了营帐,“叫上和颂,同我一齐入城。”

长风也没多想就照办了,他是想着若是去了陆府阿漓当真被囚禁或是迫害了,和颂也能给做个见证,内宅若他不便出入,和颂是女子行事比他方便许多。

和颂也不知是何事让宋听时这么急着回城,长风传话里没提阿漓,她火急火燎地换了衣裳就策马赶上去,奈何宋听时的马实在纵得快,她卯足劲也只能见着被他马蹄溅起的灰尘,若不是入城时宋听时等了片刻守卫放行,和颂都赶不上。

好不容易赶上了,扯着嗓子问道:“怎么这么急着回城?宫里出事了?”

宋听时也简明扼要道:“是阿漓出事了,去陆府。”

和颂一头雾水,可也没耽搁,子时的街道人流稀少,只剩零星的摊贩和行人,可他马速压根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没过多时便到了陆府。

府卫抄出配刀拦下来人,和颂,宋听时还有空青形成三角站位。

“何人胆敢擅闯将军府?”

宋听时二话不说,未出窍的剑掸开府卫的刀,径直往里走:“宋听时。”

和颂也表明身份:“和颂。”

三人大喇喇地进了府,府卫听后压根不敢拦,只能面面相觑。

陆鸣珅虽拿着兵权,可和颂同宋听时的官职高他两阶,二人成名也比他早,名号自然是管用的。

空青在前边领路,直直往主屋院子去。

院里的下人见来者不善,身后还跟着府卫,可那些人却不敢上前阻拦。

灵香跑进里屋,楚寻芷刚要睡下,见她着急忙慌问着:“何事如此惊慌?”

“宋……宋将军,”灵香结巴着,“宋将军来了,看似来者不善,不会是来要人的吧,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楚寻芷心想宋听时怎会好端端来寻人?若是单纯来接阿漓的不会这么大刀阔斧地闹出动静,就这么想着,她稳了稳心神,重新披上外衫,安抚道:“无事,按之前说的做。”

灵香这又出去稳住人:“夫人已经就寝了,二位将军还是请回吧。”

空青喊道:“你们夫人爱就寝就寝,碍不着我们接人,把我们夫人交出来。”

“宋夫人今日酉时就回府了啊,此刻并不在我们府上。”

“你撒谎,我们夫人明明就在你们府里。”

“那二位将军大可在府里搜查一番,看人是否还在。”灵香淡定道。

里屋楚寻芷时刻关注着外边的动静,隔着窗正好能看清外头,可她却只能看见宋听时的侧脸,那张脸英气俊朗,眉宇间泛着凌厉,她打小就喜欢这样的他。

一时间竟然有些痴愣,完全忘记自己已是陆鸣珅之妻,还怀了他的孩子。

宋听时见无果,问着空青:“你确定人在这里?”

空青肯定道:“确定,若夫人无事,你们为何要人假扮成我家夫人。”

宋听时没了耐心不想再费口舌,抬起剑就要往里屋闯,灵香见势不敢再拦,那剑锋闪着月色,刀光刺眼,周围人吓退几步,和颂空青跟上去。

就在这时,楚寻芷推了门款款走出,一副得体和善的主母模样,“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堂堂大将军竟然要闯我这么个手无寸铁又怀有身孕的妇人房里,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啊。”

“楚寻芷,阿漓呢?”他仅仅扫了一眼,那神情恶狠狠地瞪着她,双眼睁着猩红,握剑的手攥紧,尽力在克制自己。

她见着宋听时急成这样,倒有些好笑,“她不在这里。”

“这话你自己信吗?”宋听时冷冷道。

“宋听时,你是何意?今夜我若交不出人,你要让我血溅当场吗?”楚寻芷上前一步说。

“那还真不一定,”宋听时没什么耐心,“再问一遍,人在哪?”

楚寻芷被他的冷漠刺得发狂,她走近宋听时,几乎要贴着他,“我偏不让呢?”

宋听时欲要推开她,被和颂拦下,“她是曲阳王之女,又是陆鸣珅之妻,此刻还怀有身孕,阿时你冷静些。”

“这样吧,我们确实没见着阿漓回府,人又在你们府上一直住着,就让我们搜查一番,若是见不到人,我们便走。”和颂对着楚寻芷道。

阿漓被关在密室里,刚喂了药没多久,这会儿应该也安静着不会闹出动静,况且密室封闭性极好,量他们也找不到入口。

楚寻芷想到这,便说:“你们要查便查,可若没找到人,今夜这事该当如何?”

“你欲如何?”宋听时睨着她。

“算你欠我的,”楚寻芷定定看着人,“不过这是我的寝屋,将军是外男,若是就这么明晃晃地进去,我这陆府夫人的清誉也不用了,直接让我家将军休书一封,收拾细软回曲阳王府投靠娘家。”

宋听时早料到会这么一手,“和颂,劳烦你来。”

和颂心领神会,二话不说步入里间,空青也跟了上去,正屋宽敞,可搜起人来并不难,人若在此处一眼便能瞧出,她能让他们进去搜查一定就不会那么简单,空青同和颂又不傻,他们没把时间浪费在能藏身的物架上或是衣柜里。

而是找着什么隐藏开关,这种关键时刻上,和颂是领兵多年的大帅,空青又是训练有素的暗卫,暗器机关自然不在话下。

屋外宋听时拖着时间,冷不丁问:“阿漓心善,愿意给你看诊,为何要这么做?”

他字里行间都是认定她楚寻芷做下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她不甘心,“心善?心善要对我下噬心散?”

宋听时一愣,她那次噬心散没闹出大动静,不像和颂,是阿漓明目张胆御前下的,可她怎么会知道?

“是以,你要借机让她为你看诊,伺机报复她?”宋听时猛地抬起剑,直指楚寻芷,身后侍卫拔出佩刀,上前一步威吓,却没敢太上前。

“我可没说,但她下噬心散是事实,你不是为了和颂能将她囚禁六个月,又能为她新建阁楼,开辟后院,为何到了我这里却只有针锋相对,阿时,我的心意你不明白吗?”她声音从质问时的高亢逐渐低沉。

神情是爱而不得的痛苦,她摸了摸平缓的小腹,苦嘲道:“当初我父王有意将我许配给你,可你为了拒绝这门亲事宁愿北上出征,也拒不答应,你视我如洪水猛兽,是当真厌恶我,还是为着我父亲的缘故?”

“与这些都无关。”他嘴是回应着,视线一直落在里屋,不曾挪开。

楚寻芷见他目中无她,忍不住挪动身子挡下他视线,她小心翼翼地问:“让陆鸣珅与曲阳王府联姻,有没有你的手笔?”

“陆鸣珅是你父亲左膀右臂,将你嫁给他,早已是注定之事,知道为什么吗?”宋听时放下剑。

“因为宋家军兵权。”

他没有参与这事,也无需他多言,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与他何干。

“可我并不想嫁给陆鸣珅,”楚寻芷腹部上的手心在加重力道摩擦着,像是恨极了这一切,包括腹中胎儿,“你可曾有为我许他人时,有过一丝动容?”

“你说什么?”宋听时错愕,还以为听错了,“你的婚事与我何干?”

“我只要阿漓平安无事,今夜只身闯了你府邸,我未带兵围剿,就已念着昔日之情,陆鸣珅此人虽入不了我的眼,可他对你不错。”他好言说道。

“你……你……”楚寻芷明白了,他从未喜欢过自己,哪怕一点,就算将她与楚君悦放在一处,或许楚君悦在他心底份量都要比她好一些。

她正沉浸在悲伤之际,里屋响起空青的声音,听不大清楚,楚寻芷被拉回现实,心一下悬起来,只顾着与他诉衷情,忘了里边的人了。

而后又听见和颂的声音,空青站在门内,朝宋听时喊:“主子,夫人在里边,您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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