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家了!
言紫汝惬意地泡在浴桶里,悠哉地问为她加热水的漂亮小丫头:“喂,你叫什么名字?”
“啊?啊?”小丫头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二,二小姐!奴,奴婢不是故意的!”
“嗯?”言紫汝疑惑地一挑眉,“我有说你做错了什么吗?”
小丫头以为言紫汝话里有话,吓得浑身乱抖:“二小姐,奴……奴婢知道错了……”
言紫汝心疼地摇摇头,心想之前的言紫汝是怎么个凶神恶煞法,把人小姑娘胆子都吓破了。她伸手把小丫头拉过来,那丫头吓得腿都要软了,手心里不知是水还是汗。言紫汝好声好气地说:“哎呀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们不好,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们。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吗?”
小丫头畏畏缩缩地道:“奴……奴婢叫翠微……”
“欸,那这儿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小丫头还在发抖:“翠……翠月姐姐,她今天回来后,就被大小姐发卖了……这儿,这儿现在就奴婢一个……”
“我一个相府小姐,身边就一个人?”
翠微低头道:“如今府、府里都是大小姐说了算……今天从宫里回来,大小姐身边的青玉姐姐就、就把廖夫人和您这儿的人都……都叫了过去……”
“然后呢?”言紫汝觉得翠微说话实在太慢了,忍不住插了句嘴。
“青玉姐姐说……嗯……她说……”
言紫汝在浴桶里抖了一抖——按这速度,等翠微说完,水都凉了。
“青玉姐姐说,后头的路我们自己选……想去别的院里伺候的,大小姐都会安排……”
敢情是要把她们娘儿俩孤立了啊!
“大、大家听说了翠月姐姐的事,就、就都走了……”
“那你怎么留下来了?”言紫汝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因……因为这样一来……这儿就一个人也没有了。奴婢年纪最小,她们就让奴婢留下来了……”
言紫汝的眼泪又憋了回去。她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这姑娘让人丢在这儿,也怪可怜的。她挥了挥手,道:“你歇会儿去吧,我自个儿洗。”
打发走了翠微,言紫汝沉在热水里,只露一个头闭目养神。今天宴会上一顿迅猛的头脑风暴,才勉强把小命保住,想想真是心有余悸。一会儿得让翠微弄点吃得来,补偿补偿自己。
正想得开心,言紫汝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似乎是门窗响动,她眉头一皱,正要探头去看,一个人影从屏风外闪进。
“卧槽!”言紫汝惊叫一声,“神经病啊!”
那人竟是阮赟,他似乎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立马闭了眼转到了屏风后。
“翠……”
阮赟一听言紫汝要叫人,急忙冲回言紫汝身边,一手攀住浴桶边缘,一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低声威胁道:“别说话!”
言紫汝一把推开阮赟的手,抡圆了胳膊在阮赟脸上甩了结结实实一巴掌。阮赟登时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好容易才恢复一点意识,当他缓缓地直起身来时,另一边的脸颊也挨上了狠狠一巴掌。
“滚出去。”
阮赟不说话,快速地走到了屏风后面,背对着屏风直直地立着。
“你在外面干什么?”言紫汝迅速地从浴桶里站起来,边穿衣服边问。
阮赟没好气地说:“等你。”
“等我?”
“有事。”
“这么晚了来找我,”言紫汝笑了起来,“来杀我灭口?”
“现在杀你,轻而易……”阮赟话音未落,就听见里头传来木窗被推开的“吱扭”声,阮赟猛然抬头,冲入屏风,却见里头空无一人,言紫汝早已跳窗逃走。阮赟回身冲出房门,快步往屋后花园绕。
言紫汝自跳出窗户,就拽着衣裳一路边跑边往后看,生怕阮赟追上来,谁知一回头竟迎面猛地撞进了阮赟的怀里。她抬头一看来人,吓得深吸了一口气。阮赟的胸口被撞得生疼,却下意识地抬手环住了言紫汝。
趁着月光,他的眼前似乎有些朦胧了,像是笼着一层薄雾。言紫汝的头发湿漉漉的,几缕头发散在额前,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打湿轻薄的衣衫,隐隐约约地透出一点雪色的肌肤。因为着急,她只是草草地披了几件衣物。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眼里尽是恐惧。她细细地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
“你想干什么?”言紫汝哑着声音说。
阮赟慌忙缩了手,敛了张皇的神色,冷着脸解下披风裹住了言紫汝的身子。
“干什么!”
阮赟别过头去:“难看。”又正色道:“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言紫汝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咱们两清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下反倒是阮赟感到疑惑了,他皱眉问道:“怎么个两清法?”
“我看到你跟寒王身边的人有联系,而且涉嫌纵火,你帮我作证没去归雁居。你放心,纵火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阮赟偏过头去不看她,道:“你没有证据。”
“那不就完了!反正我没证据,就算证据刚才在你身上,现在肯定也没了,也指认不了你。你杀不杀我都无所谓,何必抓着我不放呢。你要是在这儿把我杀了,反倒惹一身麻烦。”
阮赟上下打量言紫汝一眼,道:“别的事……你还记得吗?”
言紫汝的眉毛都挑了起来——听着话,莫非是有什么证据还留在她身上,所以千里迢迢杀她灭口来了?她赶紧把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阮赟见她衣衫不整还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竟慌得后退了一步,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言紫汝停了手,“不是你说还有别的事吗!是不是有什么证据还在我这儿?什么簪子啊手帕啊的。唉,我刚洗了澡,什么也没有,你说你要什么,我回去拿给你就是了。”
阮赟心中气闷,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言紫汝喜出望外:“真的?你不杀我了?”
“没想杀你。”
“那我走啦!”言紫汝从披风里钻出一只手来,向着阮赟挥了挥,屁颠屁颠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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