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惨白的电光撕裂浓稠的黑暗,将室内映得如同白日,又突然熄灭。
震耳欲聋的雷鸣紧随而至,许瑶惊叫着从床榻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单薄的寝衣瞬间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肌肤上。
梦中那轮温暖的中秋圆月、醇香的美酒、还有少年含笑的金色眼眸,所有旖旎温暖的幻象,在这天地雷雨之下,碎裂得无影无踪。
眼前只有这沉沉垂挂的床帘,在窗外断续划过的电光映照下,投下狰狞摇曳的阴影,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
窗外,瓢泼大雨疯狂地敲打着屋檐和窗户,风在缝隙间呼啸,惨淡的月光透进来一片冰冷的清辉。
许瑶急促地喘息着,冰凉的手指揪紧了身下的被子,试图平复狂跳不止的心脏。
然而,一股更深的寒意毫无征兆地顺着脊椎爬升,让她全身汗毛瞬间倒竖。
房里有人!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正黏在她身上。
“是……是谁?”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逆着窗外那惨淡破碎的月光,一个修长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静静地伫立在床前不远处的阴影里。
在昏暗中的少年身姿挺拔,一抹朱红,即使在黑暗中也异常张扬。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窗外狂暴的雨声,和她自己砰砰的心跳。
那身影动了,无声无息地向前一步,这时恰好闪过一道电光,将少年照亮。
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清晰地暴露在许瑶骤然收缩的瞳孔里。
墨色长发,肤色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冷白,形状好看的薄唇似笑非笑地勾起,带着股邪气。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黄金般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妖异的光泽,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死死地锁住她。
如同猛兽锁定了无处可逃的猎物。
是他,贺兰凌!
许瑶的呼吸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她此刻分不清这是梦中未醒的延续,还是更可怕的现实。
今夜的闷热让她入睡前褪去了外衣,此刻身上仅着一件薄薄的鹅黄色软绸肚兜。
细腻的丝料勾勒出少女初绽的玲珑曲线,露出的肩颈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因惊吓而湿漉漉的眼眸,更是在无声地撩拨着某人的神经。
贺兰凌的目光,如同带着实质的温度,缓慢而极具侵略性地扫过她裸露的肌肤,最终定格在她惊惶失措的脸上。
那双金瞳深处,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烧得他口干舌燥,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清冽冷香,此刻弥漫开来,丝丝缕缕,缠绕、包裹着她,密不透风,带来一种几乎要被吞噬的窒息感。
“阿姐……”
一声低柔沙哑的呼唤,带着刻骨的思念和浓得化不开的委屈,如同羽毛轻轻搔刮过许瑶的心尖,瞬间将她从混沌的失神中拽回眼前的现实。
“你……” 巨大的慌张笼罩住了她,许瑶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床榻最内侧缩去,紧紧抓住被子死死掩在胸前,“你来干什么?”
贺兰凌听到这充满抗拒的质问,脸上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瞬间灰败消失。
眼尾迅速泛红,瞳孔里翻涌起被遗弃的痛楚和疯狂的执拗,声音陡然拔高:
“我来干什么?”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癫狂,“阿姐你好狠的心啊!”
窗外的暴雨仿佛应和他的怒意,骤然变得更加狂暴。
他深深地、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吸尽空气里她的气息。
再抬眼时,脸上缓缓扯出一个晦涩不明的微笑,眼神却冰冷如霜:
“姐姐,你这么快,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话音未落,他拿起温润的玉笛,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朝着床上蜷缩的人影,逼近。
冰凉的玉笛顶端,带着少年指尖的温度,轻轻抵在了许瑶被迫扬起的下巴上,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
“你……” 许瑶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指尖冰凉,身体却因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和萦绕不散的冷香而泛起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
她想躲,却无处可逃。
“我干什么?” 贺兰凌低笑一声,“阿姐将我像丢垃圾一样扔进风雪里的时候,可曾问过我想干什么?”
他的指尖顺着她的下颌线滑下,带着种的狎昵,最终落在她裸露的锁骨上。冰凉的触感让许瑶猛地一颤。
“不要!” 她终于找回一丝力气,奋力挣扎起来,双手用力推向他的胸膛。
然而,那看似单薄的胸膛却纹丝不动,身后环抱过来的手臂更是骤然收紧,将她死死禁锢在他的胸膛与柔软的床榻之间。
斥责的话语尚未出口,少年滚烫的唇便带着惩罚般的力道,狠狠堵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抗拒。
这不是梦中秋夜那带着试探的暧昧轻吻,是掠夺,是吞噬,是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的疯狂。
唇齿间攻城略地,带着强势和掠夺。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冷香,此刻如同巨浪,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
许瑶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力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般的亲吻抽走了。
眼前人仿佛化身成一头压抑了太久的凶兽,伏在她的脖颈上,胡乱地啃咬着,留下湿热的印记和细微的刺痛,宣告着他的所有权。
两人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衣料紧密相贴,彼此剧烈的心脏在雨夜里疯狂地跳动,几乎盖过了窗外的暴雨。
“呜……” 破碎的呜咽从她被侵占的唇齿间溢出,带着羞耻和一丝沉沦。
窗外的狂风暴雨之势越来越急,无数被风雨摧残的桃花瓣飘零坠落,狼藉地铺满了庭院。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气息、泥土的芬芳、少年身上冷冽的香气交织成团。
不知过了多久,在许瑶几乎要窒息昏厥时,贺兰凌才稍稍退开些许。
他□□,金色的眼瞳带着餍足,紧紧锁着身下人红肿的唇瓣和迷离失神的眼眸。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汗湿的鬓角,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偏执:“阿姐,你看…你明明也想要的。”
许瑶猛地回过神,羞耻和愤怒瞬间淹没了她。
她用尽残余的力气偏开头,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和颤抖:“贺兰凌,你……你疯了!放开我!”
贺兰凌眼底的**因她这声全名的呼喊而猛地一暗,随即燃起更深的怒意和悲伤。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回头,声音冰冷刺骨:“疯?是!我是疯了!从你把我赶走的那一天起,我就疯了!”
他猛地抬手,粗暴地将脖颈中紧贴着皮肤的东西扯了下来,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银质长命锁。
“啪嗒”一声,长命锁被狠狠砸在床榻内侧的被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许瑶的目光触及那银锁的瞬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挣扎都忘记了。
平安顺遂……那是她亲手为他戴上的长命锁。
他竟然一直戴着?
在她那样无情地驱逐之后,在她以为他早已恨透了她之后,他竟然还贴身戴着这个?
内心的酸楚弥漫上她的鼻尖,眼眶迅速泛红。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何必?” 贺兰凌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和动摇,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声音里是浓得化不开的自嘲。
“阿姐何必做出这副样子?你既然能狠心把我丢出去,就该知道,我再次回来就不会再是那个任你拿捏的阿凌了!”
他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你欠我的,今晚,还有往后生生世世,你都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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