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溪礼听着这熟悉的话语,眼前倏尔闪过一双艳绝无双的眼。当时,花衔青被自己压在身下,掌心覆面。
他也说了一样的话。
而此时,上方的男人闻言,动作一滞。
山溪礼感到那揉搓自己唇瓣的指尖瞬间烫得惊人,但偏生他的面庞白皙,唇色淡淡,毫无绯色。
着实叫人瞧不出他心中所想。
这瞬间的僵硬似乎劝退了渗入的肉粉色烟尘,它们一粒一粒的,正缓慢从门缝里退出去。
山溪礼察觉自己应是抿了抿唇,随后双手一抱,勾住了男人的脖颈。
山溪礼:救救!
看着男人有些错愕的眼神,她想闭上眼睛,却不得不睁眼,直面风雨。
下一秒,柔软的触感自唇上传来。
“啵!”
羞耻感瞬间将她击穿。她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这似乎就是之前在考核阵中,见过的月下少女和她师父。
然而仅是亲了一口这还没完,她察觉自己手上用劲更大了,勾的面前之人彻底压了下来。
随后,她凑近男人的耳边,气声开口,热气吐露,“师父……它要跑了。”
只见男人的喉结滚了滚,微微偏头,耳尖扫过她垂落的发丝,染上微末粉色。
“我知道。”
他的声音浸透茶香,华贵清雅融为一体,似乎在忍耐些什么。
掰正少女作乱的的脑袋,他余光扫了眼肉粉色烟尘,而后欺身上前,将她娇俏的脸颊整个笼在视野之中。
一秒、两秒……
他眼中带着难抑的复杂情绪,瞳孔晕轮反射出少女纯粹而晶亮的注视。
盯着少女的殷红唇瓣,水润而柔软,他忍耐得颈上青筋若隐若现,却也只压着沉重的呼吸,贴得很近而已。
趁此机会,山溪礼瞧了瞧萦绕门边的肉粉烟尘。这是一种名为红粉骷髅的荒邪,惯爱扰人欢爱,虐杀有情人。
尤其是在人攀登极致之时,能蒙蔽其双眼,误认为对方面目可憎,邪祟附体,从而互相搏斗厮杀。
此时它似乎有些腻了,并没被二人吸引到,即将彻底退出房内。
“啵叽!”
又是一道清脆的响声。只见少女毫无章法,猛地又嘬了一口。
因为力气太大,动作太快,她还不小心磕到了自己的牙,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动作就像是一道细弱火花,刹那引燃了炸桶。岌岌可危的理智之弦崩断,男人蹙眉,闭上了眼睛。
山溪礼只觉得下巴被人轻柔抬起,他先是极尽克制地,吻了几下她的唇角。
下一瞬,疾风骤雨般的吻便顷刻降临。
柔软、湿热,毫不留情的攻城略地。
“唔,师……”
少女呜咽一声,未完的话语却被人尽数吞入口中。
潮热升腾,山溪礼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身体发软,齿间属于他的茶香,四溢填满。
一边亲吻,他灼烫的指尖还一边轻抚少女的耳垂,她的身体猛地一抖,酥麻感侵袭,如入云间。
指尖流连往下,在各处或轻或重地揉捏打转,少女的脸颊早已红晕一片,满心满眼都全是他一个人。
“噗嗤。”
甜腻的芳香瞬间爆裂开来,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也刹那止了动作。
他敛下眸中墨色,迅速起身,毫不拖泥带水。
少女神色还有些怔忪,她反应了一会儿,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
“咳,师父果然厉害。”
在红粉骷髅打算动手前,它会由粉尘化为实体。而只有此时方可一击即中。若是漫天肉粉色烟尘的形态,哪怕遗漏一粒,它也会迅速桃之夭夭。
少女坐了起来,衣领还有些松垮。
男人面上不动声色,帮她整理了一番。随后利落拔出了扎穿红粉骷髅的剑。
那柄剑比一般的剑更为狭长,通体冰蓝,霜寒犹盛冰封之境,间或有白茫冰晶缭绕。一看便气势非凡。
山溪礼艳羡了一秒,随后赶紧安慰自己:习武之人,杜绝攀比,我的欲燃弓也不差!
她属实没想明白,自己何故就附身在这少女身上了。
现今,自己本体又在何处呢?
随后,她同这少女一起,眸光湛湛地盯着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山溪礼自然是等他将其封印后,观察周围场景会不会有什么变化。至于少女在想什么,她也不得而知。
只见男人伸出纤长有力的左手,拇指指甲轻划尾指指腹,殷红血珠登时便渗了一滴出来。
接着,他掐决,凌空绘符,血气混着术力,打入那红粉骷髅身上。
又过了须臾,那红粉骷髅的本体骷髅身上肉粉烟尘掸尽,光秃秃的骨头架子,一览无余。山溪礼莫名替它臊的慌。
只听它呻/吟一声,被男人装入了一个袋子里。那袋子也不知是什么材料,伸缩功能极好,装入后体积便小了许多,只余巴掌大小。
“师父,我饿了……既然咱们已经收了这红粉骷髅,不如等下一同去吃夜宵吧!”
收了?山溪礼有些诧异。
众所周知,荒邪不死不灭,只能封印。而方才这男人并未使用封印阵,荒邪也只是被装起来了而已,这便能算作收了?
她观察着周遭布置,却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毕竟她来人界不久,还未接触太多的人文风俗、审美变迁。
“呕!”
她突然喉头一紧,作势欲呕。这并非少女的动作,而是她自己。
瞬间,周围景象如水镜般朦胧起来。她赶紧低头一看,一堆黑绿色线团似的东西被她呕了出来。
“原来是蟾勾!”
她眉头一蹙,伸脚踩住那团线不放。
蟾勾虽是种寻常邪祟,却很是恶心人。它出没于夜间,常攀附熟睡之人口鼻上,引出记忆中浓墨重彩之处,随后勾得人的元精为食。
这黑绿粘稠的,看上去像线团的东西,很快便被碾变了形。
下一瞬,山溪礼屏住呼吸,猛地睁开了眼,赶紧“呸呸呸”地往外吐。
一小团黑绿色的、蟾蜍大小的邪祟正慌乱地逃跑,她夹出一张符篆便射了出去。
“啪叽”一声,黏腻恶心的声音传来,蟾勾被钉在地上,软的像滩水。
山溪礼看着黑绿一团的丑陋蟾勾,他外貌极像蟾蜍,满是疙瘩,天生四肢便带着鬃毛,长得甚是潦草。
一想到这东西方才攀附在自己口鼻上,山溪礼整个人,不对,整根竹子都不好了。
她快速将其毁尸灭迹,随后愤恨地打水清理,又用除尘符净身,嘴巴都快擦秃噜皮了。
这风京不是人界皇城吗?怎么她一来,便处处是邪祟。
心有余悸,她疲倦地缩回被窝,化为竹子本体,才终于安稳睡去。
翌日,她睡到天光大亮,慢悠悠恢复人身,爬了起来。
地板上,那滩蟾勾留下的痕迹还有些深,山溪礼别开眼,不愿勾起恶心人的回忆。
今日,该回端国公府筹备开学事宜了。
她抖擞精神,同医馆众人一一道谢之后,也没去打扰裴序,径直便离开了。
下次吧,下次一定认真攻略。
端国公府中人眼熟山溪礼,并未阻拦。她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到了花衔青的小院。
昨日送他回来时……她的确有些冲动了。
于是此际她踌躇院门边,斟酌着该如何自然、流畅、毫不刻意地同花衔青打招呼。
“姐姐,你回来了?”
忽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奇怪的是,她起伏不定的心瞬间便安定了下来。
她转身:“嗯,回来了。”
阳光从亭亭的棠树间洒下来,如坠玉金箔,将他周身环上了一圈柔和的光辉。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前两日的发生的事情。仿佛此时便是那天,早晨山溪礼摘了支棠花送给花衔青,随后出发封印荒邪,顺利完成任务,返回院中一般。
“学院是不是要开学了?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山溪礼坐在树下躺椅上,开口问道。
“衔青已经准备好了,姐姐不用操心。”
花衔青熟练地剥了瓣橘子,却没伸手喂她,而是递到她手边,“只不过,学院有些自成一派的规矩,姐姐得空时得记一记。”
“规矩?比如呢?”
“比如……”,花衔青突然勾了勾唇,凑近了些,注视着她,道:“姐姐要送我上课,接我下课,陪我吃饭,不得擅自离开我。”
“咳、嗯,没问题,我身为你的随行妙道,本就是以保护你为职责。这都是分内之事。”
“要陪我温习,陪我考核,连受罚也要陪我一道。”
山溪礼被他盯得耳尖微红,她莫名觉得,他的话似乎有些深意,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幼稚。
“对了,裴妙道便是学院其中一位助教,按规矩,姐姐不能总去找他,或有授受之嫌。”
“好,我知道了。”山溪礼错开他的目光,一一应了。
……
一晃好几日,山溪礼在此期间一边练习术法,一边查阅书籍找治疗景楼之法,过得甚是充实。
入学这日,等早晨第一声鸡鸣响起,山溪礼便一骨碌爬了起来。
“终于!”
她舒心地吐了口气,瞧着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那光撕碎淋漓不尽的黑暗,正正将她整个人笼进其中,温暖得紧。
“喂,你收拾好了吗?快来吃饭。”
暖宝没好气地朝她喊了声。
山溪礼并不在意他的语气,甚至有种小时候新学期到来的欢快之感。
或许是多日来的追求终于能得偿所愿,可算能推进失踪小妖的任务了,她神经格外兴奋。
但一想到那些生死未卜的小妖和受伤未愈的景楼,这份兴奋中又夹杂了些凝重,让她面色稳下几分。
待吃过饭,便是向端国公府众人告别。毕竟学院只放月假,下次见面,需得等到下月末了。
“小山,衔青便拜托你了。”
端国公矍铄地站立在门边,看着花衔青和山溪礼。
青天大老爷,我发誓。
其实女主和男主真是搞纯爱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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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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