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杯酒下肚,季辞寒面不改色,孙康却有些醉醺醺的。
“……阿月兄弟,我让我弟弟陪你喝,我今天不能喝了。”再喝下去,孙康怕耽误了今晚的洞房大事。
季辞寒点头:“孙兄请自便。”
没多久,季辞寒又把孙小康给灌醉了。
季辞寒看天色不早,打算回去了。他站起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雪梅。
于是季辞寒起身,冲着雪梅走过去。
见季辞寒步伐有些飘忽,雪梅松了一口气,太好啦,可算把阿月灌醉了,灌醉了就好办事了。
“雪梅,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季辞寒问。
雪梅摇头:“可方才和我春儿说好了,今天留在这里过夜。你看天快黑了,你又喝了酒,我们还是留一夜吧。”
季辞寒皱眉。
今日的事有些怪。“这里距离苟家村不远,走快些一两个时辰就到了,也不必留在这里打扰别人。”
“没事儿,孙家屋子多,够住,我都答应春儿了。”雪梅赶紧道。
见雪梅这么说,季辞寒点头应下:“行,那今晚就住这儿吧。”
……
入夜,季辞寒才发现孙家只给他和雪梅准备了一间屋子。
见雪梅在铺床,季辞寒皱眉:“只有一间屋子,我们两个人怎么住?”
雪梅心虚,大声道:“一间屋子怎么就不能住两个人?你看这床大得很!一点儿不挤。”
“……”季辞寒脸色微僵,雪梅向来不懂什么男女大防,“你是女子,我是男子,我们怎么能住一个屋,睡一个床?你也不怕别人乱说?”
“咱们都定亲了,住一起不碍事。床铺好了,累了一天了,快来睡吧!”雪梅回头,冲着季辞寒招手。
“……”季辞寒无奈:“雪梅,我们定亲只是权宜之计,不是真的。私下里,我们应该恪守分寸!”
雪梅点头:“我知道啊!我恪守啊!你睡外头,我睡里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季辞寒觉得雪梅的话古怪极了。他也不是怕雪梅对他做些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不能住一个屋。”季辞寒坚持。
雪梅有点恼火。
为了今晚这事,她豁出脸不要,春儿让孙大康灌酒,又准备了一间屋子给她和阿月。
大伙儿都知道她要做啥,结果呢,这拔毛的鸭子却不肯下锅。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要欺负你?”雪梅扬声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害了你得清誉。雪梅你睡吧,今夜月色不错,我出去走走。”
说罢,季辞寒不等雪梅开口,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
阿月气得捶床!
……
今夜无月,冷风一吹,季辞寒酒醒了。
他打算今日就在院子里站一夜。免得让人误会他和雪梅有什么。
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走了,而雪梅在这里一辈子,还要嫁人生子。
过了半个时辰,天上下起了雨,雨不大。可落在身上,又加上冷风,还是挺冷的。
季辞寒皱眉,正思考着要怎么办,身后的门被打开了,雪梅望着他,脸色没什么表情,声音硬邦邦的:“进来吧,你睡这里,我去别处挤一挤。”
“不必。”季辞寒没进去。
“你怎么那么轴呢!叫你进来你就进来,难道还要我扛你进来?”雪梅皱眉道。
“……”季辞寒只好走了进去:“那你……怎么办?”
雪梅瞪了他一眼:“我能怎么办?你不肯和我一个屋,我只能去柴房睡呗。”
雪梅心里气啊,可也没办法。
读书人好是好,就是死脑筋。她又不能真的用蛮力把阿月给办了,那样的话阿月会恨她。
所以她只能让步。
“你去柴房?那怎么行,今夜下雨,柴房没床,你怎么睡?”季辞寒不同意。
“你别管我了,我身体壮,没事。”雪梅说完,打了个喷嚏。
季辞寒叹气,他望着雪梅,慢悠悠开口:“雪梅,今日孙家兄弟灌酒,是不是你让他们做的?”
雪梅点头:“是我做的。”敢作敢当,她没什么隐瞒的。
季辞寒目光复杂:“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装什么傻?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明白呀?”雪梅越说越委屈,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阿月,这些天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不肯?你就这么嫌弃我?”
看到雪梅委屈流泪的模样,季辞寒心里头不是滋味。
他的身份,和雪梅千差万别。他也不可能娶雪梅做妻子。
而以雪梅的性子,将来和他回府,只怕也难以适应。
季辞寒叹气:“雪梅,你对我有恩,这些日子你一家人对我也很好。我会报答你的。”
“好,那我要你以身相许!”雪梅立即大声道。
季辞寒哭笑不得:“你胡说什么,你从哪听到的?”
“戏文里都这么说,男子救了女子,女子就以身相许。我救了你,你和我成亲!”
“……雪梅,和你成亲,我怕害了你。”季辞寒耐心解释。
“哼,你害我?我才不怕呢。行了行了,你不肯就算了。我困了我要睡了,你也不必去另找地方了,你住我家里,大伙儿都知道,即便我们什么都没有,村里人也不信的。”
雪梅说着,脱了鞋上床。
季辞寒一愣。
这一点他之前没想到。他住雪梅家,虽然他是单独住一个屋,可别人会怎么想?
这么说,他注定要为雪梅的清白负责了。
要不,将来多给雪梅一点银子?
雪梅困极了,倒床就睡。
季辞寒走到床边坐下,给她盖好被褥。他没有躺下,也没有离开屋子,只是静静在床边坐了一夜。
……
第二日一早,雪梅和阿月就回家了。
春儿给他们准备了一袋炒南瓜子和花生,雪梅一路走一路吃,兴头来了她还唱起了歌。
“桃花儿开,姑娘儿俏,小伙儿俊哟!”
又是那首不着调的俗曲。
季辞寒听得难受。
“昨晚的事情,你不气了?”季辞寒好奇问。
雪梅白了季辞寒一眼:“生气有什么用?生气你就答应我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我苟雪梅苟村第一美,才不稀罕你呢。”
“……”季辞寒无言以对。
雪梅抓了几颗花生给季辞寒:“给。”
“不用。”
“叫你吃就吃。”
雪梅一路走一路吃,快到苟家村的时候,春儿给她的南瓜子和花生都被她吃光了。
一路上都是她留下的瓜子壳、花生壳。
季辞寒一路跟在雪梅身后,一脸无奈。
两人走到村口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雪梅和阿月正往家里走,迎面德福婶走了过来。
“雪梅,阿月,你们可回来了!快回家吧,你们家里出事了!”德福婶见了雪梅,急忙道。
“怎么了?”
“昨夜有人去你家菜地偷菜,你爹娘真犯愁呢,快回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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