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瞿邵寒尝试打电话,结果只在阮北房间的枕头底下找到了即将没电关机的手机,他带来的东西一件也没少,就是人没了。

里外翻了个遍后,瞿邵寒急得满头汗,抄起老房子的钥匙往回赶。

大半夜连个路灯也没有,情急之下还差点错过路口。

阮北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十点半,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敢摸黑走回去的,胆子也太大了!

老房子大门外面的锁果然不见,变成从里面关着。

他绕了一圈转到阮北卧室的墙后面,用手拍里面的人就能听见动静,也顾不上阮北睡没睡,他现在只想见到人。

瞿邵寒敲完就站在门口等着,没过两分钟院子里传来脚步。

阮北披着外套噘着嘴站在院子里,拿手电筒照他。

“开门!”

“我不!凭什么听你的。村里给狗挪窝还给提前准备两天呢,你这算什么,还想来强的!”

瞿邵寒隔着门缝,又被强光照着,根本睁不开眼,“我说的也不是立刻搬,还要过阵子。”

“怎么着!我说两天你还真觉得两天够用啊!”

“你先把门打开,我进去跟你好好解释。”

阮北:“可别,现在家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你赶紧去住你的大房子去吧。”

阮北在气头上说什么也不听。

瞿邵寒等着干着急,还担心他站外面会冻着。

最后问一句:“你开不开。”

“不开!有本事你还在外面站一宿。”

下一秒瞿邵寒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阮北以为这死人真走了,火蹭蹭的冒。

外墙上忽然听见‘咔哒’一声,然后是竹子受力的‘咯吱’声,声音让人难受。

抬头看去瞿邵寒人已经踩着梯子露出头了。

靠!忘了邻居外面还放了这玩意,那不是坏的吗,怎么还能用啊!

阮北撒丫子往里面跑,鞋掉了一只都顾不上。

谁知道瞿邵寒根本就没想要爬下来,越过墙头直接往下跳。

三步并两步赶在他进门之前拦腰抱起来,见过胳膊底下夹书的,没见过还能这么夹人的。

阮北头朝下大声嚷着:“你放我下来,瞿邵寒你没良心,当初是我救了你,现在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法治社会还讲人权,难道你身边是□□啊!”

挣扎间他腿不小心踢到了门框上,疼的“哎呦”一声。

瞿邵寒这才把他‘竖起来’,“磕哪儿了?”

阮北闷头喊了一嗓子:“腿!”

他穿着厚衣服呢,不至于太严重,等多蹭破点皮,干吆喝的厉害。

“还不都是因为你!”

瞿邵寒拿碘伏消完毒,用剪刀一点点把死皮剪下来,手一点不抖,处理完都给感觉。

“我想过找个机会跟你说的,结果一直没时间,是你打电话让坦白我才...”

搬家这事上阮北做不到那么果断,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想想就觉得焦虑。

阮北觉得自己脑子也是有病,当初觉得去外地上大学没什么,甚至想把瞿邵寒带着,现在机会水灵灵出现在眼前,反而犹豫了。

对比想想的话,好像也是早晚的事,搬过去也不是不行,最让他生气的还是眼前这个给他揉腿的家伙,先斩后奏一把好手啊!

瞿邵寒低着头小声询问:“明天能回去吗?”

得了,现在姿态放低开始装可怜。

阮北晃了一下腿,从他手里抽回来。

“回去?可以啊,但是你不能再那么管着我,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瞿邵寒皱紧眉头,一脸为难的样子。

“你考虑考虑吧,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反正现在他占主导地位。

“诶!我答应了,那说一声总可以吧。”

“嘿呀?你这不都知道吗,那替我做决定的时候怎么就突然痴呆了。”

瞿邵寒:“下次不会了。”

阮北气消了一半,还没彻底原谅,让他起开自己要睡觉,大冷天里走了两公里,累的腿疼。

身体是真的不如以前的,想想不出在不久之前徒步这些路程是他的日常。

他这次一声不吭跑出来是真的把瞿邵寒吓到了,红着眼死活不肯走的守在床边,第二天不知道什么理由,居然请下来一天假。

带着他去逛商场,添置了几件衣服,他对款式不挑,只要不是一眼丑到离谱的都能接受。

瞿邵寒的审美显然也没多高,平时的打扮穿着全靠脸撑着。

不过阮北倒是看见一件大衣觉得很适合他。

路过橱窗的时候一眼就带入了瞿邵寒的脸。

价格有点高,但是这种版型、材质就没有便宜货。

而且那么多应酬的场面,也该买一件撑场面。

阮北让店员就按照橱窗里的尺码拿,把人推进试衣间他自己站在门口守着。

瞿邵寒脱下来的外套在他手上,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已经有了十几条未接电话。

刚开心了没多久,情绪立马恢复平静。

阮北知道他忙,但是这是第一次具象化的展现在他面前。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放回去,带着瞿邵寒把衣服买了赶紧回家。

回去的路上瞿邵寒问他不想逛了吗?

阮北摇头:“累了。”

“高三的新教材刚拿到手,下周有测试,我也要提前准备准备。”

瞿邵寒把他送回楼上,走之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阮北道:“我不出门了,晚上让阿姨照常来吧。”

“你真的不用休息一会儿吗?”

瞿邵寒说进展比预计的快,早点忙完他就有更多的时间为下一步做准备。

“做准备?你打算干什么?”

瞿邵寒说之前的出口经营权只对大型国有企业开放,现在私营企业也能拿到这项权利,而且改成了单一汇率,退税力度大,成效很可观。

阮北听的云里雾里,听不懂什么政策、汇率,知道他心里有打算就行了。

“之前不是说要跟着别人做吗?他们不传授点经验?”

瞿邵寒理了理他摘帽子翘起来的头发,“我就是去学习的,给别人打工赚的不如自己当老板,你不想试试让别人也喊你一声老板?”

“我可没那个本事。”

“没关系,我的就是你的,以后你是幕后大老板!”

阮北抱着头自己理,不让他碰了,头顶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很敏感的好吧。

“那你可建大点,小了我看不上。”

听瞿邵寒说当然轻巧,他虽然不懂外汇,但是注册公司还是听说过的,要达到出口资质的公司,注册金就要上百万,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瞿邵寒跟他说最晚年后要走,到时候如果还是不愿意去的话,他也不走了,留下来陪着。

好好的晋升机会,干嘛浪费在自己身上,现在的决定至关重要,身上的压力更大了。

阮北跳级的事情很快就通过了,这也意味着要换班了。

下午他还没打算收拾东西,葛齐扒拉着他的肩膀欲哭无泪。

“真的要走啊?”

阮北:“课程不一样啊,我继续在这儿没用。”

“反正你都第一了,在哪儿学不是学,还非要听课。”

“...要不还是先不搬了。”

“?真的?”

搬来搬去也没意思,光书都有七八斤重了,还得抬着去另一个教学楼。

而且还有几天就期末了,要换也等再开学吧。

几天后是他的竞赛公布成绩的日子,说实话对他而言那个资格已经不太重要了,之前日子过的穷才会那样,现在...不差这一点了。

想想真有点骄傲的感觉。

他只需要知道拿了多少名就够了,瞿邵寒告诉他这叫镀金,以后有好处的。

知道排名的同一天,他们班的高英杰退学了。

阮北去老师办公室查成绩,知道是第三名的时候松了口气,同去的一批人里也有考的不错的,不过是在十几名左右。

他看完名单要走的时候,同在办公室里的老师随口提了一嘴。

“你们班那孩子真不念了?这都学期末了,学费肯定退不回去。”

“退什么呀,根本顾不上这些,课本都全丢垃圾桶里了,着急走。”

“之前不是说要转学吗,怎么这么突然不读了?”

班主任叹了口气:“家里出的毛病,夫妻两个工作的时候违规操作,给人损失了几万块钱,摊上那么大责任赔不起只能破路,说是要南下,在这儿都名声都传开了,混不下去。”

阮北离开的步伐方面,把话全听完才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刚从教师办公楼出来,他就在拐角处跟人碰上。

阮北扶着门没事,那个跑过来的学生就惨了,手上的资料撒了一地,人还蹲坐在地上起不来。

“你没事吧?”他把人拉起来,那人前面头发遮住眼,破的又快,难怪会撞到他。

他都怀疑是不是根本看不清楚路。

那人说了声谢谢慌里慌张的去捡散落的纸张。

东西就在他脚边上,哪有不帮的道理。

阮北刚捡了两张,压在最下面的那张纸上赫然出现举报两个大字,还没伸手呢,刚才沉默寡言的同学忽然从他手上把东西夺了过去。

“别动我东西!我自己能收拾。”

那语气说的好像自己跟他有仇一样。

阮北皱着眉,贴着墙角离开,没道歉就算了,好心帮忙还这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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