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没还没从那温柔旖旎的性.事抽离出来，睡前与醒后的态度天上地下，一时间有些无措。
她就那么坐在床上，头发凌乱，露出的肩膀布满暧昧痕迹，眼里蓄满泪水。
程煜舟关门前看她没回应，回头看了眼，对上水汪汪地视线慌了神，折返回来蹲在床头。
“怎么了？”
他想给简没擦眼泪，手伸过去扑了个空。
“还不舒服？”她不说话程煜舟心里着急，手抓在被子上攥成了拳。
再开口，声音哄的不行：“告诉我，好不好？”
简没奇怪他刚刚和现在的态度变化之大，一时间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结束关系了吗？程煜舟表现出关切模样是做什么？
“去哪儿啊？”简没有许多想问的问题，挑挑拣拣询问了他刚才的话。
她肯开口程煜舟心放下一半，直起身坐在床边：“回学校，今天是离校的日子。”
离校两字刺入简没的耳，她吸了吸鼻子，嗓子还有劳累过度的沙哑：“那你自己回去吧，我再躺会儿。”
简没还没做好分手的准备。
“怎么？”程煜舟替她把睡毛的头发捋回正位，扯唇与她开玩笑：“高数不考了？”
一瞬间五雷灌顶，简没满脑子都是谈恋爱完全忘了今天要高数考试。
打开手机距离开考只剩半个小时。
怪不得程煜舟刚才那么着急。
简没快速收拾好自己，连脸都没洗，依靠程煜舟精湛的车技，在最后一刻入了考场。
心乱的很，那些熟悉的公式一个也想不起来，出了考场后简没低着头，头一次在外面露出悲伤情绪。
边擦眼泪边往前走，模模糊糊的感觉撞到了人。
“对不起。”头也不抬继续走，被拽了回来。
抬头，程煜舟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刚干净的脸又落满泪珠。
程煜舟真是拿简没的变脸速度没办法，早上是红眼睛小鹿，看他一脸幽怨，考试前是着急忙慌的兔子，一门心思要做题，现在考完了，又回到早上的状态。
“考砸了？”虽然简没哭的可怜，他甚至看到了在床上都看不到的一面，但程煜舟这人有时候嘴痒，就是想欠。
简没没想到在这里看见程煜舟，她以为今天是倒霉日，挂了高数丢了男友的。
“你怎么还不走？”
“走哪去？”身上没纸巾，程煜舟直接用手去擦她的眼泪，姿态亲昵的捧着她的脸，左右瞧着。
“离开学校啊，今天不是离校日子。”
“是。”程煜舟回答，顺手拿过简没肩上的背包，牵着她随人流走。“但没人说毕业生不可以回学校。”
他说的有道理，简没没再吭声。
程煜舟在学校算得上风云人物，这会儿光明正大的牵着简没行走在教学楼，引起不小轰动。
“程煜舟给简没拿包诶。”
“那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吗？”
“程煜舟牵着简没走诶。”
“那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吗？”
“程煜舟……”
不等那个女生再发表什么脑残言论，她朋友捂住她的嘴拖进了厕所。
简没和第二个女生观点一样，拿包本就是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并不值得单独称赞。
不过……程煜舟现在还是她的男朋友吗？
他已经不是大学生了，现在谈的也算不上纯粹的校园恋爱了。
简没想问问，又怕捅破了窗户纸连最基本的情面都留不住，像个陀螺自转纠结，最后选择沉默。
算了，能待一天是一天吧。
程煜舟带简没出了校门，上车后没着急开车，而是询问简没哭的原因。
“什么时候的哭？”
她今天哭了两次，两次原因都不太一样。
“全部。”
简没当然不能说实话，发挥文学生编故事特长，早上哭是因为醒来只有一个人觉得孤独，刚才哭只是考试没答上几道题。
“都怪你。”简没垂着脑袋咬唇，想了半天还是气，气自己因为一个男人没拿稳刀。
程煜舟觉得好笑，脑袋支在放在车窗的手上，好整以暇地挑眉：“我怎么你了？”
“要不是你昨天做的太厉害，我也不至于今天差点迟到扰乱了思维一道题都答不出来。”
这还是简没第一次耍小脾气，说出口的瞬间竟觉得格外解气。
怪不得苗莉总爱和江雨轩撒娇。
听了她的埋怨程煜舟无奈摇头，心像掉进蜜罐甜个不行。
他不知道简没今天有考试，如果不是早上江雨轩给他打电话抱怨苗莉有考试不能送他离开，简没真的会睡过头。
说了一句，简没贪心的抱怨第二句，话还没说出来，悲伤的眼泪先行滑落：“挂了科我的奖学金就没有了，与保研也就失之交臂。”
“我讨厌你。”
简没的控诉杀伤力还没一只蚊子大，程煜舟越听心越痒，把她抱在腿上哄了好一会儿，从脑海搜刮出曾听江雨轩所说的甜言蜜语，挑了两句给她听。
虽然错失奖学金和保研名额让简没很伤心，但直到程煜舟拿出一张不限额的卡送给她，整个世界开朗起来。
瞧她那见钱眼开的傻样，程煜舟坏心思捏了捏她的脸，等简没系好安全带后启动车辆离开校园。
接下来的几天里程煜舟都没有任何与简没结束的意思，甚至对她更好，隔三差五发消息报备送礼物。
“我不想要。”简没抱着一捧纯白的茉莉花，嘴角微微下撇：“宿舍已经堆不下了。”
在简没的世界里花有什么用，看一眼就枯萎除了浪费钱一无是处。
“那你想要什么？”程煜舟牵住她的一只手，晃悠悠和她校园漫步。
午后的世界慵懒的紧，树影婆娑里只剩斑驳地微风。
“什么都不想要。”简没物欲低，对她来说饭能吃就行，衣服保暖就行，鞋不磨脚就行，没什么牌子价格的要求。
所以今天的简没穿了最普通的白色短袖和黑色休闲裤，在五颜六色的人群里独树一帜。
程煜舟这人也单调，黑白灰经典穿搭，偶尔来个灰蓝色衬衫，也就算进步了。
两个单调无趣的人，走在一起也没什么聊的。
几个学生有说有笑从两人身旁路过，“放假”二字落入耳中。
考完最后一门专业课，简没就要迎接她的暑假生活。
“你什么时候回家？”程煜舟开口。
简没踮着脚，避免踩到存水的小水坑，手牵着他的，往前面走。
“我不回去。”
简没想趁暑假做实习，积累工作经验。
现在大家都说考公考研的，最终归宿还是就业，所以简没想着先丰富一下履历，考研失败了还能找一些要求不那么严的公司。
程煜舟尊重她的决定，又问她找没找到房子。
“如果没有合适的，我这边……”
“你什么时候走？”
简没停在他身前，仰头看他，苗莉今天给全宿舍化了妆，她有幸得到了什么白开水妆容，不浓但是漂亮。
这会儿卷曲自然的妈生睫毛忽闪忽闪地注视着他，映出蓝天和其中程煜舟的影子。
“八月末。”只是这一瞬间，程煜舟改变了注意。
顺着牵她手的力道，拉入怀中，低下去接吻。
“陪你，好不好？”
安静的校园角落，一群麻雀从树林飞出，震动翅膀在天空盘旋，简没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心跳。分不清是谁的。
“那我要和你一起住。”
她得寸进尺。
简没是个无趣的性子，没什么兴趣爱好连能约出去的朋友都没有，她找了个报社实习生的职务，每天就是整理信息排版等无聊的工作，她还乐在其中。
程煜舟这人一看就没意思，懒洋洋地散漫公子哥，不去实验室他就待在家里看电影打游戏，偶尔梁安洵打电话邀约出去喝顿酒。
两杯白开水加一块还是白开水，谁也没嫌弃谁，就那么窝在沙发上吃零食看电影，偶尔简没看程煜舟打游戏的样子很厉害，一起双排。
打两次被举报三次，甚至被人开麦骂，简没垂丧个脸，说什么都不玩了。
程煜舟见她这样心揪起一块，这些天好不容易养的活泼一点儿，要被陌生人给打回原形，他第一个不同意。
“你先吃着。”他把果盘往简没怀里一塞，安慰地摩挲下她的头，拿着她的手机进了卧室。
等了半天简没也没等到回来，出于好奇贴在卧室门上，隔着厚厚的门板听到了一些“你他么服不服？让你骂我女朋友……做人能不能有点素质等她从没有从程煜舟口中听到的脏话。
一瞬间她就明白程煜舟在帮她找场子。
果不其然，等程煜舟出来后对面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男人仿佛成了霜打的茄子，在公共频道为辱骂了简没道歉。
简没笑了出来，对上程煜舟投过来的视线。
不知道谁先开始的，两人抱在一起交换爱意，手机里时不时还传来那些人循环道歉的声音，简没听不清了，满世界只剩下程煜舟。
两人在家窝了一个多月，大二开学前两周简没接到高数补考的消息。
当时她窝在程煜舟怀里看电影，新上映的喜剧片，超级搞笑，乐的不行时弹出高数老师发给她的消息，嘴角倏地掉下来。
对于喜剧电影程煜舟没什么兴趣，但简没喜欢他也愿意陪着看，感受着这姑娘在他怀里的微微颤动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这会儿安静下来。
简没手机还开着，正是和高数老师的聊天页面，他一下就看见了。
“我教你。”他关上手机扔到自己那侧，捏了捏简没还未散去潮红的脸，起身去拿书。
平静的下午，光线自落地窗撒进室内，打在布满数学题的茶几上，简没挠着头心虚的不敢看他。
程煜舟瞧着已经讲了三遍的公式，一时间语塞，想生气又忍住了。
“再讲一遍，X在……”程煜舟好看的手指攥着笔，字迹潇洒的在草稿纸上写下验算公式，余光瞥见发愣的简没，扔下了笔。
“你到底能不能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