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月亮很圆,相传月圆之夜狼人会变身,狼群聚集对着明月嚎叫。
箫聿躺在灰狼的肚子上,一口酒一颗花生米,想到了这个传说,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假的狼啊,我怎么从没见你平时变成狼人啊?”
灰狼呜咽了一声,懒洋洋继续躺在雪里,它很喜欢这个温度,也更喜欢和箫聿待在一起。
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人影,“聿哥。”
箫聿淡淡看了他一眼,又闷了一口酒,“神游好了?”
“嗯。”冬睿在他身边乖乖坐下来,只回应了这一声又不愿意说话了。
箫聿叹了口气,“我知道柴兴死了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你恨总塔的那群人我也理解,但顾时和他们不一样,你……”
“我知道。”不等他说完,冬睿便先打断他的话,“顾队长对我一直很好,我不会把他和那群人相提并论。”
“那就好。”箫聿支着胳膊半坐起来,他望着营地中间的主帐,只散发着幽暗的灯光,却几个小时没人进出,“你刚去看过了,顾时怎么样?”
“他说顾队长已经无恙了,我想进去看一看,但他说顾队长已经睡着了,让我明天再来。”
箫聿嗤笑一声,“睡着了?”他团了个雪球,对准主帐的方向丢了去,“也是,从白天一直到晚上,顾时的身体又这么弱……这只熊也是真的疯。”
箫聿又躺下了,随手抓起一把雪扔冬睿的身上,“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白天在接近实验室的时候,他们遭遇了猛烈的攻击,冬睿为了掩护他肩膀中了一枪。虽然哨兵能够自我修复,但因为柴兴的离世,冬睿最近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连带着自我修复也变得缓慢。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冬睿却道,“用药后已经好了,那位向导还帮我修补了精神图景的裂痕,聿哥你放心吧。”
提起那个向导,箫聿突然就想到了白天她在帐篷说的话,不卑不亢,条理清楚,最主要的是她敢闯进来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倒不知道大本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有学识、有胆量的向导?”箫聿的酒喝完了,他从怀里又拿出了一瓶,猛喝了一口。
冬睿道,“是一个月前刚来的,听说是从圣所去一塔的路上突然改变了主意,在一次任务结束后跟回来的,唐叔觉得她很有诚意,所以就留了下来。”
箫聿警觉,“身份背景都确定干净?别是塔那边安插的卧底,到时候给人带路把京煞一锅端了。”
“唐叔说观察了她一个月,并没有发现她和外面的人有任何联系,而且这次总塔那边派人围剿,大本营这边却安然无恙,她应该安全。”
“应该?”箫聿微微挑眉,“你觉得京煞的存亡能用‘应该’这个词来判定吗?”
冬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聿哥,你别生气。”
箫聿沉着脸,“我的鞭子呢?”
冬睿心一惊,他知道又要挨罚了,但他还是默默摘下挂在腰带上的鞭子,恭敬地双手递给箫聿,“聿哥,给。”
箫聿一把抓过来,扬手便和往日一样抽他。
这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箫聿心情不好就会拿他出气,冬睿也不敢躲,以他的经验来说这只会激怒箫聿,从而被揍得更狠。
冬睿紧张地闭上眼睛,可预想中的鞭子却并没有落下来。他悄悄睁开眼睛去看,可箫聿早就走了。
“聿哥,等等我!”冬睿连忙跟上他。
箫聿反而走得更快了,甚至到后来开始小跑,北美灰狼更是有意无意堵在冬睿的面前,或者咬着他的衣服往后拽。
“聿哥……”冬睿委屈巴巴喊了一声,他也不敢去打灰狼,不是怕打不过,而是担心箫聿会生气。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箫聿摆摆手,让灰狼放冬睿过来。
冬睿欣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箫聿的身边,可刚一站稳,他的耳朵就被箫聿提溜了起来。
“啊,聿哥,疼。”冬睿痛得龇牙咧嘴,可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
箫聿松开他的耳朵,没好气地拍了一巴掌他的脑袋,“老子哪使这么大的力气了?你小子鬼机灵的。”
冬睿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傻笑。
“从明天起,你给我盯准了那个向导,如果京煞真的有什么事,你就是死上一万次都不足以谢罪。”
“是!我知道了!”冬睿把鞭子重新挂在腰带上,乖乖的跟在箫聿的身后,踩着他走过的脚印,心中开心极了。
“混小子。”箫聿骂了他一句,不过和冬睿待了一会儿,心情也确实舒坦了不少。
……
顾时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拖着酸痛的身体勉强坐起来,被子随着起身的动作缓缓滑落地上,他也看清楚了自己身上那一个又一个深深的咬痕。
身下的极度不适更是让他觉得无比羞耻,像是不断叠加的证据,在昭示着昨日那场酣畅淋漓的荒唐。
他急着去捡起被子来遮盖这些痕迹,可下一秒凌季就从帐篷外走了进来。
“我来。”凌季疾步走过去,捡起被子轻轻盖在他的身上,“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他似乎并没有看见顾时不着寸缕,甚至连目光也没有多做停留,他的语气也很平淡,就好像最平常不过的嘘寒问暖,仿佛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事情。
顾时裹住了被子,“再睡就要到晚上了,而且……我有些口渴。”
他只记得睡着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求凌季轻一些、再轻一些,可凌季压根听不见,他发泄着自己的冲动,只有在看见顾时实在受不了流泪时才会收敛一点。
但也真的只有一点。
和现在这个听话去倒水的凌季相比,不仅不像是同一个人,顾时甚至都怀疑他昨天被鬼附身了。
“慢点喝。”凌季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新烧一壶热水,再倒进冷掉的水杯中,保证只要顾时醒来,喝到的都是温水。
顾时太渴了,他几乎一饮而尽。
“还喝吗?”
“不了。”顾时把空杯子递给他,“你别走了,我想和你聊聊。”
凌季本来是想蹲在他面前,可顾时却把他拽了过来,“你坐我身边来,我想看看你。”
他裹着被子不太方便,但还是主动往凌季身边挪了挪,“我真以为这次要死了,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凌季把他圈在怀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你不怪我趁人之危,在那个时候和你身体结合吗?”
“你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顾时主动去勾他的手指,“虽然当时我失去了意识,但如果我不信相信你,又怎么会让你和九仔进入我的精神图景?”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同意有关凌季的一切驻在他的精神图景中,也心甘情愿地愿意跟着凌季的步伐走,因为那是下意识的信任,已经刻骨铭心。
“就是……有时候实在太痛了,我那么的求你,可你还是不听话。”现在想来,顾时仍感觉身上到处都在又酸又痛,好像睡梦中被人全身上下打了一遍一样。
凌季心中愧疚,“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狂化了,我感受不到轻重。”
当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看到顾时梨花带雨,他就一阵心疼。他恨自己为什么总让顾时受伤,他越是自责就越是想要讨好顾时,却不想惹得他哭喊得更凶。
这个过程反复循环,直到狂躁因子被压下去,凌季才终于醒悟。在意识到自己做了混账事,他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终于放开了已经昏迷过去的顾时……
“我没有怪你。”顾时与他对视着,怕凌季继续自责还特意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正紧张跳动的心脏前,“我是自愿的,虽然很痛,但不是每一次你都处于狂化。”
顾时感觉脸上有些发热,“身体结合才是真正让我们同为一人,不会再有药剂让我们分开。如果以后你还想的话,只要轻一点,我会依你的。”
他虽然并不抗拒,但要是此次这样,他属实有些吃不消。
凌季心中一动,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不再接触顾时的准备,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他好像拿到了永久的入场券,只要听话再听话,就会获得奖励。
“顾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凌季将他紧紧拥入怀中,他不想松开,也永远不会松手。
“傻瓜。”顾时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好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你。”
凌季依旧抱着他不松手,顾时也没办法只好就这么说,“这里是哪儿?”
“京煞的大本营。”
“箫聿也来了?”
“嗯,他没出得了总塔,又知道你失踪,所以来找我商量。”凌季和他仔仔细细讲述了这两天全部的事情。
顾时听的心惊,“你们没受伤吧?”
“都是小伤,好得很快。箫聿让人去接北尔回来,想必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顾时松了一口气,“这次真的要感谢箫聿,如果不是他,或许我现在已经被明医生他们关起来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阿卡纳呢?他当时应该也在现场。”
凌季目光一暗,“为什么会有阿卡纳?”
顾时皱眉,“你没看见他?”
两人纷纷一愣,而就在这时,箫聿直接掀帐大步走了进来,“凌季,我有事要和你说。”
“箫聿?”顾时又裹紧了被子,生怕身上的痕迹被他看见,那可就是丢大人了。
看见顾时醒来,箫聿先是惊喜,“你终于醒了!”
顾时微微一笑,“这次谢谢你了。”
“没事儿,你如果死了,我也会心痛到跟随你殉情了。”箫聿和往日一样开他的玩笑。
“不正经。”顾时嗔了他一眼,“对了,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
“奥,既然你醒了,那我就直说了。我刚收到两条简讯,都很糟糕,你想先听哪个?”
顾时无奈,“都很糟糕还有什么好选的,你就说最早的那条吧。”
“孔达死了。”
“什么!”顾时震惊,差点站起来,幸好被子太厚拦了他一把,不然真就走光了。
凌季也同样惊讶,但他还是保持着冷静,“另一个消息呢?”
“更严重。”箫聿严肃了起来,“北尔他们没能逃出来,现在被关押在总塔,生死不明。”
总塔大清洗,接下来团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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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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