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看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十三岁的萧怀瑾兴高采烈地拎着一个小包袱推开院门，身后萧父萧母喊到：“阿瑾，跑那么快做什么！一一又不会跑了！”

萧怀瑾扭头冲父母笑了一下，挥挥包袱说：“一一想我了，我当然要跑快一点。”然后闪进了院子里。

刚进院子，就见照顾萧若以的一对哑巴夫妻干着活，带笑地看着他，伸手指了指屋内。

萧怀瑾脸上笑意放大，边走过去边从包袱中掏出来两双新鞋：“刘姨张伯，我也给你们带东西了！”

两人慌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接过来爱不释手地摸了摸，然后冲他做了几个感谢的手势。

萧怀瑾摆摆手，蹦蹦跳跳地进屋了。

屋内，萧若以正专心致志地趴在桌上临字帖，萧怀瑾放轻了脚步，在靠近她时大喊一声。

萧若以成功被吓了一跳，一整张工工整整的字就这样毁了。但见是萧怀瑾，马上带着笑容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哥！”

她有着异于常人的重瞳双目，此时此刻亮晶晶地，一如普通人那样映照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她从小马扎上起来抱了一下萧怀瑾，萧怀瑾伸手点了点她额头：“你怎么不长个啊？”

萧若以松手，伸手接过他的包袱，迫不及待地打开：“我还小着呢。”

包袱里面装的净是一些孩童的玩具，萧若以兴致勃勃的一件一件摸过去，最后拿起了萧怀瑾放在里面的新字帖。

就在这时，萧父萧母也进屋来了，萧若以马上又将书丢到一旁跑过去伸手要抱：“爹爹娘亲！”

萧父伸手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说道：“怎么觉得我们一一瘦了呢？”

萧若以嘴巴鼓气，把脸弄的圆鼓鼓，含糊说道：“没有呀。”

萧父笑了两声，将她抱进怀里，萧母凑过来捏捏她的脸：“想娘亲了没有？”

“想了！”萧若以脑袋在萧母手中蹭了蹭，又歪头靠在萧父肩头，模样十分乖巧。

萧怀瑾十分不满妹妹的注意力就这样被吸引走，扯了扯萧若以的衣摆，仰头说道：“一一，哥哥教你识新字！”

萧若以马上扑腾着下来，搬来另外的小马扎和哥哥排排坐。

萧父萧母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扭头相视一笑。

萧母轻轻叹了一口气：“一一生下来就和别人长的不一样，为了躲那些闲言碎语，就这样藏在深山里养着……可我们一一分明是好孩子，怎么就让人说三道四这么多年！”

萧夫也渐渐敛了笑容，叹气道：“谁说不是呢，连下山回家都要蒙着眼偷偷摸摸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轻轻的，没有打扰到两个孩子，萧母轻轻擦去眼角泪花：“我去给一一做点好吃的。”

“我陪你一起去。”

见父母声音远去，萧若以轻轻回头，然后拽拽萧怀瑾的袖子，打断了他讲课的声音。

萧怀瑾疑惑道：“怎么了？是哪里不会吗？”

萧若以凑近他，小声说道：“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个新的秘密！”

“什么？”

萧怀瑾和萧若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那就是萧若以可以短暂的梦到未来。

起初萧怀瑾也是不信的，但是萧若以连续好多次都猜中了他来会穿什么样的衣服，萧怀瑾只好信了。

他想，自己的妹妹才不是什么长着四只眼的妖怪，而是能预知未来的小神仙！胡说八道的都是讨厌又无知的普通人。

萧若以说：“哥哥，我看到你会在天上飞！”

萧怀瑾头也低了下来：“在天上飞？像那些修士一样吗？”

萧若以兴奋地点点头：“但是我觉得，哥哥看起来比他们都要威风！”

萧怀瑾被她逗笑了：“有多威风？”

于是萧若以夸张地张开双手说：“有这——么——威风！”

然后开始说自己看到萧怀瑾乘着剑在天上飞，身后有好多人追他都追不上。

萧怀瑾听着她稚嫩的声音，心中微热。

家里的草药采购生意，少不了要与修士打交道，而且沧州来往修士众多，他偶尔在家中院子里看到天空飞过的修士，确实很是向往。

但家中从未有过修仙之人，他也害怕自己去修仙会因为资质平平遭人嫌弃，所以也不敢和家人说。

可是萧若以口中以后的他那么厉害，让他真的很想试一试。

他问道：“可是如果我真的去修仙，当修士了，可能就很久看不到你了。”

萧若以苦恼地皱起眉，但很快又舒解开：“没关系！修士都是很厉害很厉害的，等到哥哥变成很厉害的修士了，就可以接我下山，光明正大地带我到处玩了。”

萧怀瑾笑了：“你就知道玩！不过你说得对，等哥哥变成很厉害的修士以后，一定要带着一一到处玩！”

这次回去以后没多久，萧怀瑾就告知了家人自己的理想，在家人的担忧中离开前去修仙了。

出乎他自己意料的，他的资质不错，最后成功拜入玄幽大陆最大的宗门四方宗门下，跟随门内长老作为内门弟子修习。

虽说因为开始的太晚，一开始萧怀瑾受到许多嘲笑和刁难；但凭借自己的努力与天赋，他很快就成为了门中的佼佼者。

山中无岁月，萧怀瑾也会想家，但他希望自己可以变成“很厉害的修士”，让妹妹可以不受任何人指点的生活。

紧赶慢赶，他终于在及冠那年结丹。

在这样的年纪成为金丹修士，彼时的萧怀瑾是绝对的天之骄子。

他婉拒了师父要在上山为他行及冠礼取表字的好意，兴冲冲地往家赶。

为了耍帅，特意只用传送符到沧州边界，然后御剑向山上去。

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找到自己的家。

*

听萧怀瑾语调平平地讲完了自己的少年人生，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书中记载的短短几页字就这样切实出现在眼前，絮棠觉得很压抑。

林月窈悄悄地抹眼泪，程归鹤没憋住，哽咽着开口：“节哀。”

应照夜说不出话，只是皱着眉头。

萧怀瑾摇摇头，目光看向一旁呆呆飘着的萧若以，眼神悲伤。

“我发誓，一定要弄清事情的真相……”他与萧若以那双特殊的重瞳对视，“我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他们在山中抓住了一只四眼的害人女妖。”

“就在我下山的前四个月。”他声音一点点变得沙哑，“我知道，那肯定是我的一一。又是这样的说辞，仅仅是因为她的眼睛，她就这样因为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死了。”

他的目光又回到林月窈身上：“最开始发现她的人，就姓林。”

“可笑的是，这户人家原本因为生意做不下去，就要背井离乡谋求生路，是我父母不忍心看着他们一家老小颠沛流离，教会他们辨认与采集草药的方法，从修士那里换取灵石度日。谁知道他们那么蠢，连采集草药都不会，被野兽追的乱跑。”

“是我的妹妹出现，救了他们。”萧怀瑾恨声道，“他们却把她害死了。”

还是没做到日六，不过赶上了四千[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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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救人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