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你昏迷了三百年。”

初晓的房屋里还带着些笼罩不散的昏暗,一袭月白长袍的男人静静伫立在她的床前,看不清的眉眼似是极冷淡的,周身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直叫人忍不住反思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丁鸢君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幅这种场面。

换做旁人遇到这种恍若在审问犯人的情景,肯定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

但是,丁鸢君的视线挪到男人的袍角,月白的袍子被初晨的露水打湿得一片斑驳,因此还黏着几片草叶,丁鸢君记得,他明明是个极注重礼仪的人。

男人没有半分动作,只是比起平常要稍重的鼻息,足以看出那是他为了尽快赶到屋内施展法术而导致的气血涌动。

哼,她的竹马还是一如既往地闷骚。

她苏醒的时间太不恰好,寅时的黎明时分正是所有人最深陷梦境的时刻,修仙人士虽不像凡人多眠,在这种时刻往往也是心神最为松散的。

能在这种时刻第一时间觉察到她的苏醒,还能在最短的时间赶到她的身边,为此连平日最注重的礼仪都毫不顾忌,足以见证男人对她时刻不落的关心。

刚睁眼不久就能见到心上人的感觉不错,丁鸢君弯了弯嘴角,胸脯自豪地挺了挺。

看来她挑男人的眼神还不赖嘛。

没错,面前这个看起来冷冰冰很不好惹的男人就是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最后在所有亲人见证下定下婚契的未婚夫——季阙之。

只是,三百年?

丁鸢君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季阙之的话语中。

怎么就过了三百年?

犹记得昏迷之前,魔界刚对修仙界发动了战争,修仙界众宗门组成联盟艰难抵抗。

大能坐镇边界,不会轻易出手,抵抗的主力就落到了各宗门弟子身上。

季阙之天赋卓绝,年纪轻轻就已是弟子一代中的剑道魁首,在这场抗战中更是成为抵抗魔物的主力,每每防线倾颓之处,他总是及时赶到,力挽狂澜,成了所有弟子心中一把战无不胜的利剑。

魔物们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阻碍他们进攻的强大阻力,不惜一切代价试图抹杀季阙之,那天其实一切都很平常,但在漫天硝烟之中,唯有一直关切着季阙之安危的丁鸢君第一时间发现了魔物偷袭而来的利剑。

那样短的距离,反击和提醒都已经来不及,她唯有以身挡剑。

她的修为其实并不高,还很怕痛,这样做的下场,其实必死无疑。

丁鸢君到闭眼前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能生出那么大的勇气。

也许是觉得自己修为平平,季阙之活下来可以更好地保护这个世界,也许是因为她莫名其妙生出的保护别人的正义感,但再多堂皇而之的借口,最后都只化成一句话。

她不想他死。

丁鸢君本以为自己会因此而死去的。

没想到她终究命大,父亲留下的法宝阴差阳错护住了她的命脉,不过她虽然没死,但也重伤陷入昏迷。只是这昏迷也太过久远,眼再睁开,竟然就已经过了三百年。

修仙之人不问岁月,可这三百年终非纸上数字,想来也足够难熬。

丁鸢君仔细打量着季阙之的脸庞,男人脱去了少年的青涩,眉角也染上了些许沧桑。

这三百年来,没有自己在身旁作陪,还得时时刻刻担忧着她的安危,想来该有多么凄苦!

丁鸢君想着,心头忍不住有几分酸涩。

不过她心态一向乐观,作为一个懂事的伴侣,未婚夫苦守自己三百年,自己也得想办法奖励他一下不是?

没有什么比肉.体上的接触更能感知一个人真实的存在,丁鸢君眼珠狡黠一动,目标盯准了季阙之的脖颈位置。

季阙之不愧是修仙界年轻一代颜值第一人,仅仅一个脖颈部位,就比其他人出众太多,肌肤如美瓷,纤细秀颀,线条笔挺优美,看上去手感也不错。

整个身子扑挂上去,对着胸口贴一贴,抱一抱,再凑到脸颊旁亲一亲,这样季阙之应该很快就能从恍惚中回到现实啦。

说干就干,丁鸢君搓了搓双手,就着从床沿探出去的半个身子,似猫咪一般迅捷地扑了过去。

只是丁鸢君忘了,她昏迷三百年,期间躺在床上一动未动,纵然是超脱世俗的修士,也难免手脚发软。

目标偏差,脖颈是够不到了,丁鸢君差点滑落,惶然之下只抓住了他的衣襟,然而手指酸软,明显只能支撑一时,丁鸢君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犹如泥塑破碎,寒冰融化,面前的人突然有了动作,季阙之一只手托住她还要下滑的上半身,免得了她刚苏醒不久就狼狈倒地的惨状,同时脊背微屈,像是早就洞察了丁鸢君的目的,将自己整个人都塞到了她手边,方便她任意施为。

丁鸢君也不觉得尴尬,一把搂住季阙之的头颅,整个人脑袋也凑上去亲昵地贴了贴。

“许久未见,还是熟悉的感觉。”

“你还是这样毛手毛脚的。”季阙之低头看她,无奈发出一声轻叹。

冷峻的眉眼瞬间融化,远在云端的一尊谪仙就这样骤然有了人间烟火气。

“这不是有你在吗?”丁鸢君理直气壮地回应,右手也蜷起四指在他胸口挠了挠,以示不满。

“而且我知道,有你在,是绝对不可能让我落到摔倒在地这样的狼狈下场嘛!”娇俏的小姑娘自信地昂着头,话语中满满都是对她竹马的信任。

三百年的间隔瞬间破碎,许是天色朦胧,许是鬼使神差。

季阙之睫毛低垂,喉结微动,一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你还记得我们的婚约吗?”

话题怎么一下子就扯到了这里!

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原本张扬肆意的女孩一下子熏红了脸颊,敏锐的雷达似乎已经觉察出这句话的含义。

不过也没什么理解不了的,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谊深厚,早早就定下了婚约,她更是还救了他一条命。

这句话就好像在向她说明,他并没有忘记她,他时刻惦念着她一般。

“唔……所以?”

明明是在许诺婚姻,季阙之却说的沉稳而又波澜不惊:“我们举行道侣大典吧。”

“咦咦咦——”丁鸢君瞪大了眸子,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紧,“这也……太快了吧。”

“不快。”季阙之将还挂在他身上的丁鸢君扶回床上,温柔地盖上薄被,“是已经迟了太多。”

也对,早年的订婚终究只是订婚,并不具备对修士的约束效力,如果没有那场与魔族的战争,他们应该早就在万众瞩目下举办道侣大典,与天地同契,成为天道见证下的一对恩爱夫妻。

见丁鸢君久久不曾回应,季阙之眉头好看地蹙起:“你不愿意?”说完又极力让自己脸色看起来不那么吓人,“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吗?”

“倒也不是。”丁鸢君叹了口气,掰着手指一点点分析着,“我也没有想到我这一昏迷,就过去了整整三百年呀。”

“这三百年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睁眼的事,对于你来说却是煎熬了太多,我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你。”

丁鸢君还在认认真真分析着,一旁凝望着她的季阙之却走了神。

她从没有想过,她之所以会昏迷三百年,完全是为了替他挡剑的缘故,如果不是她,他或许早就死在了那一天。

丁鸢君仍旧如记忆中那般,无论她自己落到何种境地,总是怀着一颗为他人考虑的心思,这在一向讲究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从来都是格格不入的。

季阙之静静望着床上的女孩,把坏处全部掰开讲完的丁鸢君却已经调笑似地开起了玩笑:“而且啊,过了这么久,万一你看上了别的姑娘——”

“不会变心。”

脑中划过一道人影,季阙之动作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却迅速截住了丁鸢君的话语。

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他定定地看着丁鸢君,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会变心。”

这句话被季阙之说得坚定又深情,配上他那专注的视线,惹得丁鸢君仓促之中胡乱答应了下来。

“好、好。”

她慌乱地避着季阙之视线,两眼无措地四处扫荡着,视线蓦然落到季阙之腰间,那里佩着一柄长剑,剑身红艳似火,在白色道袍的衬托下一眼夺目。就在丁鸢君答应的一刹那,这把剑似乎也轻微地挪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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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总在拜师》

诡异处人人皆知,秦昭贪得无厌,恬不知耻。

半年前,诡异处少主宋修瑜外出剿灭诡异,不幸身负重伤,记忆尽失,为一偏远村姑所救。

然而那女孩不仅不伏低做小,将宋修瑜行踪尽快告知,反而贪婪卑鄙地趁着少主失忆,谎称是他的未婚妻,以此借机上位。

幸而宋修瑜很快恢复记忆,怒不可遏,深以被秦昭愚弄为耻。

被触怒的宋修瑜发话,唯有秦昭只身闯过圈外域,自己方会饶其一命。

圈外域沦陷四百年,神秘莫测的诡异数不胜数,就连最精通除诡技法的诡异处精英,都难以深入其中。

人人都猜,那卑劣的女孩定然会殒命于诡异身下,凄惨死去。

诡异降世四百年。

灾难仍旧,邪祟横行,命如朝露,生机难存,人人饱陷苦难之中,惶惶已然散去,只剩颓然麻木。

被奉为救星的诡异处,却自恃身贵,垄断除诡秘法,大肆敛财,高坐云端。

无数个村镇在邪祟的肆虐下一点点归于寂息,高高在上的正义使者,却闻着香风倚卧貂裘暖榻,高举琉璃酒盏,冷眼看着卑微的草芥蝼蚁,在生死中苦苦挣扎。

直到有一天。

荒无人烟的圈外域飞起惊鸟,烈焰惊鸿的女孩手持长刀,她于暗夜提灯而来,脚下踏着不可名状诡异的枯骨,抬指间,庞大可怖的诡异灰飞烟灭。

她双眸熠熠生辉,一点点敛起亡人遗骸,擦净被污血掩盖的村碑,重新唤起所有人心中对生的渴望。

草芥本无过,蝼蚁亦图生。

死寂的大陆重焕绿意,万千民愿汇聚于掌间。

权杖被夺的诡异处惊怒地质问她师从何来。

*

秦昭淌过四百年历史的河水。

她邂逅过这个时代最璀璨的一群人。

宋修瑜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这辈子他最厌恶的贱民。

因此,在面对那些看似好奇,实则嘲弄的询问时,他只想把自己刚萌芽的情感利落扼杀。

他逼秦昭入圈外域,逼她直面死局,只想把这个彰显他**罪证的女子迅速摧灭。

时移世易,他从未料到**的大火能那般汹涌连天,难以扑灭,亦从未想到秦昭竟真从圈外域走了出来。

他以为这是天道给他的一次机会。

却是秦昭亲手创造出的一场奇迹。

自那以后,被他踩在脚下的女孩凭风而起,成了他再难企及的存在。

他只能遥遥注视着,追悔莫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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