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语音，是听的较少，孙阿姨细长、上扬的嗓音——

“言欢啊，什么时候安排我的商单？”

走在橘子林中间的泥道，宋言欢一边看着道，一边拿着手机，给孙阿姨发语音。

“孙阿姨，明天就安排到你的商单了。”

对着手机说完，语音发了出去。这是孙阿姨着急了，想尽早的卖出去一两单的橘子，要尽快安排孙阿姨的商单了。

橘子林的泥道走到出口，宋言欢走在通向村庄，唯一的泥道大路。

等回到奶奶的住宅，走进一楼大厅。厅里没人。

宋言欢看着大厅右侧的墙上挂着的圆形木头做边的钟表。下午五点多了。

她这一下午，吃完饭，晒会儿太阳，又去橘子林里直播，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间了，可真快啊。

看着奶奶紧闭的房门，宋言欢猜奶奶估计在睡觉呢。中午被她叫了起来，午觉没睡好，在补觉。

看了一眼奶奶的房门后，宋言欢来到大厅中间右侧的位置，楼梯口，上了二楼。

推开二楼右侧的门，来到她的小办公室里。坐在桌前，宋言欢打开电脑，她在网页上搜索直播卖水果的话术。

网页上出现一条条的话术，宋言欢拉开抽屉，拿着一个小本子，上面是记录她之前收集的一些话术。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黑色水笔。

几天前，直播的时候这些话术都用上了，到今天为止每次她直播卖货从来没有一天超过15单。

还是太少了啊...

宋言欢叹了口气，打开水笔盖，将电脑上新出现的卖货好句子记了下来。

记录完一个网页的，她又刷新网页又会出来新的卖货句子，她在本子上记录。

不知过了多久，记录的句子差不多了。宋言欢停下笔，合上笔帽，她翻了翻小本子，总共记了有五页纸。

她翻到第一页新记录的句子，她看着句子，在脑海中记忆。这时，传来敲门声。

宋言欢起身，打开门，奶奶站在门外。奶奶看着她说道：“言欢，饭做好了，快下来吃饭吧。”

“好，奶奶。”奶奶一般六点开始做饭，没想到现在已经六点了。

宋言欢走出房门，将要合上门时，她又把门开，从桌上拿了记录卖货句子的小本子后，和奶奶下了楼。

走下最后一节楼梯，宋言欢道：“奶奶，等会儿再去吃饭吧，你听我把卖货的句子读完，好吗？”奶奶作息很规律，一般吃完晚饭后，再过个半小时就睡了。她只能等吃饭前的时候和奶奶核对下她的话术。

奶奶侧过头看着她，笑着说：“好啊。”

宋言欢笑了下，显得温情。

宋言欢和奶奶一同走向，大厅最前面的位置。那里墙上挂了一张伟人像，前面是横台长桌上，圆盘上摆了一些水果。

横台前面是一张方形木质的桌子，桌子两边各放了一把木质的靠背的椅子，这是大厅里的主要座位。

等奶奶落座，宋言欢侧着身，看着奶奶说道：“一会儿，我来读直播间的话术，并且做出和话术对应的表情...你看哪不对告诉我，”

奶奶笑着点点头。

宋言欢手握拳，比划出一个橘子的形象，她道：“看，这是我们的橘子，”她右手从橘子里好像拿出了两瓣橘子，她道：“汁水饱满，吃起来酸甜。”

说完，她手里好似把橘子放进嘴里，咀嚼两下，又道：“包甜，包好吃的。”

“怎么样，奶奶！”说完，宋言欢瞪大眼睛。

奶奶道：“好，很好的表情和句子。”

宋言欢笑两下，她手又比划出一个橘子来，木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的橘子都是检查好发出的，并且在此承诺，若是卖到坏橘，赔一箱橘子，并且给现金补偿。”

宋言欢刚说完，奶奶连连道：“好、好、好。”这条话术保护了消费者的权益，相信网购的人对她们月塘村的橘子会满意的。

宋言欢放下手，又说了几个她认为比较好的句子给奶奶听。等最后一个句子说完，宋言欢道：“奶奶，我们去吃饭吧。”

来到大厅右侧的餐桌，宋言欢和奶奶用餐。

她放下筷子，等着她吃完饭的奶奶，看着她说道：“言欢，我多做了点糖醋排骨，你一会儿给同学带过去，让他尝尝奶奶的手艺。”

宋言欢转头，看着饭桌上只剩下料汁的空盘。

糖醋排骨是奶奶最拿手的一道菜，烹饪出来的是色香味俱全。看来奶奶很喜欢许言深。

“好的，奶奶，”宋言欢道，奶奶对许言深的好意，她帮忙传递，“糖醋排骨放在哪了呀？”她道。

奶奶道：“在厨房呢。”

两人起身走出大厅，外面天已经黑了，大门上的白色照灯，照亮门口。两人的影子倒映在院子白泥地上。

奶奶带着宋言欢来到厨房，她打开灯，将灶台上放置好的小方形保温袋递给宋言欢。

宋言欢接过，提着袋子有些重量，“那我走了，奶奶。”

“路上慢点啊，早去早回。”

“好的。”

出了厨房，她提着保温袋站在厨房门前，奶奶关上门。

宋言欢给许言深发了条微信：【奶奶给你做了糖醋排骨，我带去给你吃，你在家吗？】

发出后，几秒钟的时间，许言深回复：【我在家，你来吧，路上小心。】

宋言欢发了一个：猫猫可爱地点头Ok的表情。

月色渐深，树影婆娑，路过前面几家门前亮着白灯，宋言欢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着路。

等出了村子，宋言欢来到村子的大道，大道两边路灯亮着，照着路，不显得黑。前方的路上还有村民在跑步。

夏天，天不冷，晚饭后，村民有健身的习惯。

宋言欢关了手机电筒，她走在大道，和排着长方形队形的跑步队伍相遇时，外圈一位扎着高马尾，穿着紧身浅色上衣，脸色偏黄，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妇女，朝她摆摆手，问道：“干嘛去啊？”

宋言欢认得她，当初加入了她的电商计划的孙阿姨。也是明天要给她安排商单的孙阿姨。

“到处转转。”宋言欢道。总不能说，晚上去给男生送饭吧。

孙阿姨点了头，跟着队伍跑走了。

走到“桃源”旅店，就看到许言深站在院子前等她，听见脚步声，转身看着她。

路灯下，男人穿着蓝色衬衣，西装裤，碎盖刘海的发型的下，是一张年轻、俊气的脸，宛若漫天星河的眼睛，颜色深，而显得温柔。

衬得，夏日昏黑的夜晚，静谧而美好。

“给。”宋言欢把手里的保温袋递给许言深。

许言深接过，道：“谢谢。”

没她什么事了。

宋言欢道：“我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许言深道。

“不用。”宋言欢道。

“我有事想说。”

“手机上说。”

她不用人送，自己回去了。

“手机上说不清，”许言深道，“边走边说吧。”

“什么重要的事吗，在这里讲不行吗？”宋言欢道。

“很重要的事，等讲完了你也到家了。”许言深道。

“走吧。”宋言欢道。

看到许言深把保温袋放在院子，等许言深出了院子，两人并肩走着，宋言欢道：“说吧，什么重要的事要问？”

许言深道：“月塘村居住舒适，房租有点贵。”

宋言欢转头，瞪大一双明亮的眼睛，怒气冲冲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吗？”

许言深反问，“不重要吗？”

他又继续说道：“我现在算是无业游民，房租对我来说很重要。”

宋言欢抿着嘴，怒气未散，生气地看了一眼许言深，转身步伐加快地走了。

许言深嘴角挑着笑，随着宋言欢的步伐，跟在宋言欢身边，不时垂眼睑瞥向身边还在明显生气的宋言欢。

脸上笑意渐深。

等到了奶奶家院子前，宋言欢踱步，犹豫了一下，转身看着许言深，板着一张脸，加大嗓门，干脆利索，掷地有声道：“再见！”

加大的嗓门里，包含了怒火。

许言深不以为意，极快地说道：“明天见。”

宋言欢“哼”了一声，转身立马走了，进了院子，她看也不看院子外的许言深一眼，关上院子的铁门。

宋言欢走进大厅。等看到二楼灯亮起，许言深嘴角上扬的弧度慢慢放平，眼里还是含着的笑意。他转身离去。

宋言欢正透过窗户看着院子外，看到许言深嘴角的笑，心里头有点别扭，等冷静下来，她转过头微微皱起眉。

许言深，不是为了送她回来吧？！

-

第二天早上，宋言欢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抱着五个纸箱子，走在橘子林。

到了橘子林中间，看到橘子树前，她直播时歇息用的小木椅上坐着许言深。许言深依旧是昨天的一身打扮。

许言深看着她，笑着说道：“小熊猫，抱纸箱呢。”

宋言欢瞪着许言深，她猛地一下，将五个纸箱子还带着胶带机包裹的胶带、和快递单扔在许言深前面的地上 ，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才小熊猫呢！”她怒气地说道。

许言深看着她，不见生气，问道：“你没有休息好吗？”

宋言欢转过身，不理许言深。

许言深站起身，他来到宋言欢身旁，微微低头，附在宋言欢耳边说道：“有什么想不通的事，问我。”

宋言欢转头给了许言深一个白眼，看了许言深半晌，卸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没事。”

许言深抿了下唇，略带深沉地目光看着宋言欢。别扭的样子，先不问了。

宋言欢没注意许言深变化的目光，早上她全身心投入到发货的工作中。

她蹲下，整理泥道散开的纸箱，看到旁边多了一只手帮她整理快递单，她看向身侧的许言深说道：“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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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