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开始！
首先要找一块好地方，这栋楼能蔽日，是个好地方，边上的树也不错……
树上好像挂了个人？
陈婉秋走到树下，与那人对视。
赵泽余？这是领子挂在树枝上了？
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从树上弄下来，一句话都没来得及问就让他逃走了。
之后的几天里，受潮的灶台里、断裂的歪脖子树下、不慎掉入井里的水桶中……这种危险的地方，总能找到晕过去的赵泽余。
“这次是在自己房间门口诶。”小满看着地上的匕首，想着还是不要碰可能是作案工具的东西比较好。
太医翻来覆去地查也只得出一个结论：他没吃早饭，饿晕了。
“他吃了，我看着他吃的……”紫烟吓得跪在地上，生怕有人怪罪她。
太子再怎么说也是赵泽余最亲近的人，把所有人都请出去后试着询问缘由，可赵泽余始终不愿回答。
在他数次寻死未果后选择了放弃，整日魂不守舍地到处闲逛。
陈婉秋练完体质，隐约感觉有人在后面看着自己。
“你不是三皇姐。”赵泽余躲在树后幽幽道。
“我确实不是。”陈婉秋的性格和赵挽秋完全不同，演不来的，不如直接让所有人知道，反正三公主只是个谋利的工具，是谁都不重要。
“那你讨厌我吗？”赵泽余走出来。
“没到讨厌的程度。”
“可以陪我聊聊吗？”
于是两人找了个花坛侧石坐下。
“你听说过黑白狼王吗？”赵泽余抱着腿，把头埋在胳膊里，整个人都缩在侧石上。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故事，一头狼屠尽同族当上了黑狼王但后悔了，于是上天给了它重生的机会，它解决了一个大危机之后当上了白狼王。”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很无聊。”陈婉秋实话实说，她在市集无意间听见这个故事的时候只感觉到了无语。
“那你……没听说过其他黑白狼王的故事吗？比如江湖传说什么的？”
“没有。”陈婉秋一直在远离人世的树林里住着，江湖传说就算听过了也记不住。
赵泽余有一瞬间的失望，下一秒又被收敛起来：“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妖怪？鬼魂？”
“我叫陈婉秋，就是个普通的人，死了，然后从这个身体里醒过来了。”
赵泽余这次没有收敛失望。
“我从来没有后悔害三皇妹，她妨碍我夺权了。”
怎么突然说这个？
“所以在我把你也害了之前干掉我吧。”
“不要。”
“我之前不是给你下毒了吗？你杀了我没人会怪你的。”
“不要，这样很奇怪。”
赵泽余委屈极了，虽然陈婉秋不知道他在委屈什么。
“那你每天都在干什么啊？我是说以前。”赵泽余往陈婉秋的方向靠过去。
“打猎，赚钱。”
“好无聊。”
紫烟端着一碗药走过来：“终于找到您了四殿下，您今天还没喝药。”
“怎么没病死我。”赵泽余端起药一饮而尽，连眉头都都没有皱一下。
陈婉秋突然想到什么，在身上摸出一个纸袋子，拿了一个红果递到赵泽余面前。
听说城里的孩子吃药时都喜欢配点别的零食，她方才在厨房发现这种枣好吃，就带了几颗出来。
赵泽余盯着那颗枣，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在他喝药之后给他吃蜜饯，他自己也很少吃这类东西。他霎时感觉眼角微热，心跳也重了起来，俯身含住那颗枣。
是普通的枣啊！还是煮汤的那种！
随口把核吐在药碗里，莫名有一种自己没有在喝药而是在喝汤的感觉，也不错。
陈婉秋难得仔细看清了赵泽余那张脸，实在是太好看了，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还是让她惊艳恍惚了一下。
“别以为做这些你就能在我心里就能和二皇兄相比。”
除了脸没有其他优点了！
“你生气了吗？对不起。”赵泽余再次把自己蜷缩起来，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你刚才不是在施舍我吧？”
陈婉秋没明白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身上带了。”
“谢谢。”赵泽余彻底低下头，把眼睛也藏了起来。
空气沉寂，却不显得尴尬。
“你每天练功有什么用？”
“防身，或者把看不惯的家伙打一顿。比如我给你送粥那天，如果你有我师父这么厉害，就算我被你气昏了头也不敢对你动手。”
“可惜我这身子练不了啊，太阳一晒就头晕，寒风一吹浑身疼，连出个宫门都难。冬天忍忍也就过去啦，夏天一到，白天热得睁不开眼，晚上热得睡不着觉。”赵泽余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突然激动地从侧石上跳到地上，“可是，我想练！就算只是试试，万一练成了，把讨厌的家伙都揍一顿，想想就好爽！你能教你？”
陈婉秋也跟着站起来，这幅身子和她原本差不多高，和赵泽余也差不多高，这样的人在村里无论男女都不受待见，通常会被称为不男不女的异类。
“没什么好教的，你想练的话每天和我一起也行。”
“你会用剑吧？能教我那个吗？”
“不会。”陈婉秋实话实话，她只会杂耍，正经的剑法完全不会。
“诶？你师父不是教你剑法的吗？”
“不是，准确来说她从未在武艺上对我有任何提点。”
“那你为什么叫她师父啊？”
“她从猛兽口中救了我，然后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
“是什么？”赵泽余似乎是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屏住呼吸。
为了爱的人，这个人可以是认识的人，可以是天下苍生，也可以是自己。
这种话师父说得出口，但要她说出来只能感觉到肉麻。
“不想说。你没其他事的话我要走了。”休息时间也够了，该开始下一阶段的锻炼了。
“我想学剑，但我寻死那几天二皇兄把兵器全都收走了，连装饰用的刀也拿走了……”
陈婉秋从背后抽出一把剑扔给他。
“谢谢婉秋姐姐！”赵泽余如获至宝，抱着剑就回房间找地方藏去了。
婉秋姐姐？奇怪的称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