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娘看夜色越来越黑心里着实担心白浪:“你说白浪怎么还没回来,他……他会不会被山里的豺狼虎豹叼走了。”
韩奉嘴角抽了抽,手指按着一跳一跳的太阳穴,他想:以白浪那性子没拽着山里的豺狼虎豹陪他一起喝酒就不错了。
“大概买酒去了等会就回来了,夜里凉您老身子不好赶紧回屋休息吧。”
韩大娘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远处:“不能吧,他都说砍木头,怎么可能下山买酒。”
韩奉右眼皮一直跳:“……??”怎么不可能,白浪自己都不信自己。
韩奉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韩大娘看清白浪的本质。
“哎呀!都没睡啊,好啊好啊,没睡就陪我喝点?”白浪惊呼一声,带着一身酒气出现在浓稠的夜色里,手里提着酒葫芦时不时往嘴里灌点,韩奉生怕他喝一口把自己呛死了。
韩奉道:“白浪回来了您老还是进屋吧,我去给他抓药。”
“韩奉!好兄弟来一口!”
白浪长腿迈的快,三两步就跑了过来,搭着韩奉的肩膀醉醺醺的把酒壶递过去。
“那个毒别查了,天生的。”他附在韩奉耳边低语,转着眼睛看旁边煮戒酒汤的韩大娘,确认没听到继续装喝醉的酒鬼。
韩奉推托着白浪凑过来的酒壶,把他扔到地上就不管了,韩大娘看到白浪一屁股摔在地上赶忙起身准备拉他起来。
“哎呦,晚上冷地上凉,快起来快起来。”韩大娘拽着白浪的胳膊,但是大娘年纪大了还得白浪自己爬起来,韩大娘一边拉着白浪胳膊一边责怪韩奉,“你怎么能把人扔地上呢,着凉了怎么办。”
白浪想逗逗韩奉就在一边附和着:“就是就是,我着凉韩大夫不得又多个病人操心吗。”
韩奉:“……”他好想把这人的嘴堵上。
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的韩奉一把抢过酒壶,咬牙切齿的道:“好啊,那就别喝了免得吹风吹着凉了还得来我这看病,我这药贵的很。”
说完某个借着酒装疯的人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门,生怕下一秒韩大夫要毒死他一样,边走边说:家里有个鸡要化形了得回去看看。
叶昭在这里呆了好几天,衣服也换了几套现在才想起来身上的东西不见了。
他也顾不上有没有力气,爬也要爬到自己跌落的地方找找,怀疑东西掉在跌落的地方了,那半块玉绝不能失踪。
等白浪装疯卖傻的回到家,推开院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最先做出反应接住了差点摔到的叶昭。
清淡的梨花香参杂着浓烈的酒味,只有仔细闻才能闻到些许梨花香,头顶上是一声流氓口哨。
“呦美人,知道我要回来专门来迎接我的?哎呀不用不用,太客气了不用那么热情的。”
叶昭:“……”谁他/妈来迎接他的,这人太会自作多情了。
叶昭用力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神色着急,匆忙开口道:“多谢白兄,叶某东西丢了怀疑在我当初跌落的地方,不知道白兄能否告知,在下也好告知。”
叶昭一开口差点把白浪吓清醒。
看了看天又瞧了瞧面前的人,“啧”了一声,道:“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况且还是山里你病又没好,别还没找到地方就先死了。”
叶昭神色着急,一心只想着那块玉:“那是我师父物,我必须找到。”
白浪挠了挠头,很是为难:“遗物固然重要,但是你要是死了韩奉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你也知道韩奉那个人把病人看的有多重要你也不是不知道。”
还没等叶昭回话直接擅自揽着他的腰抄起腿把人横抱起来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你今晚别去了全当救我这条小命了,这样,天一亮我去给你找行不行。”
叶昭没说话,早被白浪突如其来的一抱弄的头脑发懵,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白浪:“那就好好休息,生病了好好休息才能好的快。”
白浪把他抱到了床上,沾到被子叶昭才回过神来,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一丝害羞。
别过头去后白浪才出了房间,带上门的时候还在心里暗暗道:“怎么帮他转世了他还和以前一样,都和个木头一样。”
走回另一间屋子白浪的心脏突然剧痛,像是有根丝线扯了一下心脏,压制在体内的魔趁机出来吹吹耳边风:“哎呀呀,你怎么看到他就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啊,控制不了就放我出来吧,我帮你让他永永远远离不开你。”
白浪不语,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捂着心脏,疼的他直冒冷汗,指甲都要被抠出血来,豆大汗珠坠在地上。
他忍着疼坐在地上打坐调整气息,白浪体内的魔试图冲出,附在他的耳边用着男女莫辨的声音道:“瞧瞧你做的好事,下软骨散就算了又让他健忘还开始蒙蔽记忆,刚刚还开始骗他,”说着魔幻化出妖娆女子的上半身,一只手点在他胸口,“现在还偷了别人的东西不想给了,你想让他走又想让他留下了,白浪你这么矛盾不难受吗,不如我替你选择怎么样。”
白浪打坐时堵上了自己的耳朵,但是魔在他身体里和他共同生活了很久早就不是堵上耳朵就可以解决的事。
白浪排除一切杂念一心打坐直到魔的声音越来越小,白浪重新压制了,心脏传来的疼痛感也越来越轻。
最后,呼出一口浊气,坐在地上背倚着房门开始休息,手不禁碰到藏在腰间的东西——叶昭要找的玉佩。
他自嘲的笑出了声,真的像魔说的,他这个人好矛盾,不仅矛盾还别扭。
突然他想到他忘记这几天写日记了,但是日记好像在叶昭那个屋子里,枕头床单层层压着当初就是不想让师傅知道。
大概好几年前,到底是多久白浪想不清了。
那时候白浪是天欢城有名的天才,出生名门世家,皇亲国戚,到哪都是被一群人簇拥着。
和叶昭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暝色高楼里,想到暝色高楼他第一次壮起胆子邀请别人出去玩结果中秋那天不仅父亲紧急赶往前线叶昭也走了,一走就是好几年,再一次见面就是围猎叶昭犯了毒破了白浪的阵。
白浪依靠着门喘着气,手隔着衣服抓在心脏处,那里隐隐约约还在一抽一抽的疼。
真的好巧,以前第一次见是治病,现在也是。当时给他找的可是个家庭和睦的,害怕叶昭受苦还是找的大户人家。白浪害怕他再受到上辈子的影响专门选了个没有仙缘的,现在再碰到叶昭却是个修仙者,还有当年的毒明明白浪早就替叶昭引到自己身上了,怎么这一世有个天生的毒。
魔在他体内疯狂叫嚣着,一次次,一遍遍的劝说他,白浪还是像往常一样充耳不闻。
闭目养神的白浪缓缓的睁开眼转头看着窗外,但是窗户并没有开他却能透过看到院外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正一扭一扭走过来。
白浪擦擦额头上的汗起身,待他抬脚走开时地面上闪过一道阵法,路过叶昭所在的房间为了保险起见他又施了个隔绝阵法。
他推门就有一股腥臭腐朽的味道迎面而来,月光下傀儡走路的影子一扭一扭的,走一步身上的皮肤就会掉一块,傀儡全身黑紫,眼睛向上翻着眼球凸出感觉下一秒快掉出来了一样,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叫声像是喉咙里卡着滚烫的木炭。
白浪“啧”了一声,抬手就出现一个光球砸向傀儡。
“这么多年了不累吗。”白浪道。
傀儡根本不怕那个光球抬手就把它拍散了,白浪挑了挑眉跟看到感兴趣的东西一样再一次抬手院中突然出现一道法阵在傀儡脚下,法阵透着诡异的红色,清冷的月光下八条铁链破土而出并紧紧缠住了傀儡的脚步,紧接着白浪打了个响指八条铁链顿时上了劲把找上门的傀儡五马分尸,那傀儡无法挣扎只能认凭铁链捆住自己的手脚勒住自己的脖子,没过多久头颅滚在地上鲜血飞溅在法阵内。
那一滩血迹溅在地上还咕咕冒泡一下子从红色变成了黑色腐蚀着那一块土地。
白浪抬眼看着那一块,心想这要是碰到一滴不得疼的半死。
月光下法阵慢慢变回柔和的白色连带着血迹淡出院子,前脚法阵消失后脚叶昭的房门打开了。
白浪转头就对上了叶昭的眼睛,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属实是叶昭没想到白浪没睡本想着夜深了自己出去找东西,而白浪以为他的消音出错了让叶昭听到动静了。
一直以来白浪的都立着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低能之辈人设,现在他心里直打鼓,脑子里有两个人小人在打架,一边是叶昭肯定听到动静了,另一边是放屁,消音阵没问题只是碰巧而已。
白浪的头上冒出了无数的冷汗。
要是让叶昭知道了,他这么多年直接白干了呀!
他面上扯上假笑,语气关心实则心虚:“今天……月亮挺好啊,你也出来赏月?我去拿几个饼出来?”
叶昭:“……”
白浪心里发毛叶昭未曾多让,他像是偷溜出去的小孩夜里偷偷回来转头就看到拿着棍子父母在注视着自己。
“对……对对,这几天在床上躺着睡不着,今天刚好有月亮出来看看。”
白浪:“这不,一起看看?”
叶昭:“……行”
白浪心里直接暗骂脸上还挂着刚刚的假笑:焯,你答应个鬼啊。
月光柔和,和纱布虚虚的罩在两人身上似的,院子里的两个人心里都有事,气氛十分诡异尴尬,一个是千万别让叶昭知道刚刚院子里发生的不然这些年都白干了;另一个是这人怎么还不睡啊,不睡他怎么去找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叶昭就是不敢和白浪说,就怕他一个不高兴打自己。
焯,怎么那么像做了亏心事的小孩回家面对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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