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壹佰零肆 童言无忌

时隔半月,独孤一陵终与江潮共赴巫山,心下万分欢欣,又见江潮喘息细细,神色慵懒,别是一番迷人风情,忍不住低头在他泛红的颊边落下绵绵轻吻。

江潮微微闭着双眼,嘟囔两句,无外乎太困、想睡之类的词句。

独孤一陵掀被下床,随手披件外袍,打水回屋,替江潮擦净身子,换过衣裳,又将那床满是皱痕的被褥扯下,自己一并收拾妥当,这才搂着江潮钻入被中,平躺在床,江潮察觉动静,艰难睁眼,鼻间发出疑惑的轻音。

独孤一陵见他双眼迷离,满脸睡意,便哄道:“师兄,快些睡吧。”江潮轻轻点头,再次闭眼,隔不一阵,便已睡去。

独孤一陵纵是血气方刚,身强体健,此刻也觉全身酸软,睡意袭来,他搂紧江潮,嗅着淡淡幽香,心满意足,闭眼入眠。

独孤一陵醒时,窗外隐透微光,不甚明朗,显是时辰尚早,他本想搂着江潮继续入眠,岂料才刚闭眼,身体已然发生变化,顿时哭笑不得,他对江潮的渴望似如渊冥,怎也无法填满。

独孤一陵决定顺心而为,手指碰到白皙如玉的脸,江潮立时惊醒,还未开口,便被捏住下巴,夺去呼吸。

再次醒来,窗外天光大亮,屋中通明彻然,独孤一陵怀中传来阵阵温热,低头一看,江潮尚在熟睡,没有要醒的迹象。

往日里,江潮谨礼守时,堪称表率,如今此刻未醒,显因昨夜一场交欢,耗费太多体力。

独孤一陵不由心生歉意,低头亲亲江潮发顶,便想不吵醒他,小心挪动身子,下床梳洗,岂料江潮低吟一声,眼睑微颤,下刻睁开双眼,清澈剔透的眸子带着些许倦意,隔了一阵,才转眼瞧向独孤一陵,轻声问道:“眼下什么时辰?”

独孤一陵瞧着窗外天色,略估一阵,回道:“大抵才过辰时。”

江潮眉头大皱,自语道:“都已经这么晚了。”他一手撑在独孤一陵的胸前,缓缓坐起身,被褥从背上滑落,堆叠在腰间,湖绿袍子用同色腰带随意系住,松垮地挂在肩上,露出颈间大片雪白肌肤。

独孤一陵知他守时克己,跟着坐起身,伸手替江潮整理好衣衫,手指在颈上流连不去,笑道:“师兄,今日还有训练吗?”

江潮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摇头道:“倒是没有,只是眼下燕声该醒……”话音刚落,房门忽被人从外推开,门扇狠狠摔在墙上,发出呯呯两声巨响,一抹白影眨眼窜入屋中,扑至床前,高声叫道:“一陵哥哥,起床啦——”

来人瞧见江潮,登时面带疑惑,道:“咦,江潮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独孤一陵连忙看向江潮,见二人穿戴整齐,这才松口气。

江潮正要开口,燕声抢先一步问道:“江潮哥哥,燕声今早起来没有见到你,你昨晚又出门了吗?”

江潮闻言,微微一怔,道:“……昨晚我确有急事需要外出,那时你睡得很沉,我便没对你说,回来太晚又怕吵醒你,所以就没进你那屋。”

燕声看看独孤一陵,又瞅瞅江潮,歪头想一阵,面露恍然,道:“那江潮哥哥昨晚就是和一陵哥哥睡在一起。”

燕声言行状若孩童,说话没有顾虑,纵然如此,独孤一陵仍觉面上发热,紧张不已,又听燕声哎呀一声,惊叫道:“一陵哥哥,你怎么受伤了?”

独孤一陵听得一头雾水,他昨夜与江潮缠绵一宿,翻云布雨,甚是快活,哪有机会受伤,登时讶然道:“声哥儿,我没受伤啊。”

燕声半个身子爬到床上,手指戳戳他右侧肩头,责怪道:“一陵哥哥你个笨蛋,你看!你肩上这里青了好大一块!”

独孤一陵低头一瞧,立时面色发红,支吾难语,他身上衣袍太过宽松,不经意露出右方肩头,赫然可见印着一块青紫淤痕,几有鸡蛋大小,外围还有红色牙印,颇为可怖。

燕声皱着眉头,伸手在伤口处戳一下,转头望向江潮,着急道:“江潮哥哥,你医术了得,快给一陵哥哥治治吧。”

独孤一陵忆起这处牙印的由来,便也看向江潮,笑道:“师兄,你快帮一陵治治吧。”

江潮眯起双眼,眸中隐有怒意,道:“反正死不了,有什么可治的。”话音一落,又转头看向燕声,柔声道:“燕声饿了吗?”

燕声听他一说,点了点头,扁嘴道:“燕声饿了……”

江潮抬手在他头上轻揉两下,道:“那燕声先去玩一会儿,等我洗漱更衣过后,便来给你做好吃的。”

燕声去后,两人掀被下床,准备更衣梳洗,江潮两脚方才沾地,身子竟直直往地上扑去,独孤一陵眼疾手快,一把抄住腰肢,将他揽进怀里,关切道:“师兄,你还好吗?”

江潮疼得厉害,眉头皱紧,轻嘶一声,转身扒开独孤一陵衣衫,张口狠狠咬上未受伤的左肩。

独孤一陵疼得额冒冷汗,倒吸凉气,不由轻声呼痛,喊道:“师兄,疼……轻些、轻些……”

江潮鼻间冷哼一声,并不打算松口,反是越咬越重,牙齿用力一合,紧紧切进肉里。

独孤一陵见状,眼珠一转,笑道:“师兄,你再这样咬下去,一陵可要把持不住了。”

此话一出,江潮立时松口,逃出他的怀抱。

洗漱更衣后,独孤一陵亲亲嘴角江潮,道:“师兄,身子真的不要紧吗?”

江潮微微闭眼,道:“你现在想起关心我的身体,为何昨夜却一直不肯罢手。”

独孤一陵抬手在江潮腰上轻揉几下,凑到耳边轻语道:“可是师兄的腿一直盘在一陵腰上,不让……”话未说完,一股钻心的痛自腰间蔓延至全身,独孤一陵顿时弯成一只虾米,他皱紧眉头,缓过锥心之痛,抬眼见江潮步出房门,连忙揉揉痛处,起身跟到堂中。

燕声在窗前小榻独自玩耍,听见声响,立时丢下手中玩具,扑到江潮身上,欢喜叫道:“江潮哥哥——”

江潮被他一扑,身子不稳,脚下后退两步,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痛苦神色。

燕声觉出异状,抬头望着江潮,眼中尽是关心,道:“江潮哥哥,你身体不舒服吗?”

江潮深吸口气,抬手拍拍燕声的头,摇首轻声道:“无事,我这就去给燕声做吃的,你先和一陵玩一会儿吧。”他回身瞧见跟来的独孤一陵,神色冷峻淡漠,眼中深深沉沉,似有怒火燃烧。

独孤一陵立时背生寒意,全身打个冷颤,似又见到初识的江潮,隐觉后怕,下刻,他就被燕声捉住手腕,带到窗边小榻。

两人手持小木人相斗,战况激烈,难分胜负,独孤一陵瞟见江潮身影,连忙丢下木人,接过碗筷,道:“师兄,你歇着,一陵来帮你的忙。”

江潮神色平静,淡淡道:“你不是一向只会帮倒忙吗?”

独孤一陵瞅着他的脸色,道:“一陵虽然不会做饭,还是可以胜任其他杂务。”

江潮瞧他一眼,道:“今夜,你不准留下来借宿。”

独孤一陵知江潮已动真火,昨夜箭在弦上,他又怎能停手,只得垂首,闷闷不乐地道:“一陵知道了。”

三人用过早膳,燕声独自出去玩耍,独孤一陵心里记着与李平的次日之约,便问江潮道:“师兄,昨日一陵答应平哥要帮他采药,你也一道去吗?”

江潮点头道:“那便一道去吧。”独孤一陵道:“洛景明和裴宁怎么办?”

江潮回道:“他二人入阁时日不短,不需我教授基本武艺,他们可以自行前往明山馆学艺。”

独孤一陵又惊又喜,拉着江潮一道出门,赶往走马岭,两人腾风踏雪,翻山越岭,两刻钟的功夫,落在岭上南面的山坡,落地之时,江潮眉头轻轻一皱,似有不适。

独孤一陵瞧得胆颤心惊,问道:“师兄,还好吗?”江潮缓过一阵,方才淡淡道:“还不快去采药。”

独孤一陵闻言,如获大赦,连忙奔下山坡,去寻诡秘骇人的独叶草以及花开淡紫的报春花。

由于昨日采过一次,今日自是轻车熟路,片刻之间,独孤一陵已将三枚独叶草收入囊中,他又飞身崖上,采来羽叶报春,这才奔回坡上,去寻心上人江潮。

江潮此刻坐在雪地上,望着远方巍峨高山微微出神,凛冽寒风将他衣衫黑发倒吹如飞,侧脸俊美,眉间笼着一抹淡淡愁意,他听见动静,转头看向独孤一陵,流光婉转的眸中盛着浅浅笑意,透泛出令人心醉的温柔情意。

独孤一陵上前,半跪在江潮身侧,歪头亲上那双薄凉的唇,于唇间低语道:“师兄,一陵喜欢你。”

江潮双眸微瞠,下刻弯成月牙儿,低应道:“知道。”

两人带上采好的草药,运起“吴钩碎雪”,奔向榆树梁,飞到林间,便见李平与阿堂似有所待,那群黑漆漆的幼豹围在一处,模样甚是讨喜。

行至近前,阿堂立时欢叫一声,扑到江潮身边,身子挨着他的大腿轻蹭,看那模样应是十分高兴。

独孤一陵眼见此景,备觉温馨,不禁勾起嘴角,面露笑意,忽听李平说道:“江师兄,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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