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陆拾肆 觉情明心

江潮闻言,登时浑身僵硬,他深吸口气,慢慢放松身体,轻声问道:“一陵,怎么突然问这个?”

独孤一陵抬头望向江潮,道:“因为一陵很好奇。”

江潮收回手,静静瞧着他,眸光闪闪,过了一阵,缓缓开口道:“那是因为……”

独孤一陵立时道:“因为一陵是你的师弟,对吗?”

眼见江潮一脸惊讶,独孤一陵低笑道:“师兄何用惊讶,每次一陵问你这个问题,你不都是如此回答吗?”

江潮微微一怔,半垂眼帘,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

独孤一陵摇头,双眼凝视江潮,道:“就是因为一陵知道,所以才更要问师兄,师兄,你真的只当一陵是你的师弟吗?”

江潮眼中掠过惊色,沉吟道:“一陵,可是我作为师兄有何失职之处,才会令你有这种想法。”

独孤一陵心下暗叹,微笑道:“师兄并无失职之处,相反,师兄一直尽心尽力,耐心教导一陵,只是这两日间,师兄对一陵温柔亲近,似有情意,一陵才会忍不住多想。”

江潮眼睑微垂,遮去眸中变幻,他牙齿轻咬下唇,显是心内挣扎,隔了一阵,抬眼瞧着独孤一陵,泼墨双眸深深沉沉,瞧不见底,忽地乍见迷惘,全然不同平日的冷静沉凝。

独孤一陵心肝乱颤,大感怜惜,止不住涌动的诸般心思,低头与江潮额头相抵,呼吸加快,低声道:“师兄,一陵不想只当你的师弟。”声音低细,宛如请求。

两人头首相贴,呼吸温热,交缠难解,气氛暧昧,江潮头首往后退开,眸光转动,褪去迷惘,静静道:“那一陵想当我的什么人?”

当日在拔仙台,江潮也曾问过这话,独孤一陵心中未有定论,答不出来,眼下他已明自身心意,拨云见月,一片清明,登时勾唇一笑,道:“一陵想当师兄的心上人。”

他以前曾想,只要能与江潮朝夕相对,常伴身侧,便别无所求,但二人越是形影不离,他便越是贪心,越是不知餍足,渐渐地,独孤一陵只想江潮瞧着他,想着他,眼里心里都是他一人。

江潮听见此话,面色微红,双眸紧盯独孤一陵,沉声道:“一陵,你已拜入凌雪一段时日,我早已告知过你,凌雪中人俱需舍弃世间情感,方才不为感情所累,成为一把守护大唐皇室的利刃。”

独孤一陵心知江潮重视门规,将任务看得无比重要,绝不允许任何事情打乱步调,有时忍不住想江潮对他的好,是否只因同门情谊,但每当他心中略有挣扎,江潮又会对他温柔以待,千般顺从,他早已理清思绪,自是不会退缩,微一沉吟,道:“可师兄当日也曾说过,世人皆道我凌雪中人行踪诡秘,冷酷无情,依令而行,看似内心冷漠,实则最懂人心。”

江潮静静盯着独孤一陵,忽地垂眼低问道:“一陵,你乃是我最疼爱的师弟,这样不好吗?”

独孤一陵知江潮心生动摇,立时道:“不好。”江潮抬眼瞧他,探询道:“何处不好?”

独孤一陵一改平日的嬉笑不羁,神态无比认真地道:“这样一陵就需与师兄保持距离,维持同门之谊,既不能将师兄拥在怀里,又不能与师兄畅诉相思之苦,更不能如世间男女一般……”顿了顿,他接着吐出几字:“共赴巫山**。”

江潮浑身一颤,眸中流光闪闪,沉默半晌,方才出声道:“一陵,你是否太过贪心。”

独孤一陵看着江潮,神色温柔,笑道:“就当是一陵贪心,一陵想与师兄做的事远不止这些。”

江潮双眸凝在他脸上,一动不动,独孤一陵背生冷汗,倒吸凉气,又觉江潮似在瞧他,又似瞧着别人,不由苦笑道:“师兄,一陵只是想要你记着自己,也不行吗?”

江潮神色微动,眸中清光闪动,他忽地动身挨向独孤一陵胸前,闭眼叹息道:“一陵,你知我一向疏离世情,冷峻难近,如今与你这般亲近,还不能令你安心吗?”

独孤一陵心儿跳个不停,他将双手紧紧搂在江潮腰上,似要将两人血肉融在一处,不无埋怨地道:“师兄让一陵如何安心,一陵总觉与你若即若离,每次想要亲近之时,推开一陵的不正是师兄吗?”

江潮低声一笑,转眸瞧他,轻声问道:“一陵想要师兄怎么做才能觉得安心。”

见二人言谈颇似谈情说爱,独孤一陵无法忍耐,再次低头,额头与江潮相抵,低声求道:“师兄,这次别躲一陵,好吗?”

江潮似是明白,眼睑微颤,鼻间轻应一声。

独孤一陵见状,再也按捺不住,歪头吻上江潮的唇,许是体质原因,两片薄唇微微发凉,却是异常柔软,发颤的唇瓣透出紧张的心绪。

独孤一陵见江潮双眼微闭,神态动人,忍不住轻舔一记,江潮身子微震,喉间溢出一声低吟,稍稍睁眼,微泛水光,勾魂夺魄,独孤一陵差点把持不住,好在他理智尚存,头首朝后退开,不再紧逼。

江潮睁开双眼,面上潮红未退,轻轻一笑,道:“安心了吗?”

独孤一陵如愿以偿,心中欣喜,眼见江潮眉眼带笑,依是万般好看,所谓食髓知味,便想低头再吻一记。

江潮瞧出他的意图,微微偏头避开,道:“一陵,做人可不能太过贪心。”

独孤一陵闻言,整个人僵在原地,旋即笑道:“师兄教训得是,一陵记下了。”

江潮默默一笑,抬手抚上他眉间,关切道:“一陵,眼下还觉难受吗?”

独孤一陵因与江潮心意相通,忘却一切,如今听他提起此事,才觉疼痛似潮水消散,毫无踪影,登时点头道:“师兄,没事了。”

江潮收回手,微微皱眉道:“你这病症当真奇怪,当日大夫替你把过脉,说你脉象平和,不似有病之人……”说到此,他盯着独孤一陵,认真地道:“一陵,你当真没有什么瞒着我的?”

独孤一陵知江潮心存怀疑,此事当真无法言说,只得苦笑道:“一陵早知师兄深谙疗治之术,若是知晓缘由,为何不说出来,好让师兄替一陵医治,反而要受锥心之苦。”

江潮沉思一阵,也觉话中有理,道:“说的也是。不过这病确需诊治,待回到阁中,我再问问李泌先生,看他有无办法。”

心知此病无药可医,为不让江潮起疑,独孤一陵自是应道:“这病若能医治那便最好,若是不行,只需每次发作时靠在师兄肩上,一陵便不觉有多难受。”

此时两人心意相通,独孤一陵说话便无顾虑,随心所至,江潮神色才刚恢复沉静,又有薄红泛起,他似是招架不住,转而说道:“一陵,放开我。”

独孤一陵低头一看,见自己的双手锁在江潮腰间,便搂紧几分,道:“不放。”

江潮眉头微皱,道:“为何?”

独孤一陵摇摇头,拥紧江潮道:“一陵还想抱着师兄。”

江潮瞥他一眼,道:“那你要抱到多久?”独孤一陵笑道:“自然要抱一辈子。”

江潮微微一愣,眉间忽现愁云,似有心事,独孤一陵又唤一声,江潮方才回神,轻声道:“眼下天色已晚,我实是担心你的身体,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独孤一陵更是不愿放开,搂紧江潮的腰圈往怀中,嘟囔道:“一陵还没抱够。”

江潮屈指在他额上一弹,嘴角含笑,道:“来日方长,你急什么。”

独孤一陵登时捂头痛呼,江潮便似一只滑溜的鱼脱出怀抱,站到三步之外,负手道:“一陵,回去了。”

独孤一陵无奈叹气,满脸憾色,走上前去,颓然道:“一陵知道了。”

江潮瞧他神色,低笑一声,主动牵住独孤一陵的手,十指相扣,声音轻柔似春风般暖人:“走吧。”

独孤一陵熏然若飞,心口滚烫,由着江潮将他带出暗巷,穿过熙攘人流,回到百草堂扬州分堂,步入那间屋子,直到江潮放开手,他才稍稍回神。

转眼之间,灯火亮起,昏黄灯光下,江潮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递到独孤一陵面前,道:“一陵,这是那日我替你更衣时,从你衣内掉出来的。”

独孤一陵认出是叶寒秋的饯别礼,伸手推回,笑道:“师兄,寒秋说这是他的多年珍藏,于我大有裨益,一陵初入阁中,对秘籍功法不甚了解,师兄先替一陵瞧瞧,看看是否适合一陵修炼。”

江潮沉吟道:“说得也是。世间秘籍多如繁星,若是不加甄别,随意修炼,或会走火入魔,伤及心脉。”

两人在桌旁落座,独孤一陵歪头瞧着江潮,灯光昏黄,江潮面容温润,更加好看,忍不住心神荡漾,忽听江潮咦一声,道:“一陵,这本书真是叶寒秋送的吗?”

独孤一陵回神,肯定道:“是啊,师兄,这本书是什么厉害的秘籍吗?”

江潮面色陡沉,冷哼一声,独孤一陵立觉一物当头罩至,他低叫一声,取下那本书,只见封面上写着“绝世秘籍”四字,疑惑之间,翻开一瞧,登时面色发红,讷讷说不出话。

原来这本绝世秘籍竟是一本春宫图册,随便一翻,其上所绘俱是颠倒之姿,露骨至极,尽述龙阳之乐。

要准备九月份的考试,修改速度会变慢,会保证每天一更

家猪说觉得江潮有点冷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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