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郭逾阳的死讯传遍了整个书院.
书院外,几辆奢华的马车整齐地停放在门口,来来往往的家仆正不断往里搬着东西。
“快点快点,动作麻利点。这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多待了。”一男子站在马车边时不时紧张地望向四周并不断地催促着众人。
旁边的小院内,裴绪明默默关上窗户,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这已经是这几天第五个跑路的吧,这些公子哥动作倒是快。”裴绪明摇了摇头,调侃道。
郭逾阳离奇死亡的事情一传开,那些京城来的学生便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了。
“抓不住邪祟,下一个滚蛋的就是我们了。”沈霁放下手中的书,无奈地说道。
“啊啊啊,这青城离京城最多两日地路程,郭家人怎么还不来啊。”崔挽抓狂地挠了挠头。
得知郭逾阳的死讯后,郭家立马来信说会派人调查,然而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随意干涉此事。
“明日再不来的话,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蒋清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侍从的声音。
“张院长请你们过去,郭家的人来了。”
……
急匆匆地赶到书房,刚打开门,只见一人脊背挺直背身而立。
关门的瞬间,那人徐徐转过身来,直视着几人。
那男子十分年轻,身形瘦削如同青竹,眼神中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淡漠。
“这是郭旭,郭逾阳的哥哥。”张清宴站起身主动介绍道。
“有礼了。”郭旭微微行了一礼,接着便沉默了下来,似乎对他们几人的身份毫不在意。
“我们是仙族使者,奉古地之命来此捉拿邪祟。现在我们怀疑你弟弟的死与邪祟有关,希望郭公子可以让我们一同调查这个案件。”
裴绪明自小碰到这种一本正经的人就犯怵,此刻也是紧张地不行,小心斟酌着用词。
“随便,你们爱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我没意见。”郭旭点点头,淡淡开口道。
几人被他的态度彻底搞懵,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郭旭却没有再理会他们,抬步便准备离开。
“郭旭,你来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张清宴站起身来,严肃地问道。
“我为什么会回到这白鹿书院,你心里不应该很清楚吗?”郭旭止住脚步,微微侧身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接着便推门离开了。
刚出门刺眼的阳光直直地打在了脸上,郭旭抬手挡在眼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景致。
白鹿书院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
只可惜,斯人已逝。
“公子我们真的不管二公子的事情了吗?老爷出发前特意叮嘱我……”
身后的侍从似乎很怕他,畏畏缩缩地开口提醒道。
“你们是不是以为这么多年我不在郭家,就不知道郭逾阳在白鹿书院的所作所为?他那样的人死有余辜罢了。”郭旭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你们调查这件事我不管,但谁要是妨碍了我的事,一切后果你们自己知道。”
……
书房内,几个人面面相觑。
“既然郭家人没有意见,几位就赶紧开始调查吧。”张清宴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挥挥手就向几人下了逐客令。
裴绪明无措地眨了眨眼,随后转身对着几人比了个离开的手势。
“这郭逾阳在郭家也太不受重视了吧,他哥哥真是一点也不关心凶手是谁啊。”
“不受重视敢在这白鹿书院作威作福?”
“这还不好,既然郭家人不管这件事,现在就到了我们大显神通的时候了。”裴绪明志在必得地笑了笑。
再次回到那晚宴会的正厅,几人心中都多了一丝惆怅。
崔挽上前把门窗全部关紧,接着又把照明的蜡烛全部点上。昨晚这一切崔挽又坐回到那晚的座位上。
“要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就必须还原一遍那晚的场景。”
几人纷纷坐到当晚对应的位置,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如果真的按那些侍卫所说,门外没有任何人经过。那凶手当时势必就躲在屋内。”蒋清继续补充道。
几人坐在位置上仔细地找寻着屋内可以躲藏的地方。
“你们看那里!”裴绪明似是发现了什么,激动地指向门口处的某处,“那边的木架后面是不是可以藏下一个人。”
门口处,一个沉重的木架躲在阴影之下,崔挽走了过去,发现旁边的空隙貌似正好可以躲下一个人。
崔挽掏出三根绣花针,刚准备躲进去试试,一旁的沈霁却抬手拦住了她。
“好狗不挡道,闪开。”崔挽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你那准头误伤他人的可能性更大吧。”沈霁拿过她手中的针,侧身钻进了那道缝隙。
“你怎么知道我准头不好。”崔挽小说嘟囔起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回座位上。
沈霁这话倒是不假,她小时候练飞镖时,地上的远比靶上的多得多。 里面又黑又脏,还是让沈霁在里面吃灰吧。
裴绪明已经做到了主位上,兴致勃勃地喊道“我准备好了沈霁!开始吧。”
只见门口处投下一道人影,沈霁伸出一只手奋力向前一掷,紧接着三根针瞬间划破空气,飞速冲向主位。
裴绪明打了个哈欠,看到逼近的银针提起点兴致。
“终于来了。”
裴绪明拔出剑,抬手往眼前一劈,随着一道绿光闪过,三根银针撞上剑身,被迫转向,齐齐钉道了旁边的柱子上。
“可以嘛,反应还挺快的。”沈霁从书架后面走出来,远远地观望着。
“你也不赖。”裴绪明收好剑对着沈霁笑道。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凶手当时就躲在那里。”蒋清边走边思考起来,“凶手躲在那里,趁机掷出银针来吸引们的的注意力。”
“难不成他还有帮手埋伏在后屋,解决完郭逾阳后再从后门溜走?”崔挽脱口而出道。
“不,我后来问过侍卫了,后屋的门早在几天前就被封死了。”蒋清摇摇头反驳道。
那晚发现郭逾阳死后他们就封锁了这个屋子,仔细搜查了一番后没有任何发现。后门被封死了,前门又有侍卫把守,凶手是怎么做到凭空消失的?
“我们再去后屋看看,说不定还有什么没发现的地方。”崔挽此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希望寄托到后屋之中。
来到后屋,浓重的血腥味已经散了很多了,只有地板上还残留着猩红的血迹。几人无措地在屋子里打着转,企图找到什么线索。
崔挽站到了郭逾阳遇害的地方,认认真真地观察着四周的摆设,前面那张屏风忽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张十分精致的刺绣屏风,上面绣着一只惟妙惟肖的白鹿,白鹿高昂着鹿角,直视着她的眼睛。
崔挽被吸引着,忍不住走上前仔细观察起来,当绕到屏风后面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怀疑地望向地面。
“怎么了吗?”一旁的蒋清看出她的异常,出声询问道。
“这下面有问题。”崔挽跺了跺脚,地下瞬间传来阵空洞的响声。
沈霁立马反应过来,蹲下身子和裴绪明用力翘起了脚下的地板。
两人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将地板把搬开了,底下被人挖了个黑漆漆的大洞。
崔挽探身向下望去,洞底连着一条黑漆漆的密道,密道一路向前,不知通往何方。
“下去看看吧,说不定就直通到凶手房间了。”裴绪明丢了个火折子下去,确定里面氧气充足后,又冲几人比了个请的手势。
……
“啊”裴绪明捂住自己的脑袋,忍不住痛呼一声。
这密道太小了,他已经不知道撞了多少次头了。
“这凶手莫非会缩骨功不成?”
其他人也不好过,只能蜷缩着身体,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身体。
又是一声痛呼,裴绪明幽怨的声音再次响起。
“喂,沈霁你干嘛突然停下。”
“到尽头了。“沈霁淡淡地说道,接着纵身向上一跳,头上的石板便被他一下子顶到一旁去了。
几人费力爬了上去,上面并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他们又回到了前屋那个藏人的书架边上。
”所以这凶手通过这个密道来到了后屋,杀掉郭逾阳后又藏到了这个密道里,所以我们当晚才没有找到他。“蒋清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看来这凶手早有预谋啊。“ 崔挽若有所思道。
“你们两个在那干嘛呢,”蒋清难得没有回复崔挽,而是幽幽地望向另外两个人。
从地道出来后,沈霁与裴绪明两人就一直躲在一边,崔挽讲话时,沈霁更是将头底下,肩膀一抖动一抖的,似是在憋笑。
好不容易抬起头,看到崔挽一脸迷茫的样子,沈霁终于忍不住了,倚靠在一旁的架子上,大笑了起来。
崔挽正疑惑着,却突然透过一旁的铜镜看清了自己的脸。
此刻的她灰头土脸,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泥里面爬出来的一样。
“沈霁!”崔挽扑向沈霁,用手将身上的灰全部抹到了沈霁脸上。
望着地下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蒋清与裴绪明很默契地向后退了几步。
“你说他俩这次谁能赢?”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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