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佑过上了牛马的生活，只能朝九晚五地上班，虽然让裴轩很羡慕。
在米佑的统治下，人类的发展开始推进，人鱼的待遇提高，虫族有希望变成历史，甚至失去它的历史。
裴轩也拥有了一米八的身高。
机械星本着“未来初勘”的目的，开始对以人类高速度运输原理为基础的时空投射技术感兴趣。
米佑收到了米哈伊尔的来信。同时附上调查报告，送信的银白色的鸟从三号星球矿山传输主干线渡来的，又中途生了一个小分支，直达皇宫后立马关闭虫洞，甚至没有溢出一颗矿砂。
米佑很无语地对裴轩说：“花架子好多。研究者们的环境有点太原始了，要不直接把他们接到机械星算了。最好的设备莫过于米哈伊尔。”
裴轩：“你不如把米哈伊尔接过来。”
米佑点头，拆开信件：
“致米佑，我们两的游戏似乎有点bug，每次我动你就调、你动我就调，结果达成了双方利益持续最大化的局面，是时候放些新鲜血液了。基于投射技术的发展，我开发了辅助穷举程序，如你所见，希望合作。我对探索你的意识依旧兴趣不减，虽然你的穷举能力其实不如我，但是你有特殊的穷举精确度调节能力，所以假如合作，你我是投射的不二人选——米哈伊尔。”
裴轩：“他在哄你当小白鼠，别信。哪有国王去赌命的。”
米佑呵呵：“我这么强，做什么都是不二人选。”
裴轩：“就是，我们不去。”
米佑边说边写：可以。条件是，一，以后不做任何可能对人鱼与人类有害的事情，利益纠纷问题参考模拟你掌权人类，最大化解决。二，你过来帮忙推进投射技术。
裴轩摁住他的手：“不可以！虽然条件很严苛但是他肯定会答应的！”
米佑绕开将信放入茶杯里。茶杯里的水慢慢浸湿了信封，信封一点点沉下去，最后消失不见：“聪明，那猜猜我为什么想投射呢？。”
裴轩：“你是去找自己的吧。”
米佑：“怎么看出来的？”
裴轩：“你没有改变人鱼种族的阶层，因为你根本上认为自己一鱼是一个种族。不过也对，这里的人鱼种族智商连普通人都不屑，恐怕我也不是你真正能交流的人。”
米佑：“想象力丰富。”
裴轩：“？”
米佑：“我能知道的有限，特别是对于国玺掌管的传输门。我之所以能和米哈伊尔打得有来回，只是因为我有能力但不需要知道每个人的真实希望和一切过去，就能凭感觉知道主要相关人物的未来和选择……这是一个资源分配问题。”
裴轩：“所以你是知道它重要后想，而不是想后知道它重要。”
米佑站起来：“我之前一直在培养不感知不思考的能力。”
裴轩：“为什么？”
米佑：“寿命会变短呗。”
裴轩：“你能活多久？”
米佑：“讲道理我能与日月同辉。”
裴轩：“……现在呢？”
米佑：“不用你管。”
裴轩：“那你为什么想投射？”
米佑：“不告诉你。”
裴轩生闷气。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裴轩在米佑耳边喊：“我很生气！！这次是超级特别的生气！”
米佑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继续看公文：“我感觉到了，是挺特别的。”
裴轩一言不发地走了。
背后的书案前，米佑依旧坐着，只是手指在相互摩挲搓摁。
笑死，根本不会道歉。
过了两天，估摸着时间到了，裴轩打扮了一圈走出宫殿。
原始却简洁的地下室内，米哈伊尔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电梯里出来的人。等电梯门缓缓打开，他看见裴轩从里面迈出来。
米哈伊尔坐下了，举起信件扔下了，挑眉：“猜测你没死，但是你一直没暴露。米佑知道你给我发邮件吗。”
裴轩没有顾及说话，嘴里开始默念不休。
米哈伊尔的椅子开始形变，将他固定着，两扶手和椅背逐渐显出了龙的形状。
米哈伊尔说：“你刚才念的就是国玺。”
裴轩不理他，掏出了枪抵在他脑门上。
米哈伊尔：“你确定要杀了我？在两国科技共同进步、不确定杀了我会不会有下一个谁的情况下。”
裴轩开枪：“随便。”
米哈伊尔的身体没倒下，开始部分短路，但是裴轩换了砍刀把他头砍了。
米哈伊尔的头掉在地上，转过来看他：“你太草莽了。”
裴轩转头，米哈伊尔的身体已经在他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米哈伊尔的头在地上看着他，发着声音：“个人情感主导者，毫无准备，城府不深，推测没有plan B。”他停顿了一下，但手上的力道依旧按照程序一刻刻收紧，“很意外的数据，既没有你父皇的特性也没有让米佑注目的价值。”
裴轩：“好了不许说了。”
他的脖子已经被勒得细成吸管了，米哈伊尔：“你死不掉的巫师设定？”
裴轩彭地一声变成水蒸气：“巫师都死没了。”
米哈伊尔对裴轩的兴趣大大提升，视作米佑的所有物。
裴轩又凝聚起来：“就算你只是被困在这，首级AI失联也会导致机械星短期分裂矛盾，如何呢？”
米哈伊尔自己将银白色的头从地上捞起来，又把他觉得脏了的金属长发用电刀斩断：“你以为是我劝米佑投射自我，但其实没有我，米佑只会选择冒险地做。”
裴轩已经信了：“不信。”
米哈伊尔戴好自己的头：“而且米佑这么做，你我都是受益方，没什么好置喙的。”
裴轩已经从后面轮起实验员抛弃在这里的架台靠近米哈伊尔，一锤将他打倒在地，又一下一下将他砸扁。
“砰！砰！砰！”
米哈伊尔在一下又一下的打击中逐渐看不出人形，直到有一件东西从他身体里掉出来叮叮啷啷地滚在地上。
裴轩这才回神，看向地上的茶杯。
茶杯里的半杯水没有溢出来，只是在茶杯里摇晃着，逐渐变亮变满，然后在地上迅速漫成人形。
米佑站定，身上的短摆希顿依旧一尘不染。
他非常头疼地看着一地乱象。
他赶紧过去蹲下查看米哈伊尔“伤势”：“裴轩你真是长进了，跟我憋了个大的差点没发现。”
裴轩：“他都被我打成金属砖了还有什么好看的，看我 。”
米佑脸转向他，怒极反笑：“你长得正常吗？你是不是忘了你就是一坨水，你的衣服本质上是你的身体，你的长相只是从明着吓人变成细思极恐的吓人罢了。”
裴轩哑口无言，至少他知道他明明混淆了米佑的直觉为什么还能被找上门了。
又给裴轩爽到了。
米佑觉得他非常有病，继续拆解那堆密集的躯体。
最终在一堆废铁里找到了五六块芯片。
米佑拎着那一小包芯片盯着废铁：“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裴轩：“你介意吗？他算你朋友吗？”
米佑：“我可能比较希望你下次先把他芯片拿出来，算了，等我投射完随便你。”
裴轩没有应声。
他们两个站在涂满纳米涂层的原始实验室内，站在被遗弃的老旧实验器材中，站在一堆废铁和一个龙座之间，他们谁都没迈开步子先走。
米佑叹气：“从某种角度，我确实和米哈伊尔更聊得来。但这不代表我想和他相处……对不起。”
裴轩抓住他的手臂：“我可以接受你的立场，但是你不能走。”
米佑松开他，拿着芯片离开了。
裴轩站在原地良久，突然“嘭”地一声消散成了水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