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外,危蒙雨运转体内气息,尝试着将邪气逼出。
然,只靠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做到,只会被反噬的越来越严重。
收到传音纸鹤迅速赶来的司空潞,原以为对方叫他来是准备商量一下捕魔头的计划。
但看到危蒙雨惨白如纸的虚弱模样,有些出乎意料:“他们伤了你?”
司空潞连忙观察起周围的情况,见敌人没有潜伏在附近,三连询问:“为何就你一人?他们发现了?伤得严重吗?”
“你话好多。”
“...谁让你半天一句话不说。”
“你有机会让我说吗?”危蒙雨怒瞪他一眼,缓缓将真相道出:“邪气入体我不知道,在破镜的时候反噬了,那个魔头救了我。”
她越说越小声,似乎有些无地自容。
危蒙雨本以为这次等来的会是一阵嘲笑,司空潞一反常态,神情格外严肃:“不会也有人暗中对我下手吧?”
“......你是不是有病?”
“那倒没有。”
“咳咳咳...”危蒙雨气得干咳了几声,血腥味在嗓子里蔓延开。
“不逗你了。”司空潞见好就收,“叫我来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把邪气引出来?”
“嗯。”
“可以,但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知道了。”
见状,司空潞也不再废话,运转灵力将其传入她的经脉内。
不到一刻,邪气便被引出体外。脱离躯体的瞬间,邪气欲想逃脱,司空潞眼疾手快用术法将其控制。
危蒙雨受阻的经脉恢复如常,惨白的脸慢慢有了一丝血色。
“谢谢啊。”
司空潞观察着被他控制住的那团黑雾:“你别说,这邪气还挺毒的。”
说罢,他微微发力,邪气顿时爆体。
他看向她:“有怀疑对象吗?”
危蒙雨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
比起被身边人暗算,她似乎更愿意去相信是她树敌太多导致。
“啧...”一想到危蒙雨那脾气,想针对她的人多到可以排起长长的队伍只觉得头疼。
“这是我的事情,又不会牵连你。”看着对方表露出的愁苦神情,尤其扎眼,“你别给我在这里替我杞人忧天。”
“我看未必。”他说,“谁人不知我俩一个门派的?万一对方嫉妒我的才能对我下毒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还有别的事吗?”危蒙雨皮笑肉不笑,开始下达驱逐令。
“有。”
“放。”危蒙雨看着他,示意对方继续。
只见,司空潞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她。
危蒙雨眉头轻挑:“想让我下毒?”
“对。”
“疯啦?”
“这是噬魂粉。无色无味,杀伤力不强,但是会放大失魂时的虚弱感,旧伤发作、神魂紊乱。”司空潞将纸包塞进她的手里,“想办法让竺鸣接触到就行。”
危蒙雨将纸包塞进袖中,没好气道:“说得这么轻松,你以为这很简单啊?”
“我非常看好你。”
“今日没能跟他们一起,不知他们去做了什么。明日我会想办法和他们一起,若竺鸣已经寻到了魂魄,我会尽快将这事办了,若是成了,到时会通知你。”
“行,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
山头上,得到消息的两人,此时,借助着追魂旗正寻着邵成天的灵魂。
浓密的枝叶滤去了直射的阳光,可空气里仍浮着灼人的热气。
周映希的额头上浸出细密的汗珠,她看着竺鸣手中摇摆不定的旗帜,发出质疑:“你确定是走这边?”
竺鸣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摇头是啥意思?真走错了?”周映希持着一片较大的树叶狂扇着去热。
要知道,他们已经翻过了两座山。从午时寻到现下,双腿都要走细了。
“嗯,错了,不在这里。”看着追魂旗重新指出了截然相反的方向,竺鸣终于肯停下脚步。
他解释道:“掌握的消息太少,追魂旗指了两个方向。既然不在这里,那便在另外一处了。”
周映希生无可恋:“那还要继续找啊?”
“今日乏了,明日再说。”
这是周映希今日听到的最动听的话。
“回程路上记得捡些柴,那灯笼顶不过今晚。”
“……?!”未等她开口应下,一只大手便将她的嘴巴捂住。
“嘘,有人来了。”
周映希眼珠子转溜了两圈,眨巴着双眼,示意已经知道了,可以松开她了。
竺鸣将手松开,拉着她到灌木丛中躲了起来。
竺鸣戏谑道:“有戏可看。”
不等周映希询问,只听“砰”的一声,一道身影从树林里飞出,狠狠摔在地上。
五个结伴而行的人从林中走了出来,他们身着的衣袍都是一致的深绿色。看样子应当是同一门派的弟子。
鲜血从少年口中流出,他痛苦地想从地上爬起,一只脚猛地踩在他的背上,整个人再次扑在地上。
“这么废物还敢来修溧山,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当真丢我们城云的脸。”
为首之人掩盖不了的嫌弃,看着对方装可怜的模样,一想到这样的人能同他一个门派,与他穿同样的衣袍,只觉拉低了他的档次,让他感到丢人。
“按住他,把他衣服扒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周映希多少有些惊讶,她小声道:“这是……欺负同伴啊?”
“在这里太弱是活不下去的,无论有几条命都不够。”
“还好我不会死。”周映希第一次觉得,此能力并非只存在缺点。
原想吓吓对方的想法落了空,竺鸣不由觉得无趣,调侃道:“我还以为你刚刚会出去行侠仗义呢。”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可没有那个能力。”
“既如此那就不耽误时间了,回去吧。”
“……行。”
两人都不是爱多管闲事的性格,他们的动作极轻,默默撤离这是非之地。
少年一声声的求饶换来的只不过是一场无情的殴打。
周映希停下了脚步,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到其中的情绪,下一秒匕首掷出,寒光直扑那伙人。
她没有刻意地去瞄准谁,只是用力将匕首抛出,若是扎到谁身上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显然,敢进修溧山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当然,肯定不乏有几个笨蛋,少年便是其一。
杀气袭来的瞬间五人便反应了过来,或侧身、或后跳,转瞬就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咚”的一声,匕首刺进了树干里。
顿时,七道目光汇集在周映希的身上。
看着已经扎进树干的匕首,周映希脑子嗡的一声,猛然惊觉刚才冲动之下,竟做了件荒唐事。
“我靠!”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在两头来回指:“刚刚真是我干的?”
“不是说没有能力吗?我看你挺有的啊。”竺鸣抱着一副看戏模样,“都能一对五了。”
周映希笑不出来了,言外之意,不就是他不会帮她嘛。
看着当下局面,她立马做出了判断,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跑!”周映希大喊了一声,似乎也在暗示那少年趁着机会快逃。
少年不算笨,远远望了周映希一眼,死死咬着牙压下身体的痛,脚步没有半分停顿,头也不回地扎进密林深处。
周映希可懒得管竺鸣,目前他可比她安全。
她撒腿正欲逃走,竺鸣眼疾手快拽住其后领,猛地一拉,将她又带了回来。
周映希温怒道:“干嘛?!”
他问:“匕首不要了?”
“还要什么匕首啊。”她挣扎着,想从他手里挣脱,“你快放开我,等下他们要来杀我了。”
“他们不敢。”
“好的。”听到对方确切的回答,周映希立马“安分”了。
竺鸣可不会那么轻易说出这样的话。
事实如他所言,那五人的确不敢且非常害怕竺鸣。
“他们认识你?”
“不知道。”
“……?”周映希无语地瞅了他一眼,“那你还让我去拿匕首?!”
“只是觉得丢了可惜,那匕首世上独一件。”
“……你不早说!”周映希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连忙往匕首所在的方向跑去,生怕慢一秒就要被别人抢去。
那五人见周映希靠近,不由紧张起来,连忙后退,生怕对方忽然做出危险行为。
周映希也不例外,但她强装镇静,一副半点波澜都没被掀起的冷淡神情。
她快速将刀取下,离开前瞅了那五人一眼。
见对方看了过来,顿时心悬了起来。
周映希朝竺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们认识那人?”
他们一听,连忙乖巧的点头,随后意识到什么又连忙摇头否认:“不认识,请让尊上放心,我们未曾见过。”
一听这话,不就摆明了是认识竺鸣的。
“魔尊大人让我过来告诫你们,若再欺负人,下次见就把你们手剁了!”
“是,我们会谨记在心!”
“滚。”
“好的。”
匕首入鞘,周映希将其收好。她走到竺鸣跟前,道:“走吧。”
“借我的势,助你的威?”
“你的威名好用,不用白不用。况且,你心胸宽广怎会在意这点小事。”
“我心胸狭隘,我在意。”
闻言,周映希嘴角不由抽了抽,咬牙切齿道:“那……对不起?”
“我大度,原谅你了。”
“……”只见周映希的嘴巴无声地动了两下,至于说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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