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羽，醒醒。”

“唔，怎么了？”还在睡梦中的青年眨巴着眼睛，看到叫醒自己的人，抬起头，把因为趴睡而麻痹的手臂抖了抖，又伸了个懒腰，才算是清醒过来，“几点了？”

“七点了，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去考场。”余渚渊合上书，他一夜未眠，精气神却比后来支撑不住睡着的白鹭羽还要好。

闻言白鹭羽马上起身洗漱，他借用SIT的卫生间简单清洁，急匆匆地跑到书桌前，扯过桌上的腰包，把里面的工具全部抖落出来，换上考试专用的传输笔，又把平顶帽一戴，盖住自己蓬乱的发型：“那我走了。”

余渚渊冷静的看着他，用手把白鹭羽的帽子整理好：“一路顺风。”

这几天白鹭羽一下班就会来SIT复习，他也会把工作带来这里，白鹭羽背书的时候他就处理公务，两个人静静地待着，倒生出一股太平祥和的气氛。

白鹭羽正巧赶上公交，上车后他才想起来，还没有跟余渚渊道谢呢。他把这几天复习的重点都仔细盘点了一番，点开虚拟网的消息页面，找到那个昵称是“。”的人，发送消息：“谢谢你这几天的帮忙，现在我特别有自信，肯定会过的！”

余渚渊正要和斐绰回公司，就收到白鹭羽这条消息，冷漠的嘴角立刻就勾起一丝弧度。

斐绰看到他这副表情，不解却又不愿意提起白鹭羽：“余先生，上个月资助的筑梦师工会邀请我们参与此次考核，要帮您回绝吗？”

“不用。”余渚渊上车，似乎是想到什么，重新规划了语言，“告诉工会，等下午考试结束出分，我过去给他们颁个奖。”

斐绰坐在前面的驾驶座，悄无声息地捏紧了拳头，半晌，轻轻的松开，状若不经意地提起：“余先生好像很中意白鹭羽。”

“他很有趣，不是吗？”余渚渊的有趣超出了常人理解范围内的有趣，毕竟他们身边的阿欢和邵航都要比白鹭羽活泼的多，论长相也有颜值顶级的唐卿在，一个普普通通的白鹭羽，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能让余渚渊在意。

斐绰把悬浮车改成自动驾驶，划开虚拟屏给余渚渊发了一份资料。

是白鹭羽的资料。五年前，他刚出狱，属于三无人员，无钱无知识无道德，甚至连智能表都丢弃了逃往红城，后来他重新回来，仿佛洗心革面了一样，登记注册新的智能表，还凭借一手修车技术成为汽修厂的工人。

余渚渊的手不断地在这份简短的资料上滑动，他边看，眉头就皱得越深，正当斐绰心里暗自得意的时候，余渚渊开口了：“斐绰，私自调查公民的**是违法的。”

“余先生！我不是……”斐绰神色紧张，就连说话也开始结巴。

“不会把你扭送星际刑警的。”余渚渊点击资料保存，心不在焉地看着路边的风景，“好好做事。”

斐绰噤声，恐怕是在懊恼自己的所作所为。余渚渊看着公交车上努力背书的白鹭羽，怎么也无法跟资料上那个无恶不作的人联系起来，精致的悬浮车往另一道飞速驶离，渐渐地，也和白鹭羽乘坐的公交车拉远了距离。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余渚渊垂下眼帘，靠在柔软的皮制椅背上小憩，若是白鹭羽以后又旧病重犯，大不了他亲手把他扭送到牢里。

而在车上兢兢业业背书的白鹭羽，根本想不到，前几天还被他视作老师的余渚渊此刻，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把他送进牢里！

“考生白鹭羽，考试号1789，请入场。”

考试的地点在南区的一处教育考试院里，考场里甚至还在装修，各处的牌匾和挂画也尽是筑梦师的相关信息，正巧白鹭羽这几天恶补筑梦师的知识，也就对考试院里的装饰各位感兴趣。

有几个女生似乎是认识的，坐下后趁考试没开始，窃窃私语：“诶，听说这里要改成筑梦师专门校，是不是真的呀？”

“当然是啊，听说是有企业家资助的！”

“啊，那个企业家帅不帅，年轻嘛？”

“这还用说，他可是……”

严肃的考官板着脸背手走近考场，考生们马上就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只见那个人伸出手，一根黑色的教鞭就有规律地点在桌子上，他毫不客气地冲考生们宣布考试规则：“一，考试中不得离开座位；二，考试中不得交头接耳；三，考试中不得出现做弊行为。”

白鹭羽正巧坐在第一桌，和考官隔得很近，他看向考官，发现这位年轻考官的下巴，有一道和自己脖子一样的伤痕，但是对方的伤痕更浅，如果不是他仔细观察，很可能就忽视了。

感觉到白鹭羽的目光，考官很快就转头看向他：“可怜巴巴地盯着我也无济于事。”

白鹭羽尴尬地点头，撇过脸不再看考官。

钟声缓缓敲响，每个人的桌上都出现了一面虚拟屏，考试开始。

注册筑梦师的考试分为笔试和实操，笔试是最容易过的，大多数人好好准备几个月都能够顺利通过，关键的考试科目在于实操，能够在梦境中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并对梦境作出干涉，才有资格成为登记注册的筑梦师。

白鹭羽虽然没有细水长流地复习，但是根据余渚渊帮他恶补的几个晚上，勉勉强强地把试卷填满了，等到考试结束的钟声敲响，每个人面前的虚拟屏就刷刷亮起了灯，绿灯是过关，红灯则是不及格，无法参与下午的实操部分。

但惊奇的是，整个教室里的虚拟屏，全都亮起了红灯。

什么情况？白鹭羽看着自己面前的虚拟屏，难道他这个班全都是“差生”？应该不会这么巧呀。

因为考试结束，大家的智能手表也都恢复了信号，有人眼疾手快地开始查询答案，立刻举手示意：“报告考官，这个分数不对！我的答案是过关了的！”

“我的也是！”

“我明明及格了！”

考生们叽叽喳喳地抗议，而白鹭羽也把自己的答案和考卷比对了一下，65分，应该及格了。

考官面色不虞地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考生，又一次按下信号封闭仪，出门简短的播了个视讯通话，很快，他就又晃动着黑色的教鞭回到考场：“有人在此次考场恶意作弊，本轮考试取消。”

“什么？！”

“我复习了很久的！”

“那岂不是要再等一年！”

考场顿时沸腾一片，每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到了，尤其是那些辛辛苦苦准备了一整年的考生，要知道注册筑梦师的考试每年才一次，失去了这次机会，还要苦苦等待一整年。

“安静。”

考官的气势震慑了所有考生，他们面面相觑，又不甘错失这次机会，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瞪着考官，

考官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之后，又出去重新打了一通视讯，才姗姗来迟地对考生们宣布：“各位很想今年就通过考试对吗？”

“当然！”人群中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回答道。

考官满意的微笑，把虚拟屏投放到大屏幕中的黑板：“那么就来一场随机测验吧——”

“由于笔试有人作弊，为避免下午的实操考试也有投机取巧的人，组委会评定，将实操考试调到早上来考。”白衣考官笑眯眯地说，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下考生们不说话了，他们不怕笔试，最怕的就是实操，毕竟是筑梦师，最先要做的就是能入梦，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入梦的过程中直接一觉睡到天大亮呢？

不过考官才不在意这些考生的想法，他直接把下午的考场规则发送到虚拟屏上：“十分钟后，我们会让组委会的人开启一场梦境，你们要做的，就是进入这场梦境，找到那个作弊的考生。”

往日的实操考试，都是让每个教室的考官和考生们共同入梦，考生只需要找到考官在梦境中隐藏的东西就可以了，但是这一次，却变成了要抓出作弊的考生，有些人不理解，闷闷地问：“可是对方如果没有入梦的话……”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考官抬眸，“虽然作弊者的手段不能跟你们说，但是我保证，这家伙绝对能入梦。”

“难道你们已经知道是谁作弊了吗？那为什么还要我们去找。”

“当然不是，作弊者很狡猾，暂时还无法得知他姓甚名谁，但是为了成全你们过去一年的准备，我就特意申请了提前考试。”考官咧开嘴，“怎么样？同意参与考试的可以上来按手印了，不同意的直接出门左转，恕不远送。”

虚拟屏亮起了一份协议，只要在上面按下手印，就代表同意考试。

白鹭羽毫不犹豫地起身，在协议的右下方按下自己的大拇指，考官有些惊讶，淡淡地问他：“这么果断，不后悔？”

白鹭羽仰头微笑：“我答应了别人，要持证上岗。”

啊啊啊啊啊我忘记放存稿箱了，不过还好想起来了。

考试终于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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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考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