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真相只有一个!

崔成败瞠目结舌:“你们这是?”

师白薇抛给她一个wink:“说来话长,等这边事了解了再解释。”她手往空中一伸,空中稀薄的灵气在她手中汇聚织成一件光华粲然的外袍。

她给崔成败披上,松散地系好腰带,抬手打了个响指,烈火如利箭刺穿了继续往破损结界内咕涌的魔物:“还真是难缠。”

师白薇抬头看天上修补结界的许折英:“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眼前结界在许折英眼里早没有当初那么复杂,“构造的万层结界在万年间本就只剩下了十层。这次魔物潮更是直接消减到了一层,就算是修补好了结界,我们离开后也难免会出现再次破损的情况。”

“那怎么办?”师白薇也没歇着,她手中燃起的小小火焰,火星子像是蒲公英的飞絮一般飘入周围伤者的体内,温热的火光融入皮肤,以一阵强悍又迅猛的作风将伤口愈合。

许折英补完破损的结界,扶着一同修补结界的张天守降下:“先把周围三百里的魔物解决掉,然后趁它们再聚起来攻击之前去天堑沟找到徐云中,再直捣黄龙,去老巢解决掉灾厄。”

师白薇扶起张天守另一只手臂:“也只能这样了。”

张天守真元亏空,他靠着树木坐下摆手表示不需要治疗:“力气省着点用,我老头子身子骨还硬朗着呢。”他咳了两声看过来,“李师兄说得不错,你们注定要成为破局人。”

许折英蹲下来:“师尊他还有说什么吗?”

张天守瞅她一眼:“师侄,我话先说在前头,你听了千万不要激动,不要做傻事。”

许折英心中隐约知道了什么:“我不会的。”

“那好。”张天守咳出一口瘀血,抬手将血迹擦去,“那日你昏厥过后,我们守了几日要塞还是未能守住,李师兄以身为盾护住一时,但还是没能拖延多少时间。我们当时兵分两路,早离开的一队退居芙蕖洲守卫,后撤的一队去的幽兰大山。只不过现如今与幽兰大山断了联系不知那边情况如何,还请你速速前往探查。”

许折英早有预感,她早就知道剑尊的结局,此刻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有些懊悔,如果再早些醒来,是不是情况就会不一样?很多事情都能够在变得糟糕前解决。

师白薇搭上她的手,许折英回神,她安抚地拍拍师白薇的手背:“没事。”

张天守抬眼看师白薇,她身上浓郁的魔气在这芙蕖洲里太过扎眼,周围众人饶是有被她救治,却畏惧于她身上魔气滔天不敢靠近。

“师小师侄。”张天守看向她。

师白薇乖乖应声。

“事不宜迟,你们得尽快动身。你的境况比许师侄还要糟糕,虽不知你为何入魔,可是正道已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我道你为了世人出手是为大义,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想,你若回来纵然是好事,可如果正道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你还可以去魔域。”他叹了口气,“前提是,魔域能让你们生存下去。两道关系水火不容,目前虽是携手抗敌,可积累万年的隔阂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师白薇点点头,她在花苞里沉睡期间预想了很多方案,她也想回正道,可是事实却不容忽视,她想得越多,越是清楚——她回不去正道了。

她将一颗火种种入张天守体内:“张师叔,多谢您提点。这颗火种能供您暂时撑起这片结界。”

她与许折英对视一眼:“我们会速战速决,尽快将魔物解决掉。”

许折英起身欲走,张天守却喊住她,他面上有些迟疑:“许师侄,你附耳过来,我有要事必须告知于你。”许折英凑过去,张天守说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事实真摆在眼前却有几分不真切,牺牲了那么多人才换来一个真相,她忍不住扼腕叹息。

张天守神色凝重:“此事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我和李师兄当时也只是推测,毕竟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若不是紫芽真人有问题,我也不敢确认。”

许折英站起来,对着张天守行了一礼:“多谢师叔告知,我心中有数。”

她手中柳条朝外一指,霎时间天寒地冻,剑气呼啸而去,寒冰突兀地出现在地表,将拍击结界的魔物尽数冻住,寒冰仍旧在蔓延,将不知退缩一浪更比一浪高地要击破结界的魔物冻成了一座宏伟的巨浪冰雕。

凝结的冰棱一路朝着外部扩散出去,肉眼可见之处尽是一片冰原。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仿佛要将天地都冻结。

许折英手中柳条再轻轻一点,结界外动成冰雕的魔物顿时粉碎,凹凸不平的冰原上刺出密密麻麻的冰锥,晶莹剔透的冰晶强行构筑出一道蜿蜒曲折的防线。

众人大气不敢出,谁都不知道她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强大,纵使百般疑惑,却无人敢问,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折英牵着师白薇踏上剑气凝成的飞剑朝着幽兰大山而去。

再快!再快!再快!

周围的景色被模糊拉长成了一段段交融的线。

师白薇有些好奇:“他说了什么?”

许折英猛地一个加速:“卧底。正道内最大的卧底!”

师白薇瞪大了眼。

在《松山云雾录》里,这个卧底直到最后都没有被揭露,她跟许折英吐槽过,跟室友吐槽过,甚至许折英的室友也跟许折英吐槽过。然而这么一个天大的坑放在这里却什么填坑的迹象都没有,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卧底对侯秦长老伸出了橄榄枝,企图策反他背刺剑尊被对方严词拒绝,他虽对剑尊的天分分外嫉妒却坚守本身道义与底线绝不与黑恶势力同流合污,可惜真相就在侯秦长老和祝枝歌即将将一切隐藏的秘密曝光未果身死之后被彻底掩埋。现在的侯秦还在芙蕖洲与同伴并肩作战做着最后的防线,因而未曾接触到真相也不曾死去,然而知道了真相的剑尊却还是为此送了命。

命运仿佛写定了似的不会容忍任何更改,哪怕是曾经威震天下的剑尊,哪怕是这天下一等一的强者,最后却又这样轻巧死去。这是何等的阴差阳错和可笑!

“是谁?”她恨得有些牙痒痒。

许折英说出了一个名字。

浩瀚剑气在众人预料之外降临幽兰大山,寒冬似乎随着而来。

天上凝聚的剑气如倾盆暴雨,绵密如针的剑气刺入地表汹涌的魔物潮流。

起先它们并不在意,漆黑的河流撞击着已经损耗的结界,那几根细针似的剑气对它们并无影响。旋即,一阵爆炸在粘腻似沥青的魔物中炸开。

它们有一瞬间停顿,这些似乎有了神智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旋即躁动起来。

许折英可不会等它们拧成一股绳来对付自己,当即抬手挥出一剑,浩瀚剑气从天而降,以无可抵挡的摧枯拉朽之势将试图凝成蚯形兽的魔物潮灰飞烟灭。

幽兰大山前线守卫的弟子手都有些抖。

自紫芽损坏芙蕖洲与幽兰大山通讯并毁去芙蕖洲结界后,一直在人群里抱怨工作繁琐的漱梦真人也迅速出手了。众人一直当他是个草包废物,不曾对他多加防范,谁知他居然对重伤的宿鳞将军和裴微将军出手。

破虏营驻扎于幽兰大山许久,别的门派也派了弟子过来,可此处出力及伤亡最多的却还是破虏营。

漱梦常年以讨人嫌的丑角形象于众人眼前露面,时间越长,众人越想不起他当初是以什么而出名的。

末法时代药宗门徒散尽,药典在漫长时光中遗失殆尽,剩下还存有一些药方的修士便整合成了一个新的门派,于清崖谷开宗立派,改称丹修。

药宗分支众多,微尘时代单算遗留下来的几支独苗也算是涵盖甚广。

而漱梦在一众丹修里出名便是得益于——他主攻精神。

用造梦的方式来排解修士走火入魔的痛苦,因而即便他人品存疑,众人却不得不将他捧上高位。

正是这样一个似乎一眼就能看清城府的跳梁小丑,却成了隐匿于人群中最好的刀。

主将被背刺重伤,大部分前线弟子被扰乱神志互相残杀。

幽兰大山的结界是由专司结界的天机阁造就,魔物一时半会想要从外突破并不容易。

从内部自相残杀才是最快瓦解防御的方法!

他织造着众多糟糕的幻梦,将人引入歧路,火光与血光在山野蔓延。

神志尚清醒的众人突破被他操控的修士杀到他眼前。

柏斓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砍下他的头颅,那滚动的罪人之首上还残留着诡异的微笑。

幻梦散去,可众人还未从残留的噩梦里醒来,魔物便已逼到眼前。

赶去前线救援的人数不过尔尔,眼看着结界就要破损——寒意与剑光降临。

蛮横凶悍的剑气直接将周遭魔物绞杀。

许折英没时间去与其他人寒暄,她站在结界外,抬手起势,剑气便凝结在柔韧的柳条上。

柳树的枝条不过小小一圈,此刻却丝毫不逊色于世间最好的利剑。

她以最简单的招式迅速荡平的仍残留在此处的魔物,走进结界里将裂口补上。

短短一瞬,师白薇已经将患者救治过一轮了。

宿鳞将军和裴微将军本就吊着一口气,硬生生被拉回人间。

赵拾遗面色苍白,变故来得太快,他几乎要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葬身于此了,可老天居然让他们等到了救援,他面上满是惊愕,看着许折英手执柳条赶来:“许师侄,你这是……”

话音未落,数道剑气直接贯穿四肢将他钉上巨木。

阎萝问忍不住喝止她:“许师妹快住手!”

苍穹派的弟子生怕她走火入魔对自己人动手,都冲上来要拦她,被突然刺出的冰锥拦住去路。

“糍粑,随我来!”洛雁手中抚琴,作势要跳上妖兽脊背,却被师白薇拦下。

洛雁不敢置信地看她:“白薇师妹?!”

“看着吧。”师白薇冷冷看向被钉死四肢还在不断挣扎的赵拾遗。

许折英勾勾手指,一个乾坤袋从赵拾遗怀中飞出来。她指尖微动,一枚纳戒就从乾坤袋里飞出来落到她掌心。

许折英将纳戒带上,看着赵拾遗面上那副道貌岸然的假面逐渐除去,她冷声道:“该物归原主了,赵拾遗。”

赵拾遗面目狰狞,他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没有那东西全都得完蛋!

“还给我!”他不断扭动挣扎,伤口血水沁湿了冰棱却毫无察觉。

有人惊呼:“看他的创口!”

随着血水冒出的还有黑色的粘液。那东西众人再熟悉不过了,他们在赵拾遗的领导下与它以命相博过。

那么身先士卒的大能前辈居然也是卧底,本就摇摇欲坠的信任所剩无几。

从伤口涌出的黑液开始蠕动,不待许折英出手,师白薇先一步将它烧干。烈火中,那些东西发出惨叫,让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汗毛倒竖。

“让我们从哪里开始说起好呢。”许折英冷眼旁观不断流出的黑液被烧,“就从你算计我师尊开始说起吧。”

“众人皆知,当年我师尊途径魔域救下身受重伤的林纸月将她带回苍穹派,却并不知道,当年我师尊去魔域是为了赴齐昭魔尊的酒宴,正魔两道当时并未达到撕破脸皮的地步,却也未好到能光明正大的去往魔域。于是他趁月色出门却被你发现,你二人为此事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我师尊叫张天守张师叔来拖住你,自行前往赴宴。”许折英摩挲着纳戒,这枚纳戒物归原主并非假话,这纳戒本就是她在末法时代时请人铸造的,为的就是必要时保证正道巅峰战力在问道峰,纳戒里有她誊抄的剑谱,分门别类的放在不同的空间,得到纳戒的传承者会获得开启剑谱封印的权限,从而获得已经在现实遗失的剑谱进行学习。她除牡丹楼改写历史走向的第二手准备便是通过这一代代师徒传承,将提升实力的方法传下来,即便牡丹楼出现意外,也还有力挽狂澜的可能性。

许折英抬眼看仍不死心仍在挣扎的赵拾遗,她也曾怀疑过对方,却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以至于错过了许多挽回的机会:“只是我师尊天真地以为摆脱了你的纠缠,却不想在与你追逐间他早已偏离原定路线,于是'意外'撞上了荀戬谋害'林纸月'。”

“那时候的林纸月早就换了个芯子了吧,只是荀戬那厮蠢笨不堪看不出来。你们同为灾厄做事,但却并不齐心,荀戬'意外'发现'林纸月'也是早就策划好的,无论这个小喽啰死不死,都不会影响到你们的计划。甚至可以说,他死了,'林纸月'反而更能毫无破绽地回到苍穹派。”

“可是他成功逃走了,所以在魔域围剿叛徒时,哪怕他那么没用和愚蠢却成为了去获得魔域最高之位的独苗。你们暗中力保他上位,让他获得枷锁,将魔域推进火坑。没有比头脑简单又性格低劣的人最好的操控的傀儡了,他会顺利地引爆埋藏已久的怒火,你们只需要暗中推波助澜就可以了。”

“可是魔域那边的计划顺利进行,你这边情况却不顺利。我们阴差阳错揭发了魔域的异状,你们便令'林纸月'去杀害朱鹮。只要朱鹮长老死去,便没有人能缓解我师尊身上的毒。我一直都想不通卧底是怎么精确戳中每个人的痛点的,现在想来,如果他就在我们身边时时刻刻揣摩着我们的性格,深知我们每个人的习惯,要一击必杀简直太容易了。”

“你用留影珠引朱鹮去垂花堂,意图想用'林纸月'一条命毁去潜入垂花堂所有人和证据,却不想朱鹮临死前还是发现了异样并将小辈救了下来,将真相公之于众。情况于你再度不利,于是你另想办法,借由我师尊暗示我提议派出一队精锐去魔域探查,至于他们能不能活着回来、探查结果是什么并不重要,他们的命只是你用来拖延时间外加洗清自身嫌疑的代价罢了。你察觉到我已无法被继续拖延下去,于是告知漱梦我会前往清崖谷,待我取得蛊虫后,你们便明白我这边有提罗一族后人这张底牌,遂立即通知荀戬引爆前线蛊虫。”

“当然了,哪怕我有蛊虫解药药引对你们而言也完全没有威胁,毕竟,前线负责医疗的紫芽是你们的人。”许折英神色阴蛰,看起来完全没有正道之人的作风,此刻却无人敢指责她,事实就摆在眼前,她说的不过是被人为掩盖的真相罢了。

寒霜逐渐盖过烈火覆上赵拾遗的身体,许折英一步步走近他:“你应该很恨我师尊吧。如果没有他,纳戒就会落到你手里,你继位后会立即毁去纳戒里所有的剑谱与卷宗,确保这世间不会再有能与灾厄抗衡的人出现。于是你们这群人奸便能踏着他人的血肉做着飞升的白日梦,吸着天下人的血来满足你们肮脏的愿望。”

“只可惜,”赵拾遗整个人都被冻结,许折英手掌摊开,再用力一握,赵拾遗整个人便与冰霜一起化为齑粉,“也就到此为止了。”

灾厄其实蛮会玩的。

如果这算是一个大型阵营战,先处理掉奶妈(能拉拢的拉拢,拉拢不了的噶掉),再给高输出的DPS上足debuff等奶妈驱散负面的速度赶不上掉血的速度后集火把DPS噶掉,有血厚的T(和尚)就放小兵去耗干对方的血条,剩下的脆皮们没了奶妈就可以随便乱杀了。

可惜你是个挂逼在这嘎嘎乱杀,别人也能开挂把你ban回去。

漏了几个字,改一下。

好像忘了说了,林纸月会跟朱鹮闹别扭最后跑去魔域其实是赵拾遗一手策划的。因为朱鹮是正道里铁骨铮铮的女儿家,要她叛变的概率为零,但是年纪小又性格冲动的林纸月就漏洞百出了,她与她师姐关系要好,但架不住更有威望看起来又道貌岸然的师兄常年明里暗里的离间,以至于最后酿成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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