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城,不设宵禁,名人侠士众多。江湖中盛名的四大家族都住在城中,分别是东边太叔家,太叔剑法堪称一流剑法,那些想学剑的人都变着法的去太叔家求学,但大部分皆被赶了出来,原因是太叔家只收十八岁以下的少年,且要求完全没有任何武艺的白纸之身。
北边胡家是无任何武器傍身,靠赤手空拳扬名整个江湖。祖传胡家拳,江湖排名第三的拳法。胡家徒子徒孙且皆是些牛高马大,身材魁梧的壮汉,一般人进不了胡家。
南边柳家擅长心法,江湖上盛名的混元心法乃柳家独门秘诀,传说得混元心法者,天下武功,在他之手皆能发挥到极致。只可惜柳家无一人能传承这心法。柳家帮主柳方明亦是鼓励众多侠士练混元心法,传承柳家心法,这样也不至于失传于他这一代。
江湖上也流传着不少冒牌混元心法,不少人为了加强自身武艺去练冒牌混元心法,从而导致走火入魔,甚有因练习不当武功全废者。
西边莫家专门豢养凶兽,当初西蜀城的百姓们是不同意莫家进入城内,毕竟妖兽一旦不受控制便会将整个西蜀城都踏平。奈何莫家在皇室有人保,且莫家也放出话---绝不会放出妖兽吓唬百姓,更不会伤害百姓,他们豢养妖兽只为保护西蜀城和西蜀城的百姓们,这话一出,百姓们皆无言再阻止。
城中能人义士比比皆是,江远棋想引他们去西蜀城,自然就有正义之人救他们于水火。可还未到西蜀城,毒药药效便消失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江远棋猛的惊醒,重重拍了拍祁温,“温狗,起来驾马,他们追上来了。”
自从顾牵机驾马,这马儿便放慢了速度,不知是跑累了还是驾驭它的人不对。这马儿傲娇,而顾牵机温顺,自是驾驭不了。
祁温迷迷糊糊的重复着,“追,追,追,追上来了。”,瞬间清醒,从顾牵机手里夺过缰绳,顾牵机与他互换位置。
他一个狠抽,马儿忽而放声鸣叫,扬起前腿,暴风奔走,马车内众人皆被晃动惊醒。十斤因悲痛过度,晕倒在角落,顾牵机进入车内查看,十斤只是太过悲伤晕死过去,并无大碍。
旁边抱着发热孩子的妇人啼哭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安全,我的孩子,他快要挺不住了。”
顾牵机看着众人再次惊慌的模样,不知如何宽慰,“您别急,马上就到西蜀城了,就能找郎中给您孩子医治了。”
说完默默的出去探探情况,只听祁温吐槽道:“牵机,你这毒效...…”,也太没用了,祁温嘴直,话说一半又怕顾牵机多想,便没再说下去。
顾牵机已然习惯被人说道,且那些说道亦皆是事实。只不过他内心还是非常受挫的。
“没事的,牵机,我那机关术比你练的毒还差,噢,不对,是我更差,唉,也不对。”,祁温想找补,但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顾牵机失落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认真驾马,别说话,他们追的紧,小爷我可不想死在这。”,江远棋认真的查看着后面的情况,所有的心思都在想如何度过这个劫,如何保下这么多条命上,全然顾不上顾牵机心里的挫败感。
骤然,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持剑骑着马与他们擦肩而过,声音沧桑又冷淡,“别停,你们安心往前走,他们就交给我。”
“多谢前辈,日后若有事需晚辈相助,就到西蜀城找江远棋,晚辈定鼎立相助。”
江远棋的声音飘散着整片林子中。
黑色面巾下扯出一抹笑意,“哼,臭小子。”
黑衣人持着发光的剑,借助马背飞身而起,一剑朝首领刺去,首领虽反应快,侧头躲避了,但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黑衣人趁机将后面几名下属踢翻在地,这速度都不够下属们反应的时间。首领本想与他一较高下,但此时的他余毒未了,且这黑衣人武功极高,即使他没有中毒,都很难打过他,便识相地带着下属们撤走了。
江远棋探头望着后边漆黑的树林,皱眉思索,那黑衣人身上总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他又说不出是谁,罢了,待他们有缘再见的时候,他定要拜他为师。
从死神手里逃过一劫,江远棋等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西蜀城夜市热闹非凡,灯火辉煌,各种新奇玩意,无比引人瞩目。江远棋等人下了马车,只剩十斤还晕倒在马车角落。
“这,哪里有郎中啊”,抱着孩子的妇人看着这闹市,一脸愁容。
其他人亦是畏畏缩缩,到底是没见过这么大的世面,难免会不知所措。
“往前走三百米,在那个拐角处,便是医馆了。”,顾牵机为妇人指着路。
妇人一脸迷茫,以前都是在那沙漠中的一隅过着朴实无华的日子,小村落里面也是有郎中的,只不过逃亡的时候大家都各自散开了,这下突然到这么繁华热闹的地方生活,让他们无比茫然。
“小江,你看我们到底是没在这里生活过,况且我们连来都没来过,这,我们以后要如何生活下去。”,古叔亦是手足无措。
他已年迈,前半辈子都在那沙漠中平静生活,怎能适应得了城中的热闹。
看着妇人老人孩子都可怜兮兮的模样,顾牵机着实不忍心将他们扔在这。便和将远棋商量着不如带他们回丰柳镇,可江远棋不想再淌这趟浑水,拒绝了。
他将他所抢来的银两都分给众人,唯独留下了云姑的半袋银子,准备等十斤醒了全还给她。经历了一番生死,他也想明白了,这种抢银子的混账事做不得。万一被他爹发现了,他爹定是对他失望至极,那他和他爹的关系就将会更僵。
江远棋拱手道:“各位,江远棋之前的混账之举,看在今日我们努力将你们救下的份上,请原谅我们,那我们便就此别过,各自保重,江湖再见。”
说完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看着十斤那单薄的背影透着悲伤,又看了看满脸焦虑可怜的村民们,心里生出一丝愧疚,狠下心来头也不回的进马车车内。
江远棋瘫坐在右侧,双手环抱,打量着角落的十斤,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这一天过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差点就死在林子里喂野兽了,他可真是倒霉。
“江小爷,咱们真的不管古叔他们了吗?”,祁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远棋回过神来,不回答祁温,看着对面低头不语的顾牵机问道:“牵机,若我们将他们带回丰柳镇,我们怎么安排他们,怎么和鱼镇长说,你可有想清楚?是如实相告还是编个谎话搪塞过去。”
“若是如实相告,我们怎么向自己爹交代,若是说谎,那怎么编,你能保证他们每一个人都能配合我们的谎言吗?我可不想让我爹知道我们所说的上工,竟是坑蒙拐骗。”
“我可以和我娘说,让我娘来安排他们,就说我们回来的路上救下的穷苦百姓,也不算谎话吧。”,祁温说道。
车内两人对视着陷入沉默,顾牵机的眼神像是恳求江远棋带他们一起回去,江远棋的眼神像是在告诉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顾牵机瞪回去:他们本该可以平静的过一生,因为我们的打扰,漠村被摧毁,我们不能弃之不顾,这是道义。
江远棋无奈:可就算今天没有我们,漠村照样会被摧毁。
顾牵机失望的死死盯着他,不再回复。
外面再次传来祁温的声音,“欸,你俩倒是说句话,过了这条小道,就要到丰柳镇了,也不知道古叔他们找到地方落脚了吗?吴婶找到郎中了吗?”
不知是这两句话激起了江远棋的怜悯之心,还是看着顾牵机失望的样子,于心不忍。
“温狗,掉头。”
“好嘞。”
祁温像是早就做好了掉头的准备,快速的调转马头,开心的哼着小调往西蜀城去。
顾牵机这才绽放笑容,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将远棋。
“别这么看着我,小爷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待会到医馆给她也找个郎中瞧瞧。”
江远棋羞耻的侧过脸,他可以在力所能及内救人性命,但他顾不了别人的生活,他一向不爱多管闲事。
他一心就想比武,练混元心法,练绝世武功,成为这江湖中至高无上的武林盟主,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待他们再次回到西蜀城,古叔等人依然坐在原地无助的望着这闹市。吴婶抱着孩子束手无策的哭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皆冷漠的看着他们,无一人上前相助。
在这之前,古叔的确带着他们去了医馆,可医馆的人看着他们穷兮兮的模样,将他们赶了出去。见人们皆嫌弃他们,只好落魄地又回到城门口。
见江远棋他们返回来,古叔哭诉道:“小江啊,不如你们还是将我们送回莫村,我们实在...…”
江远棋看着用衣袖抹着眼泪的古叔,莫名心酸。若是他的父亲沦落至此,他心里得多难受。
顾牵机见江远棋不说话,便先安抚着村民的情绪,并在古叔口中得知医馆不待见他们,将他们赶了出来。
三人对此很是气愤,怎能如此看人,带着村民上了马车赶去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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