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喆再三保证,绝对把讨论组的事烂在肚子里,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她们才开始说正事儿。
阿离:你有没有觉得燕逍和岁岁有点奇怪,就是,有点儿那什么。
陈喆除了帮会集体活动,几乎都不和他们两个组队,一时没想明白哪里奇怪。
陆流云:没有啊,那什么是什么?
温酒铸青锋:哎呀,他们俩整天单独挂YY,你没觉得太亲密了吗?你和燕逍一个宿舍,就没听出来点儿什么?
寒江夜雨:你还指望他和阿离在一起的时候,有心思听其他动静?
阿离:扭捏.jpg
温酒铸青锋都说得这么直白了,陈喆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她们是什么意思。帮会那些女孩子在群里嗑cp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但放在陆兴阑身上,也太炸裂了。
陆流云:他们俩怎么可能,关系好的亲友单独挂YY也很正常吧。
温酒铸青锋:哪里正常了,就你们俩这亲兄弟的关系,燕逍会和你经常挂YY吗?会和你绑定日常吗?做昆仑前置任务的时候,会帮你打小怪捡箱子吗?你们明教那漏油的轻功,他有用双人轻功带你飞过任务点、复活点吗?
陈喆被温酒铸青锋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毛骨悚然,陆兴阑没事儿当然不会经常和别人挂YY;昆仑的前置任务,他不和自己抢箱子就不错了,别说帮他打小怪了;和阿离在一起前,任务点、复活点都是他自己飞,陆兴阑只会用双人轻功把他扔进敌对阵营的复活点。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
陆流云:我有女朋友,干嘛要和他绑定。
温酒铸青锋:是啊,你会和女朋友做这些事,但是和兄弟不会,哪怕是亲兄弟这么近的关系。
阿离:还有一件事,燕逍的苍云号配装大部分都是竞技场装备,他的号还在一叶那里时,战阶装就已经换完了。以前他换完战阶装几乎都不再做日常,可现在他只要有时间,还是会陪着岁岁做日常。
温酒铸青锋:夜雨怎么一直不说话,你有发现什么吗?
寒江夜雨:该说的都被你们说完了,我没什么要说的。
陈喆的脑子嗡嗡的,他紧皱着眉头,回忆他们一起打游戏的片段,想从中找出另一个曾经被陆兴阑特别对待过的人,却发现只是徒劳。
陆流云:不对啊,你们怎么都是从燕逍的角度说,闲心呢?
温酒铸青锋:呃,目前来看,都是燕逍主动找的岁岁呢,不过岁岁也没拒绝就是了。
陆流云:你们的意思是,他一个直了二十多年的人,现在不仅喜欢男人,还想把人家掰弯?!
阿离:大概,也许,是呢[沧桑]
陈喆的心中不适时地冒出一丝狂喜:陆兴阑,你也有追着人跑的一天!
可是你特喵的怎么追的是个男人,这我怎么向姑姑交代?!当初在金台寺给你求姻缘的时候,我怎么就忘记说性别了!
寒江夜雨:你们还没明白,岁岁做的饼干,为什么只有燕逍他们的那一份那么甜吗?
陆流云:你不是说你的那一份也很甜吗?
寒江夜雨:我当时说的不是饼干甜[鄙视]
陈喆本就成了一团浆糊的脑子,被寒江夜雨这么一说,更糊涂了。
陆流云:啊?
阿离:夜雨你居然背着我们偷偷嗑cp!
温酒铸青锋:两个直男……这剧情,有点眼熟哈。
寒江夜雨:岁岁不是直的。
陈喆没想到一直沉默的寒江夜雨,居然还憋着大招。唐璃和温酒铸青锋的震惊程度不亚于他,她们在群里打了一长串的“问号”,问寒江夜雨还知道什么,赶快如实交代。
群里的消息不断地刷新,陈喆直愣愣地盯着信息量过大的群聊,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进去。他感觉自己像一台带不动剑三,而被卡得未响应的老旧电脑,想要打开任务管理器结束该进程,结果任务管理器跟着一起未响应。
温酒铸青锋:你真能藏啊,竟然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我们!
寒江夜雨: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你们没看出来之前,我不能乱说。
陈喆终于从“死机”中醒来,真假先不做定论,眼下有个更重要的问题。
陆流云:之后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任他们发展下去?
阿离:既然他们是互相喜欢,不是皆大欢喜嘛。
寒江夜雨:可这只是游戏,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各自想走到哪一步,岁岁又是个把二三次元分得很清的人。游戏里,他们可以什么都不考虑,仅凭着感情在一起,可现实呢,没有人能一直活在虚拟世界。
寒江夜雨:我一直瞒着你们,是因为不想让外在因素影响他们的判断。
寒江夜雨一口气把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过了很久,才有人在群里回复。
温酒铸青锋:也对,如果他们只是兄弟互gay,大家调侃两句也就算了。既然是动了真感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陆兴阑回到宿舍时,陈喆整个人呈“大”字状躺在床上,听到宿舍门的响动,他侧过身,一双宛如死水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兴阑。
陆兴阑被他这毫无生气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说道:“尸变?”
陈喆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证明自己还活着,他又翻回去照原样躺着。
“不就是晚放假几天,你至于吗?”
“脑容量过载,我要开机重启。”
“重启没用,劝你最好升级硬件。”陆兴阑把一沓A4纸扔到他桌上,说道:“别装死,下来干活,我可不想大过年的还陪你在这加班。”
陈喆想起他们项目的收尾工作,觉得他表弟的个人感情问题可以先放一放。好不容易平复好情绪,一扭头,却看见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陈喆猛地坐起来,背靠着墙,颤抖着声音问陆兴阑:“你脱衣服干什么!”
陆兴阑不明所以地转过身,穿上睡衣的另一只袖子,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陈喆,说:“换睡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陈喆一头栽倒在枕头上,神情恍惚地说:“没事,太累了。”
他真是被她们荼毒太深了。
·
除夕夜,江栩一家人忙活了两三个小时,做了一桌子年夜饭。
随着爷爷奶奶的去世,维系亲缘关系的重要纽带也断了,这几年的年夜饭,都是三家人各顾各的,倒也省去不少麻烦事。
叔叔和姑姑的孩子都已经成婚,大一些的连自己的孩子都有了。姥姥姥爷跟着舅舅一家搬去了更南边的地方。只有他们家,每年都是他们三口,人虽少,气氛却很温馨。
吃完饭,江栩在厨房洗碗,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家庭群的长辈们聊天拜年。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微信的提示音中,还夹杂着Q|Q的消息提醒,估计是帮会群又在发红包。
江栩收拾好厨房,拿起手机回消息。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母亲走到窗边看了一会儿,回头和他们爷俩说:“我们下去堆雪人吧。”
江栩最怕冷,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坐在擦干净的花坛边上玩手机。忽然,一个雪球朝他砸来,一小团雪崩进了他的围巾里。
不远处,母亲手里握着一团雪朝他笑,身后,父亲正在堆雪人的身子。
江栩抖掉围巾里的雪,不满地说:“好冷。”
“你一直坐着玩手机,当然冷啦,快过来。”
江栩看了一眼母亲手里团好的雪球,慢悠悠地走过去。
“你看,他们在打雪仗。”
江栩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群小孩子在雪地里玩闹,他斟酌道:“咱们俩过去和他们打雪仗,恐怕会被人家父母打。”
母亲白了他一眼,转身去帮父亲堆雪人的头。
江栩也走过去,蹲下来抓起一团雪,拍到雪人身上,又抓起一团雪,继续给雪人的身子添砖加瓦。一不小心下手重了,差点把雪人的身子拍歪。
父亲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笑道:“别捣乱。”
小区里下楼玩雪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看到商机,卖起了夹雪球的玩具。
“栩栩,你想要那个玩具吗?”
江栩捡了两根树枝,给雪人插上当胳膊,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被小孩子们围起来的商贩,无奈地笑道:“我想要那个小恐龙的。”
母亲得到满意的答案,开心地拉着父亲去给儿子买幼稚的玩具。江栩把围巾摘下来,围到雪人身上,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燕逍:新年快乐。
江栩点开消息,回复道:新年快乐!
燕逍:在干什么?
岁岁闲心:堆雪人。
岁岁闲心:[雪人照片].jpg
燕逍:好丑,围巾倒是挺好看。
江栩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雪人,坏心眼儿地笑着打字。
岁岁闲心:哦,雪人是我爸妈堆的,围巾是我的。
燕逍撤回了一条消息。
岁岁闲心:?
燕逍:都好看。
岁岁闲心:呵呵。
陆家老宅,巨大的落地窗前,举着手机的陆兴阑笑出了声。
陆兴晖走过来,从背后拍了他一下,问道:“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陆兴阑放下手机,依旧笑着回道:“和朋友聊天。”
“女朋友?”陆兴晖说着,瞥向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
“不是。”陆兴阑双手交叉抱臂,手机屏幕倒扣在手臂上,“你不去陪爷爷下棋,找我干嘛。”
陆兴晖不欲深究,伸手揽着陆兴阑的肩膀,把他往室内带:“老爷子说了,今天要是没人能赢他,明天家里的小辈儿都没压岁钱拿,这不,找你救场来了。”
陆兴阑的围棋是跟着爷爷学的,他也没把握一定能赢。
棋局正僵持着,陆兴阑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点开消息,是江栩给他发的一张照片——花坛的边缘,摆满了用玩具夹出来的小恐龙,咧着大嘴朝他笑。
岁岁闲心:我堆的。
燕逍:嗯,用模具把雪从地上夹到花坛上,真是辛苦了。
岁岁闲心:[刀][刀][刀]
正在思索下一步棋该怎么走的老爷子,被陆兴阑的笑声引得抬起头,右手无意识地放在棋盘边缘,张口要说什么,却被坐在一旁的孙女打断。
“爷爷,你这一子下在这里,就不能改了哦。”
“嗯?”老爷子看向棋盘,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手里的棋子放下了,“这不能算,我没想下这里。”
陆兴阑拦住爷爷要收回的棋子,笑道:“爷爷,落子无悔。”
堂妹和堂弟两个小机灵鬼,一左一右抱住爷爷的胳膊,撒娇道:“您不能反悔,三哥赢了!”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拿他们没办法:“好好好,你们三哥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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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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