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余晖洒在广阔的田野上,金黄的麦浪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在夕阳下泛起层层细浪。远处的山峦被夕阳染成了温柔的紫色,山脚下的村落升起了袅袅炊烟,与天边的晚霞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宁静而祥和的田园画卷。
“二公子,马上就要天黑了,前面是一段山路,我们要不要等到天亮再过去?”左鸣远眺一阵,根据经验判断,待他们走入林间时正是夜色最浓之际。
“继续走吧,若是有人埋伏,即使我们晚上在这田野间,也会有人来袭。”游胤辰掀起车帘,也看向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岚,“况且,我们路途尚远,若是走走停停,便不知几时才能抵达。”
“是。”左鸣得了命令,继续向前行驶。
“游二公子说了这么一大段,还不是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如雪盘腿坐着,刚刚调息完毕,便听见游胤辰的话,忍不住开口戏谑道。
“难不成,你害怕了?”游胤辰看她恢复了精神,听出她打趣的意思,不由笑问道,“你好些了吗?怎么感觉你最近格外容易疲累?”
“不知道,许是这些日子和你一起,睡得太晚了。”如雪晃了晃脖子,揉了揉肩膀。
“咳咳……”温乐清轻咳了两声,“两位,知道你们情谊深厚,但能不能考虑下其他人的感受呢?是吧,阿晟。”
“嗯。”林晟假寐着,随便应了一声。
“你们想哪里去了?我是说晚上练习吹笛子,练的太晚了。”听着这两人的反映,如雪赶忙解释道,可还是躲不开温乐清嫌弃的眼神。
她还想辩驳两句,但看游胤辰唇边也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没事,届时你将‘庄生晓梦’奏起,把他们都引入梦中,看他们还说什么。”
“所言有理。那还等什么,把你的白玉骨瑶借我吹吹?”如雪笑嘻嘻地凑近身边的游胤辰。
闻言,游胤辰面色陡然严肃起来,“车内还有其他人呢,要不算了?”
这两人的话语,令车内另外两人面面相觑。
“拿来。你昨晚还说我进步很大呢!”如雪伸出手,做着要抢夺的姿势。
游胤辰向另外两人投去求助的眼光,可另外两人却如同看好戏一般,视若无睹。
行,给,只是希望在作的诸位不要后悔。
当然呢这只是他心中所言,想着便拿出骨瑶,如雪一把拿来,害羞而谦逊地说道:“献丑了。”
第一声,尚算正常,可……
笛声如同夜猫的哀嚎,刺耳而尖锐,穿透了宁静的天空,让人赶车的左鸣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每个音符都像是被扭曲了一般,失去了应有的和谐,它们在空气中碰撞、摩擦,发出的声音让人牙酸。
车内的三人脸上的表情逐渐痛苦,温乐清丝毫不给情面地捂住了耳朵,想要逃离这折磨人的音波。就连天上飞过的鸟儿也似乎被这笛声所惊扰,发出了不安的呜咽声。
然而,吹笛者似乎并未察觉到这股不和谐,依旧自顾自地吹奏着,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最终,那笛声在一阵不协调的**后戛然而止,留下了一片死寂。林晟和温乐清再次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等待有人打破这尴尬的沉默,而如雪则一脸茫然地看着手中的笛子,疑惑着为何无人鼓掌。
“怎么样?”如雪此刻像是一个等待表扬的孩子,充满期待地看向车里的每一个人。
“很好,已经能把一首曲子,吹完了。”游胤辰拼命从刚刚的“噪音”中挑选出夸赞之词。
“嗯,好……”当灼热的视线,望向林晟时,只因这视线太过滚烫,以至于他无法回避。
“没了?”
“没了。”
在场的人,除了如雪本人,恐怕都知道林晟已经尽力了。
“你们两个耳朵是不是有问题?这么难听,你们怎么夸得出口……”温乐清才不愿意随他们那样,说着违心的话,“如雪姑娘,你这吹笛的水平,若是有一点点你武学的造诣,都不至于如此难听。”
“这么说……”如雪竟破天荒的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是承认我武艺了得了 ?”
“我什么时候说了!”温乐清真没想到,如雪还能在如此尴尬的境地,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好了好了,还给你吧。”如雪把白玉骨瑶朝游胤辰怀中一丢,“我知道很难听,我会继续努力的。接下来,游二公子,不如你给我们吹一曲,让我们洗洗耳朵如何?”
听到如雪这个建议,温乐清立马精神了起来,包括正在赶马车的左鸣。
“好。”游胤辰其实正有此意,毕竟刚刚那段骇人的声响还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乐音响起,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淌,高音清脆悦耳,像是清晨的露珠在叶子上轻轻滑落,低音则深沉而富有磁性,像是能触动人心灵最深处的弦。
笛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与星辰对话,与微风共舞,让人心旷神怡,置身于梦境。
夜色笼罩着山间,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地面,幽静的林中不时传来风声,伴随着偶尔的鸟鸣。这条山路,四周空寂,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行人的脚步声和车轮碾过的沉闷声响。
马车徐徐前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隐约的紧张感。随着地势愈加陡峭,周围的树林逐渐茂密,气氛也变得愈发压抑。
微风钻进车内,带着一丝凉意,却透出一种说不清的寒冷。
骤然,一阵异样的风声破空而来,像是利箭破风的声音,划破了夜色的宁静。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前方驾车的左鸣突然勒住了缰绳,马匹发出一声嘶鸣,马车猛然停下。紧接着,四周的树林中窸窣作响,潜藏着无数双冰冷的眼睛。
“有埋伏!”声音未落,四面八方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黑暗中数十名蒙面人从林中蜂拥而出,个个持着长刀,步伐迅猛,直奔马车而来。
袭击来的如此突然,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前方刀光闪烁,如雪的目光冷然,她双手一挥,瞬间拔出了双剑,反手握紧。
寒光闪现,她的脚尖轻点,身形如电般冲了出去。
游胤辰则将白玉骨瑶紧紧握在掌中,按动机关,“咔嚓”一声,笛子瞬间化为一柄修长的白玉剑,剑光寒冽,锋芒毕露。
此时,温乐清也已经摆开架势,手中的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鞭影如蛇般灵动,向着四面八方袭来的敌人挥去。
长鞭甩出,带着刺耳的破风声,震得对方攻势稍缓。
“保护阿晟!”温乐清朝林晟一声喝令,目光迅速扫过身后,发现林晟已退到马车一侧,手中握着一柄小巧的匕首,神色紧张却坚定。
她心中略松一口气,却丝毫不敢大意,手中的鞭子挥动得愈加凌厉,挡下了几波突袭。
林晟不会武功,但他很快判断出这些刺客的意图——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要抓走他。眼见几个刺客悄无声息地逼近,林晟心中一沉,刚要后退,一道长鞭已然从他身边划过,抽翻了两个黑衣刺客。
“小心!”温乐清低喝一声,将林晟护在身后,长鞭在夜空中翻转如虹,鞭影飞舞,将逼近的敌人一一逼退。
这时,另一侧的战斗更加激烈。如雪与游胤辰背靠背站立,游胤辰手中长剑舞动,剑光如虹,气势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出,劈翻了数名刺客。
与此同时,如雪的双剑也不甘示弱,左剑轻盈如风,右剑凛冽如电,每一剑出手都精准无比,瞬间击溃了几名敌人的攻势。
刺客仿佛潮水般涌来,却又迅速被他们击退。即便如此,刺客人数太多,三人也逐渐感到压力。
游胤辰挥剑时侧目看向如雪,见她虽游刃有余,但仍能察觉到她眉宇间的几分凝重。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他轻声道,手中的剑招却没有丝毫停滞,长剑如同风车一般挥舞,将几名刺客的攻势尽数挡下。
如雪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手中的短剑灵活地在敌人的刀光间穿梭,冷笑道:“他们目的不明,倒像是故意试探。”
就在这时,温乐清那边又传来几声兵刃交击的脆响。她的长鞭连连挥出,然而,刺客人数实在太多,她不由得有些力不从心。
她回头看了一眼林晟,咬了咬牙,接连挥出数鞭,将来人打倒在地。
“阿晟,别怕,我会保护你!”
长鞭再次甩出,抽中了敌人手中的兵刃,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晟望着温乐清那纤细却坚韧的背影,心中感动。他明白,自己不会武功,在这样的战斗中只能成为累赘。
但当他看到如雪与游胤辰并肩作战时,心中那股无法抑制的倾慕与不安又涌上心头。
忽然,原本围攻如雪二人的黑衣刺客突然改变了进攻路线,转而从侧翼直扑向林晟。
温乐清面色一变,急忙挥鞭抵挡,但对方却已近在咫尺。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际,忽听得一声清脆的破风声,一道寒光从黑暗中迅速掠过,刺客手中的刀猛然一顿,手腕一震,刀落地,随即倒在地上。
是“云动霄雪”。
她趁着游胤辰挡住敌人的片刻,反手发出一记暗器,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刺客的要害。她冷冷一笑,身形如燕,迅速掠过林晟与温乐清身边,双剑翻转,逼退了其他几名靠近林晟的刺客。
温乐清心头一震,虽嘴上不说,但眼中已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明明她在保护林晟,可关键时刻救下他的却是如雪。那种无力感和隐隐的嫉妒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刺客们见一时无法得手,纷纷退后几步,显然是在等待新的指令。
而这一间隙,让几人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
战斗并未结束,但如雪、游胤辰和温乐清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他们虽不清楚这些人的来意,看似冲着林晟而来,却不曾尽全力。
像是在纠缠与试探。
游胤辰低声道:“这些人不像是汪可亦派来的,他若真想动手,绝不会是这样的手笔。”
如雪点点头,心中思索着,眉头微蹙:“也不像是蒋仁俊所为。他正筹备婚礼,还向游家发了请柬,何必在此时挑衅我们。”
正当他们思索之际,刺客们似是收到了某种信号,忽然齐齐撤退,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战斗结束了。
林间的寂静再次回归,但空气中的杀意未曾完全散去,好似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只是一个开端,背后仍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温乐清收起长鞭,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如雪,正要开口,却被如雪抢先一步说道:“这些人一无所获便离去,好生奇怪。”
林晟扶着马车边缘,脸色苍白,明显受到惊吓,但神色依旧坚毅。他沉默片刻,忽然低声道:“或许,是有人想浑水摸鱼……故意为之。”
温乐清心中一颤,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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