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天后

五天后....

早晨,李离风、慕晚秋和阿竹刚走出房间准备下楼,就听到楼下两位客人在低声交谈。

其中一人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听说了吗?姚县令家的孙子昨晚遇害了,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全身的血都被吸干了...”

另一人立即凑上前附和道:“这肯定是报应啊!姚家作恶多端,现在连唯一的孙子都被‘食血鬼’找上门了。”

慕晚秋和阿竹闻言立即快步下楼,急切地追问:“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一个肥头大耳的客人回应道:“听说子时发生了事...”

“李兄,我们得马上去姚府查看情况!”慕晚秋转身对李离风说。

李离风却显得更为冷静:“慕兄,现在去姚府恐怕也进不去。县令家出了命案,必定有衙门捕快把守。除了府中的下人,外人根本不可能接近案发现场。”

“那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食血鬼’所为?”慕晚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快让开!快让开!官府捉拿要犯,即刻关闭城门,只许进不许出!所有十岁以下孩童一律带走!”

只见十几个捕快打扮的官差正在街上挨家挨户搜查,见到小孩就强行带走。

一位店铺老板娘哭喊着哀求:“官爷,求求你们别带走我的孩子...”

“事不宜迟,慕兄,我们得赶紧去找姜瓶儿的父母了解情况。”李离风当机立断,带着阿竹直奔姜家。

来到姜家门前,李离风轻轻叩门:“请问有人在吗?”

片刻后,面容憔悴的姜母缓缓打开大门,用虚弱的声音问道:"你们找谁?"

李离风礼貌地说:“大婶您好,我们是衙门的人。有个消息要告诉您,您女儿姜瓶儿可能还活着,而且您儿子失踪的事很可能与此有关。我们想向您了解一些关于您女儿的情况,希望能帮助您找回儿子和女儿。”

站在一旁的慕晚秋听到李离风自称是衙门中人,不由得微微一怔,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位李兄平日里寡言,怎么今日一开口就说出这般话来?这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听到关于儿子的消息,姜母立即将他们让进屋内。

待众人落座后,姜母困惑地说:"我女儿一年前确实回来找过我。都怪那个该死的老头子,整天就知道喝酒赌博,欠下赌债后竟然把瓶儿卖到姚县令家当婢女。我知道她在那里天天挨打受骂,可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无能为力。后来...后来她被姚歂那个畜生糟蹋了,想不开就跳河自尽了...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她...谁知道镇上又闹出‘食血鬼’的事,连我儿子也...”说到伤心处,姜母不禁掩面痛哭。

“您先别太难过。要不是你们当初为了自己把女儿卖给姚府,也不至于酿成这样的悲剧。”慕晚秋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随即又缓和道:“现在我们怀疑您女儿可能还活着,需要您详细描述一下她的长相特征,我好根据您的描述画一幅画像。”

姜母擦了擦眼泪,仔细回忆道:"瓶儿身高大约六尺八寸,身材瘦削,长着一双丹凤眼,相貌随我。对了,她眉心有一颗朱砂痣,这是打娘胎里就有的标记。"

慕晚秋当即根据姜母的描述,研磨铺纸,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个清秀少女的轮廓,尤其眉间那一点朱砂,栩栩如生。

她轻轻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将画像递给姜母过目:“大婶,您看看这像不像瓶儿?”

姜母接过画像,端详了片刻,眼中泛起泪光:“像…太像了,瓶儿和你画的样子大致一样。”

李离风接过画像,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沉声问道:“大婶,瓶儿跳河后,可曾打捞到尸首?”

姜母摇头,哽咽地回复:“瓶儿出事的那天我们都不知情,那死鬼整天不着家,听镇上的人说有人看到她往后山河边走去,后面我去姚家找人,她们说瓶儿不在府上,之后就再也没见她了。”

“您能不能再跟我们说说,瓶儿平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或者常去的地方?”慕晚秋往姜母手中递过去一杯水。

姜母接过后,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瓶儿从小就喜欢去栖梧山的那片竹林玩,她说那里安静。”

李离风和慕晚秋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读懂了心中所想。他们郑重地向姜母行了一礼,道过谢意后,便带着阿竹离开了姜家宅院。

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的背影上,为这段沉重的归途更添几分萧瑟。阿竹双手插在袖中,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脚步不疾不徐地跟在两人身侧。

走出一段路后,阿竹终于忍不住开口:“风哥哥,慕公子,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们说姜瓶儿没有死?她会不会因为太恨她爹娘,连带着也恨上了自己的弟弟,所以才会把阿毛也抓走?可是那猎户家的儿子丢失与这个瓶儿并没有什么联系....”

李离风闻言脚步微顿,手中那玉笛在指间灵活地翻转。

他沉吟片刻,慎重地回答说:“目前这些线索尚不足以证明究竟是姜瓶儿干的,还是‘食血鬼’做的。”。不过若她真的尚在人世,且怀着复仇之心的话,应该绝不会就此收手。我推测她接下来必定还会有所行动,所以我们必须时刻关注姚府的动静。”

慕晚秋微微皱眉,接话道:“而且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姜瓶儿若真要复仇,姚府上下怕是首当其冲。如今姚县令的孙子又出了事,这当中说不定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追问:“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吧。”

李离风目光望向远处,思索片刻后说:“先回客栈再说。”

夜已深,慕晚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毫无睡意。她思索着白天的种种,许多线索依旧模糊不清,似乎毫无联系。

还有姚县令,为何将镇上的孩子全部抓走?身为父母官,他不仅不制止姚颛的恶行,反而纵容其欺凌婢女。

突然间,她开始担忧那些被抓的孩子身处何方,最终换上夜行衣,决定前往姚府一探究竟。

慕晚秋悄然来到姚府门前。

她抬头望了眼高大的府墙,眼神一瞥,周围没有其他人。只见她身形一闪,施展轻功,足尖在墙壁上轻点数下,矫健的身影迅速跃上了屋顶。

借着月光,她的身影在屋脊间快速穿梭,动作行云流水。原来上次潜入姚府时,她已经将府邸的布局摸得一清二楚,此刻轻车熟路地直奔姚县令姚广的居所而去。

慕晚秋屏息凝神地伏在姚广房间的屋顶上,轻轻的掀起了几片松动的瓦片。

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恰巧听到屋内传出一阵斥责声。她谨慎地变换姿势,通过瓦片间细小的缝隙向下窥探,只见姚广正在怒骂那抵着头的手下。

姚县令因痛失爱孙,面容扭曲,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重重地拍案而起,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在我姚府重地,居然还会有人胆敢半夜潜入行凶杀人!你们这些当差的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天过去了,竟然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查不出来!”

他咬牙切齿地命令道:“立即加派人手严加看守,曹县尉!若是再出半点差错...你们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曹县尉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吓得魂不附体,慌忙跪倒在地,额头几乎贴到了冰冷的地面。

他战战兢兢地回禀道:“大人饶命,确实是属下失职。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些从各处抓来的孩童都秘密关押在县衙大牢里。我们打算以这些孩子为诱饵,设下埋伏,定能将那做恶之人引出...”

姚县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俯身逼近曹县尉,声音阴冷道:“你给我听好了,若是不能将这个恶鬼缉拿归案,你们所有人都要为我孙儿陪葬...”这充满杀意的话语在屋内回荡,让躲在屋顶上的她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走水了,祠堂走水了,快救火啊!”一声大喊,姚府大乱,下人们提桶去祠堂扑火。

姚歂在妾室如兰房里睡觉,此刻两人被吓醒。

姚家少奶奶崔氏因失子神志不清,姚歂花天酒地,对她毫无夫妻情分,这崔氏疯癫地跑到祠堂,对着那熊熊大火大喊:“还我儿命来.....。”

姚歂穿好衣服要下床,如兰提醒他外面着火小心,他一把推开妾室往屋外走去。到祠堂附近,见大火便催促下人救火,下人们来回提水浇火。

众人救火之时,姚歂突然被身后人捅了一刀,腹部中刀当场毙命,血不断流出。一个丫鬟发现后颤抖的发出求救声:“快来人啊!少爷出事了....”

慕晚秋于屋顶望见火光肆虐,即刻朝着起火的方向奔去,忽然瞥见一道酷似姜瓶儿的身影,便马上追了上去。

此时,姚县令和曹县尉闻讯赶来,姚广拨开人群,一眼便望见倒在血泊中的儿子,刹那间面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险些栽倒。

他踉跄着扑上前,颤抖的手指抚过姚歂那还有余温的脸颊,泪水夺眶而出,嘶哑的哭喊撕裂夜空:“歂儿!我的儿!是谁害了你!”声音悲恸欲绝,几近昏厥。

妾室如兰在房中忽闻姚县令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这声音凄厉得让她心头一颤,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了房门。

只见姚歂直挺挺地倒在祠堂院中那块石板上。他的脸色已经逐渐变得苍白,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就像一尊失去生气的雕像。

姚广伸出双臂将姚颛冰冷的身躯紧紧搂在怀中,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他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翻涌着骇人的血色,那是混杂着剜心之痛与滔天恨意的岩浆。

他盯着儿子身上的鲜血,脖子上青筋暴起,还有那眼球仿佛要从眼眶中凸出来。

“是谁....!”一声惊雷般的咆哮喊出。“给我滚出来!”姚广的声音如野兽嘶吼,他用手指死死攥住姚歂染血的衣襟,那指甲几乎要嵌进自己掌心。

那双眼此刻却亮得吓人,目光如利刃扫过围观的每一个人,带着要将凶手生吞活剥的冲动。

“查!给我彻查!”他猛地转向身后的曹县尉,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他揪出来!无论是人是鬼,我要让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他再次低头看向怀中儿子冰冷的脸。

更可怕的是,不远处的祠堂此刻发出噼啪噼啪的爆裂声,火舌舔舐着屋檐,照亮了整个院落,映照出一片骇人的血红。

崔氏夫人突然就往那火场里冲了进去,几个丫鬟婆子拼命拉扯着她的衣袖,却怎么都拦不住。

妾室如兰哪里见过这等骇人的场面,顿时双腿发软,眼前一黑,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晕厥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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