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鸠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里的视频。

视频中，杨风华化着淡妆，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在舞台上跟着节奏跳舞唱歌，最后结束动作还不忘眨眨眼，引起台下一片尖叫。

“想不到你也是华风扬的粉丝啊。”程随烟看着十鸠，颇有种同情的意思。

为什么要同情她？

十鸠奇怪地看向程随烟。

程随烟叹气：“是不是不好意思说你粉他。对啊，谁让我们粉上个怨种爱豆呢。”

明明长相让人惊为天人，但实际却是个脑袋空空的笨蛋，不说话的时候最吸引人。若是知道自己不聪明也就罢了，他偏偏要装作不可一世的模样，常常语出惊人，难怪被叫做怨种爱豆。

“他为何要在舞台上这样跳舞？”十鸠疑惑。

难道是魔教教主参透了新的武学招式，利用舞姿蛊惑人心？

“他已经进步很多了。”程随烟还以为十鸠是疑惑华风扬笨拙的舞姿，急忙解释，“他第一次公演排练还从舞台上自己绊倒自己呢。”

这么一想好凄惨，也不知道他的粉丝们为什么要粉他。

可能都是看脸吧。

所以华风扬的应援口号是“脑袋灌水，风华绝代”。

脑袋灌水是说他空空如也的脑子，要想粉他，首先要能接受他的笨蛋日常。

风华绝代是说他绝美的外貌，看到他，人们能够短暂忘记尘世的烦恼。

十鸠还是不太理解，毕竟她从未接触过现代的选秀节目，好在有程随烟在一旁给她耐心解释，还顺便展示了许多杨风华的直拍视频。

杨风华，在这个世界的名字是华风扬，他不久前参加选秀出现在大众面前，因为长得好看如同天人之姿，华风扬很快有了很多粉丝。

可惜好好一个帅哥长了一张嘴，华风扬秉持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在选秀节目中名声大噪。

他的经典语录如“李白？不知道是哪位前辈？能写出如此动人诗句，真想会一会他啊。”，“自从瑛奴为我发明纸张，生活真是越来越便利了。”，又或是在同组抽中英文歌时张狂一句“呵，英语？我为何要学蛮夷所用语言？”。

连不看节目的人都知道这几句话。

一开始人们还骂他炒作，觉得他想黑红。

但是后来观众们发现他好像不是装的，他……他是真的傻。

成天傻兮兮的，虽然一副张狂不可一世的模样，看起来知识水平也没有达到义务教育毕业的程度，但是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有好几次都被人耍心机带到坑里，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总之，他的笨蛋表现已经到了连自家粉丝都瞠目结舌的程度。

其实华风扬的身上还有很多闪光点。

他总是笨拙地学习跳舞唱歌，不会拖累组里的队友，表现既坚持又中二，每一次公开发言都会自信大喊：“我不会放弃的！我可是要成为偶像的人啊！”

让程随烟想起曾经追梦的自己。

“有种笨蛋美人的感觉。”程随烟感慨道，“我们都猜他的成长环境可能不是很好，所以他没能上几天学，据说他父母以前还虐待他。这样一想，他的那些惊人言论可能和他的悲惨过去有关，更加心疼了呜呜呜。”但还是希望他能好好闭嘴。

十鸠嘴角抽搐。

江湖多好啊，他们武林正派才不会这样呢，肯定是杨风华修炼魔功走火入魔把脑子练坏了。

因为频出的惊人言论，华风扬在节目中越来越火。

但是或许华风扬本人不喜欢这种红的方式，最终选择退出节目录制，表示自己会好好学习学校的知识后再重新追梦出道成为偶像。

“所以华风扬选择退出节目重回学校，毕竟他还这么年轻，才十七岁呢。”程随烟很赞同华风扬的决定，并趁机隐晦教育十鸠，“学校其实很有意思啊，在该学习的年纪充实自己，长大了才能更好的实现自己的梦想嘛。”

十鸠没有体会到程随烟说最后这句话的良苦用心，也自动忽略了程随烟对杨风华的喜爱态度。

她更想知道杨风华现在的所在地，就算他现在还在别的城市也没关系。

“所以他现在还在录制节目的地方对吗？”十鸠问。

这小姑娘还不放弃啊。

程随烟严肃起来：“这个涉及个人**，他没有公开行踪，我们最好不要去打扰他。像是这次接机，华风扬自己的态度是接受的，他也想利用这次机会和大家告别，恢复正常的高中生活。”

“不一样的，我们是朋友。”十鸠友善微笑，“他是我的师父呀。”

程随烟继续劝：“还是不要对爱豆付出太多的喜爱，你会发现其实他和普通人没有差别。平时娱乐也就罢了，不要影响自己的心理状态，千万不要做出跟踪的事。”

程随烟不肯告诉十鸠现在杨风华的所在地，十鸠也只好乖巧点头。

看来她只能等明天才能见到杨风华了呢。

算了，急不得，凡事都有机缘，能够这么快打听到杨风华的下落，她已经很开心了。十鸠只能耐心等待。

她和程随烟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明天下午六点，她即将在滨城城郊的机场见到杨风华。

十鸠迫不及待想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陆鸣。

***

十鸠哼着小曲沿着路边往回走。

一阵风吹过，她身后出现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袍的身影。

十鸠迅速转身，弯腰躲过对方的剑光，两人交手几招，月白色身影堪堪落于下风。

剑收入鞘，关少卓凝眸看着十鸠：“你功力又长进了。”

“那是自然。”十鸠见到关少卓，周身的凌厉顿时消失。

她笑道：“关少卓，想不到真是你，在陌南山上见到的身影也是你对吧。少侠为何会进入秘境？”

关少卓并未回答，只是轻轻摇头，表情严肃，半响才道：“与这里的人吃喝玩乐消磨时光，十鸠，这就是你进秘境做的事？”

十鸠脸上笑意隐去。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关少卓冷笑一声：“十鸠，你知这几年来江湖怪事频发，你的一举一动影响那么多人的性命，做事不该如此轻率。”

“我知道。”十鸠的表情严肃下来，“只是我清楚自己的任务，少主平日繁忙，也不必亲自来告知我这些。”

“我来秘境自然有要事要做。”

十鸠反问一句：“难道关少侠来秘境也是为了捉拿杨风华？”

关少卓静默不语，没有回答十鸠的问题，片刻后又道：“十鸠，你武艺高强，自然身负重任，我也是一样。武林的未来皆系在我们一举一动上。我并非刻意为难你，但江湖并非快意恩仇的地方。你不知——”

他犹豫一秒，继续说道：“你不知江湖甚至有崩塌的危险。”

十鸠立刻紧张：“江湖好端端的，为何会崩塌？”

“这只是一个猜测。”关少卓的声音弱下来，“我的意思是，你要尽快抓到魔教教主。魔教不除，江湖终无一日安宁。”

“我明白，你放心，我明日就能抓到杨风华。”十鸠答应下来。

她知关少卓为人刻板认真，做事负责。

只是——连笑都不能笑了吗？

十鸠仍旧独自往回走，但气氛明显变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