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握剑那日起，我便知，迟早要做这江湖剑道魁首。”

孩童斜睨着眼前的公子哥 —— 破衣烂衫像挂着的抹布，一杆黑枪随意斜插在泥地里，枪头缨穗磨得只剩三五根灰丝。

他把嘴里的鸡腿骨一吐，拖长了调子嗤笑：“切 ——”

“嘶！” 公子哥倒抽口凉气，伸手想去抢那油乎乎的鸡腿，又缩了回去，“小鬼，我把当年闯剑阁剑冢的事都讲给你听了，分口肉都不肯？”

孩童把鸡腿往身后藏了藏，咬得油汁顺着指缝流：“骗小孩呢？说自己是剑阁传人，却扛着杆破枪，还天下第一 —— 呸！”

公子挠了挠打结的头发，目光落在黑枪上，刚要开口，耳后突然掠过一阵风。

“咚、咚、咚。”

三枚黑帖钉在桌沿，鬼头纹在日头下泛着冷光。

公子的笑敛了，指尖拂过帖角：“阎罗帖，一帖追命，二帖追魂，三帖……”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那啃鸡腿的孩童，声音沉了些，“回家，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右手扣住枪杆时，人已转了半圈。

巷口立着两人，都是黑衣。

男的短发利落，半张银面具遮了眉眼，指缝间夹着枚与桌上相同的黑帖，转得无声。

女的裙角绣着暗紫花纹，皂纱帷帽垂下来，遮住了脸，却偏让人觉得，那纱后定是张极美的容颜 —— 江湖人总爱猜这些，哪怕下一秒就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