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今天洢水阁来了位稀客，柳氏家主柳慕月坐在座位上细细品茗，一身银白色锦服更衬得他俊逸挺拔。他的到来无疑是在水里扔块石子，激起大伙心中层层涟漪。毕竟柳慕月是享誉苏杭的第一佳公子，倾慕他的人海了去。

“柳公子可是有中意的人选？”一旁的老鸨谄媚道。

“叶岚呢？”

“哦！他特别些，他有选择客人的权利，所以……”

“如果我指名要他呢？”慕月从袖口掏出一片金叶子。

“这……”老鸨犹豫了，但双方他都得罪不起。

“哎！柳大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会来这秦楼楚馆啊！”说话的人正是子汐，凛夜就站在他身边。“岚，柳大哥这是特意来找你的。你怎么看？”

“不是说要带我野钓的吗？”

“哦！是是是，那我们走吧！”子汐做了个请的姿势，凛夜轻轻一笑。在场的人莫不惊叹，凛夜一向冷傲，这笑犹如雪山上盛开的雪莲。经过慕月身边时，子汐得意的摇了摇手中的纸扇。

看着他们离去，慕月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将金叶子塞给老鸨便离去。凛夜，咱们来日方长。

湖中一叶扁舟，随着微波轻轻飘荡。子汐在船尾架好钓竿就躺下假寐，凛夜坐在他身边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不觉莞尔。这么些年也只有在他身边自己冰冷的心才能渐渐消融，如今任务完成我也该回去了。

“我看到柳大哥左手小指带了指套。”

“怎么？现在要质问我了吗？”

“不是，我是担心你。柳大哥绝没有表面上那么良善。”

“江湖事你又知道多少？”凛夜反问道，“你只知道我是当初的小哥哥，但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你又何曾知晓？你终究不过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公子哥罢了。”

子汐坐起身，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微风吹起凛夜的长发，露出残缺的左耳，尽管子汐看过，但心房还是堵得慌。

“凛夜。”

“什么？”纵使再孤陋寡闻，玉钟馗的名讳还是听过的。

本想还陪你一段时间，你这傻小子！总规不是一路人啊，也罢也罢。“沐子汐，保重。”凛夜不待子汐反应过来，在湖面上几个纵跃消失在密林里。

凛夜停在一块空地，那有几个黑衣蒙面的人在等他。见到他恭敬抱拳齐声道：“玉公子。”

凛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交给其中一人，说道：“柳慕月的手指，烦请你们替我跑趟苏州。”

“是。”

子汐觉得这一年多来恍若做梦一样，叶岚，不对，是凛夜。第一次分开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遇到，你突然出现，尽管对你身份有所怀疑，但没想到你是怜花宫的人。这次分开，我们还会有相遇的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