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未来王妃

昨日燕阳城门戒严,带给大家的惶恐与不安,已经被今日一大早钱二爷与柳二小姐这对新婚夫妇跪在钱府门口带来的热闹替代。

听说不少人围在看热闹的钱府门口,想看着钱家人该如何应对。

千予是不关心这些的,她是打算去一趟大理寺问问那边有没有苏庞的贴身物件,她想偷偷给小芷嗅一嗅,给寻找苏庞多出一份力气。不过去大理寺路过钱府,周边围着一群人,已经有不少城兵过来维持秩序了。

但因为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这一段道路,居然不前进了。

看马车放慢了速度,宋清辰拉开车帘,便见到了一旁围着的密密麻麻的人,他是爱热闹的,便招来车下自己的小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宋清歌对这种热闹也感兴趣,立即就凑了过去,竖起耳朵,兴致勃勃。

“是钱二爷与柳二小姐,据说他们瞒着家里人偷偷成了婚,今日新婚第一日,柳二小姐想来给公婆敬茶,但钱府一直没开府门。据说二人已经跪了两个个多时辰了。”

小厮张口就来,主要是一出千府的门,这路上的人就在讨论这事,他走在外面,自然听的多。

“他们也算门当户对,为何钱家人要棒打鸳鸯?”宋清歌同情地看着人群里跪在地上的一对金童玉女,那柳溪兮好像快晕厥了,被钱二爷扶着腰靠在他怀里。

“不知,现在周围的百姓都在声讨钱家,就差没拿检和菜叶去砸门了。”小厮回答,宋清歌眼珠子转了转,又撇了撇嘴:“柳府那边也不站出来?”

“柳府那边好似说与柳二小姐断了关系。”

“柳相都如此决绝,那里面定有隐情。”宋清歌道,他父亲对柳相的评价很高,而且钱家是皇后的娘家,一直以来也是谨言慎行,两家都能做到如此决绝,这二人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宋清歌这么想着,宋清辰对姐姐的话似懂非懂,他探着脑袋看着外面,只听道了周围路人对钱府的指指点点。

而恰在此时,一穿着深蓝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在几位家丁的带领下钻过了人群,其中一个家丁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铜锣和棒槌,还有几个拿着大木棍,更有一个手里抬着一个箱子。

深蓝衣中年男子神色冷凝,很快就被路人认出来是柳溪兮的父亲,柳如赫。

虽都知柳家在柳二小姐去老家的路上被钱二爷截住,并与之回燕阳后,柳家就放出声明与柳二小姐断绝了关系,但柳如赫的出现,还是让众人猜测他这个父亲是来爱惜女儿的。

所以都期待柳大爷能为自己的女儿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因为看客的眼里,伤心欲绝的美艳女子很是让人心疼,特别是二人还是真心相爱。

这一刻,指责钱家的声音都小了,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脸阴霾的柳大爷身上,心想他一定是心疼女儿脸色才这般难看。

“父,父亲。”柳溪兮见到自己的父亲,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慌张,刚刚还摇摇欲坠的身体,条件反射般挺的笔直,柳如赫见到女儿如此,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别叫我父亲,我担待不起。”柳如赫哼声道:“你们这般,可有把我们这群长辈放在眼里?”

柳如赫质问,钱彬肆见娇妻被岳丈如此对待,跪走到前面护住,并道:“我们如何未将你们放在眼里,是你们容不得我们,我们才被逼到如此境地。”

钱二爷说的大声,周围人这才知道这柳如赫居然不是来帮自己女儿的,便也纷纷指责起他来,“枉为人父”、“虎毒不食子”之类的话都骂了出来。

柳如赫自然听得到这些声音,他也懒得与二人狡辩,直接给一旁拉着大铜锣的家丁示意,家丁重重敲响了铜锣,一时之间议论声被震耳的铜锣覆盖,看客们难受的捂住了耳朵,那还顾得上指责。

周围瞬间安静,柳如赫这才开口:“我柳家将柳溪兮送至恩泽寺,又想让她回老家成婚,是有缘由的。那就是七年前——”

柳如赫话说到这里,柳溪兮脸色瞬间苍白,她举起手哭着大喊了一声“父亲,不要”,但柳如赫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好似狠下了心:“柳家给过你机会,但你今日让钱家如此难堪,你对得起圣上?”

柳如赫痛心疾首的质问,柳溪兮回答不上来,而一旁的看客们已经等不及了,催促着问七年前怎么了,然这一幕倒是惹怒了钱彬肆,在他看来,心爱之人做出那等事都是为了自己。

“我来说,七年前,先皇还在位时,溪兮便心悦于我。无奈与南溪王已有婚约,郁郁寡欢,不敢将毁约之事说出口。而此时,老谋深算的二皇子窥探到了一切。”

“他说溪兮若是帮他一件事,不仅能哄好皇后让皇后延年益寿,他还会让当时的太后做主取消她与南溪王的婚约。当年溪兮才十四岁,她能懂什么?善良纯真如她,听信了二皇子的谗言,给当时的皇后送了几次燕窝粥。却不知那燕窝粥被二皇子动了手脚,皇后喝后身体虚弱,皇家发现端倪后就将这一切就都归结在了溪兮身上。这与她何干?”

钱彬肆愤愤地吼道,周围人一听这事,脸色立即就吓白了,这柳二小姐居然跟二皇子合谋伤害过先皇后,就算是无知被利用,换成寻常百姓早就人头落地。

如此看来,皇家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一下,大家也便理解钱家为何不支持这段感情,为何柳家也要把柳溪兮送走。

但此时的钱彬肆听到大家的指责又望着身边妻子娇弱的模样,既心疼又愤怒,不甘心继续道:“再说溪兮的燕窝发现的早,根本就没有伤害先皇后性命,先皇后最后死于咳疾,这与溪兮何干?”

钱彬肆的话让周围人再次炸锅,如果说没有害死先皇后,那——

大家的思绪还未转换过来,就听到柳如赫冷哧一声:“那些药确实没能要先皇后的性命,却让她的身体脆弱得不堪一击,才导致咳疾中丧命。”

柳如赫说到这里再次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咄咄逼人的目光让柳溪兮的头垂得更低,但她还是一副泣不成声的模样,女儿已经无法回头,柳如赫再次望向一脸悲怆的钱彬肆。

“她说她当年爱慕于你你就信了?”柳如赫说着给旁边抬箱子的家丁一个眼神,家丁过来便把那小箱子放到了钱彬肆跟前。

箱子里事一堆的信件,周围的人看不太清,钱彬肆怔愣之后才拿起一张查看,望着上面熟悉的笔记和抬头的署名,他狐疑地看向身边的妻子,而周围的看客们,都挤到钱彬肆身后想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是二皇子的名!”前倾着身子快贴上钱彬肆脑勺的路人甲低声道,又一个惊呼:“难道柳二小姐与二皇子暗通曲款?”

“当年的二皇子二十华年,可是燕阳城第一美男,南溪王可还稚气未脱。”

“所以柳二小姐所谓的听信二皇子的谗言,并不是因为钱二公子,是真的喜欢上的二皇子?”

……

周围人的议论让钱彬肆失了神,柳溪兮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柳溪兮泪如雨下地解释。

“彬肆,我是被陷害的,这些信都不是我写的。”

站在前方的柳如赫听得如此谎言,眼里的失望也换成了彻底的心死,更不再给他们体面,他望着钱彬肆嘲讽道:“你以为那天在芳菲园她只找了你吗?她先去找了南溪王,再去找的你。”

柳如赫说到这里,又朝着手持棍棒的家丁挥了挥手:“将这二人赶出这条街,再去交代城管府,以后他们再也不能出现在东城街区。”

宋清歌看完热闹,歪着脑袋望着被架着抬走的二人,和开始散去的人群,喃喃道:“我就说,钱柳二府没有缘由不会做如此绝情之事。”

“听说柳府本是想将柳二小姐送回老家的,无奈刚出城就被钱二爷给截持了。要她去了老姐,就不会有这事,余生柳家也会给足她体面。”外面的碧禾应道。

宋清歌叹了口气:“人各有志,很多人就喜欢燕阳的繁华,不愿离开。”

“不离开也不必如此,我听说她们二人带过去的财宝足够一生富足体面,若是安安分分的和钱二爷在私宅里过日子,也不至于现在这般狼狈。”

“那般虽然富足,却没有地位。今日这般,柳溪兮便是见两家人一直给着颜面,钱家主事人更仁慈,想着不会捅破那层纸,搏一搏,或许还能进进钱府的门,进了门便是被承认了,燕阳城的其他显贵也得给几分薄面。可哪知,自己父亲先不忍。”

“看来这柳二小姐是经常撒谎的。”碧禾又道,宋清歌叹息:“因为撒谎对她有利。”

她说完就放下了帘子,马车这时候也动了起来,碧禾也不再聊天,跟着姹紫嫣红二人随着马车继续往前走。

大理寺,朱孜望正与南溪王没有出城,二人在这里等着下去的人回来汇报,好统一信息,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两人一起在卷宗室查看卷宗,如果真的存在敌国奸细,这等规模定不是一日养成,所以想查看以前的一些案件,看能不能有些关联。

午饭之后,朱孜望查到了三年前的一起失踪案件,失踪的人是前年花焰大赛的第十一名,他正琢磨着,便听外面的人来报说宋府的大小姐求见,正在堂厅里等着。

朱孜望抬眸,揉了揉看卷宗快开花的眼,不懂这宋大小姐找自己所谓何事,就在他准备回应的时候,却见一旁的南溪王放下资料起了身。

“我去吧。”

“她说见大人。”刚入职的衙役太愚笨,重申道,南溪王皱眉,衙役被那寒气震慑,缩了缩脖子。

朱孜望见此立即道:“王爷督办宋小姐母亲千氏一案,想必不知道王爷在此。见本王与见王爷都一样,这都不懂,快些下去!”

朱孜望的话带着斥责,那衙役听完撒腿就跑了。

卷宗室里意外的安静,诸源想走,但等着一个台阶,朱孜望见此,起身拱手一脸恭敬:“有劳王爷走一趟。”

朱大人话一落,诸源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这抹高大的人影消失在门口,朱孜望坐回去的时候,想到了以往不主动接近与案件相关人员的南溪王,抬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

“看来以后对着宋大小姐,得恭敬点,说不定就是将来王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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