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祈回到席面，喝着闷酒，宋斯年注意到赵云祈的异常。

宴会结束后，赵云祈被宋斯年叫到寝宫。

宋斯年问道：“宴会上你跟着那个谢挽出去了一趟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发生什么了？”

赵云祈已从席上喝的有些微醺，惆怅道：“没什么，就是人家对我无意罢了……”

“你表明心意了？”

“没有。”赵云祈又叫人拿来酒，为宋斯年和自己到上，“就是觉得她不喜欢我……”

两人碰杯。

宋斯年看着赵云祈为情所困的样子，心中也不忍，“不喜欢就不喜欢，天底下好女子多得是，我明天就下旨，开始为你选妻。”

赵云祈执意道：“不用，我非她不娶。”

“我认定她了。”赵云祈又喝下一杯酒，“不管她是嫁于他人还是终身不嫁，我都会护她此生周全。”

宋斯年叹口气，他知道赵云祈最为执拗，认定的事情不会再改变。

“好了，不说这些了。”宋斯年举杯，“今晚只喝酒！”

两人喝了个尽兴。

谢挽回到府中，坐在房中，心中反反复复想起赵云祈，尤其是赵云祈说得那句：我记得你，将你记在心上。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将自己放在心上，喜欢自己？

谢挽赶紧扼杀这个念头，想着赵云祈只是要表达一直记得自己而已，谢挽心中还是乱糟糟的。

谢挽叫来双儿，“双儿，如果一个人说，他将你放在心上，是想表达什么啊？”

双儿思考了一下，认真道：“小姐说的这个他，是什么人啊？”

“是……”

谢挽不知为何说不出赵云祈的名字。

双儿看着谢挽支支吾吾的样子，说道：“那小姐可以直接问他想表达什么。”

“我才不问呢！”谢挽语气略微激动，“咳咳……好了，我要睡了，你也快去睡吧。”

双儿看着心不在焉的谢挽，乖乖退下。

谢挽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还是想着那个问题，想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们只是见了四次面，自己凭什么觉得人家一个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的大将军喜欢一个可能随时死掉的病秧子。

次日，谢挽被夏雅君好说歹说，甚至以死相逼地劝着出来陪她逛街，夏雅君带着谢挽又来到那日碰到赵云祈的布庄，谢挽站在门口，居然想着会不会再碰到赵云祈。

夏雅君拉着谢挽的胳膊，“进去看看。”

谢挽看了看四处，拒绝道：“我想在外面，里面太闷了，娘亲去看吧，女儿在这里等娘亲。”

夏雅君不再强求，自己进了布庄。

不远处，赵云祈刚从宫中出来，坐着马车正往府里走，马车旁的赵云祈手下注意到布庄门口的谢挽，立马向马车里的赵云祈传信：“将军，谢姑娘正站在前面的布庄门口。”

“停车。”赵云祈不等手下拿脚踏，便一步跳下马车，“你们先回府。”

站在布庄门口的谢挽觉得自己好傻，自己怎会再碰见赵云祈，正准备进店去找娘亲。

“谢姑娘！”

谢挽错愕，这是赵云祈的声音。

谢挽压着内心的欢喜，转身行礼，“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谢姑娘这是又来买布？”

赵云祈不掩饰任何自己见到谢挽的开心，双眼发着光。

谢挽微低着头，不敢直视赵云祈，“是陪我娘亲来看布，将军也来看布？”

“呃…是啊，我来看看布……”

赵云祈找着理由。

“这样啊……”

两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站着。

赵云祈打破沉默，“对了，陛下后日会在郊外园子举行一场游园会邀请京官同赏，你会去吗？”

“游园会？”

谢挽不曾听父亲提起过。

“你会来吗？”赵云祈紧张，怕谢挽不去，又一次问道。

谢挽抬头看向赵云祈，那双眼睛里全是期待，“我会去。”

“那我等你！”

赵云祈开心不已。

“挽挽？”

夏雅君挑好布走了出来。

“伯母。”赵云祈行礼。

夏雅君笑着问道：“赵将军？将军也来买布？”

赵云祈端正道：“是。”。

夏雅君挽上谢挽胳膊，“那将军慢慢看，我和挽挽先走了。”夏雅君说着就带着谢挽离开。

赵云祈望着谢挽的背影傻笑着，这是谢挽也回头看向赵云祈，四目相对，谢挽也不禁笑了笑。

赵云祈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笑容。

赵云祈见谢挽走远，连忙又奔向皇宫，求宋斯年举办赏花宴，宋斯年定是支持好兄弟的，没有多说便答应。

谢挽与夏雅君逛了半日，刚回到府中，宫中便传来圣言，邀请京官在后日参加游园会。

谢际中刚想叫谢挽一起去，还没开口谢挽便主动提出要去，谢际中高兴的一个晚上没有睡着。

后日，谢挽天刚亮便起来梳妆，让双儿给自己梳了个十分精致的发髻，梳好之后谢挽精心挑选着珠钗后，施了淡妆，并且在额角点了白色花钿，又选身水蓝色海棠裙，明媚而不俗。

双儿看着打扮后的谢挽，由衷的赞叹：“小姐，你太美了！就像仙子！”

谢挽好久都没有这么打扮过了，“就你嘴甜，我们走吧。”

等待谢挽的谢际中和夏雅君看着谢挽的装扮后热泪盈眶，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家女儿这么精神过了。

夏雅君过去拉住谢挽的手，“挽挽今日真漂亮！”

谢际中哈哈笑着，“那是！挽挽是全城最美的姑娘。”

谢际中一家坐上马车到郊外春日园中，已经有不少其他京官带着女眷到达，此园依山傍水，风景绝佳。

谢际中一家下了马车，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皆被谢挽吸引过去，无一不赞叹谢挽之美。

园中出来位侍从将谢际中一家引入园中，只有谢际中一家有人引领，其余人都是自主进园。

谢际中一家进园之后，侍从为谢际中和夏雅君指明了官员所在的前园后，便将谢挽引入女眷所待的后园。

长廊曲折，一览园中风光，谢挽觉得越往里走越安静，也不见其他人。

谢挽问侍从：“我们这是去哪里？”

侍从一笑，“姑娘跟着来便是。”

侍从将谢挽引到一亭中，凉亭建于湖上，四方美景尽收眼底，亭中站着一人，那人正是赵云祈。

侍从将谢挽引到亭中便离开，回到前园给宋斯年复命。

宋斯年满意地点点头，“你让人将那里看住，不许任何人过去。”

“是。”侍从乖乖离开。

谢挽步入亭中，“将军。”

赵云祈转身，看到谢挽浑身一僵，双眼不能从谢挽身上离开一步，呆在原地，原本想好许多话要和谢挽说，可此刻一句都说不出。

谢挽看着愣在原地的赵云祈，又叫了声。

“将军？”

赵云祈回过神，平复着呼吸，温柔道：“你来了。”

“嗯。”谢挽笑着点了点头。

赵云祈略显无措，不知道该干嘛，尴尬地朝四周看了看，说道：“我带谢姑娘逛逛园子吧。”

“不用了。”谢挽拒绝道。

赵云祈心凉了半截。

“我今日来此是想问将军，那日宫宴上将军说一直记得我，一直将我记在心上是何意？”

谢挽鼓足勇气问道。

谢挽答应来游园也就是想趁机问清楚，问清楚之后她就可以睡个好觉，不必日日想着那句话，就算会丢脸，会被赵云祈笑自己自作多情，但今日之后也不会再见到赵云祈了，便一鼓作气问出那句话。

谢挽等待着赵云祈的回答，她从未如此紧张过。

赵云祈一呆，“你想知道吗？”

谢挽攥紧衣袖，点点头。

赵云祈深呼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心悦于你，你是我此生唯一想娶之人。”

谢挽呼吸一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云祈又说道：“我不会强求你嫁于我，唯愿你平安喜乐。”

赵云祈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

谢挽手心冒出汗，双腿微微发软。

谢挽认真道：“可我肺病难愈，不能伴你一生。”

赵云祈坚定道：“能与你多待一刻，我已心满意足。”

“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谢挽再一次确认。

赵云祈发誓道：“我以逝去父母起誓，若我有一句虚言，便受万剑穿心而死，尸骨无存，永世不可轮回。”

谢挽听着赵云祈的誓言，除了谢际中和夏雅君从未有人能如此打动谢挽的心，谢挽泪眼朦胧。

“我愿意嫁你为妻。”

“真的？！！”

赵云祈喜出望外，浑身颤抖，冲向谢挽身边，可觉得不合礼仪，又退后两步，保持距离。

谢挽肯定道：“真的。”

赵云祈喜悦至极，好似做梦一般。

谢挽被赵云祈盯得害羞，偏过头说道：“将军带我去逛逛园子吧。”

“好好好。”

赵云祈连连点头，高兴的太过，以至于不会走路，被自己绊着踉跄一下。

“小心！”

谢挽扶住赵云祈，这是他们相见相处时最近的一次距离。

赵云祈愣了一下，任由谢挽扶着。

谢挽这才觉得离的太近有些不妥，红着脸将手抽回。

“我，我们走吧，咳咳，咳……”

谢挽刚要走，一下子剧烈咳嗽起来。

这次换赵云祈扶谢挽，将谢挽扶到亭中坐下，担忧地看着谢挽。

谢挽连咳几声，喘了喘，用手顺着胸口，看着赵云祈急切的样子，笑着说道：“我没事，只是咳一咳，将军不要露出这幅表情，让人觉得我已命不久矣。”

赵云祈依旧皱着眉，“对不起。”

谢挽又想起那晚赵云祈对自己说的，“为何道歉，不必道歉。”

赵云祈听了，笑出声。

谢挽歇了一阵，觉得好受许多，起身道：“我得去找我娘亲，不然她得担心了。”

赵云祈也跟着起身，“我送你过去。”

谢挽想着不合理礼仪，刚要拒绝，赵云祈便抢先一步，“你不识得路，这里无人，只能由我带你去。”

谢挽这才应下。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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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