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萧瑟,黄沙漫卷。绵延不尽,无边的落寂。马蹄声声,一人信马而来。疾风猎猎,青丝四扬,一袭红衣,来的是一个女子。
西塞边陲,从来都是北方少数民族袭扰之地,大漠,多少将士的埋骨地。这女子叹了一声。
“原来将军在这呢。”打破了这一声叹息。
“将军马上要得胜回朝,缘何无故叹息?”来人是这位女将军的副将,名唤黎将。
黎将把马打稳,与将军并排,“将军可是因为那道赐婚的圣旨?若是将军不愿,向皇上秉明,皇上定不会为难将军的。”
女将军只是面朝滚滚黄沙,“不,我并非不喜这婚事,只是担心。”
“属下不懂,将军担心什么?”
湛蓝的天空,一只雄鹰在他们的头顶翱翔,她搭弓射箭,崩的一声,鹰从高处坠落。
“将军好身手,属下这就去捡鹰。”副将满心欢喜,想要策马前去,将那只鹰捡回来。
将军却阻止了他,“不必了。这就是我要讲给你的道理。你自己去悟吧。”
说罢,将军策马远去了。
“将军,你去哪里?”在副将还丈二和尚给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将军已经踏马而去,“回去跟将士庆功!”将军的声音顺着风递过来,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黎将摸摸头,这和将军的担心有什么关系呢。
他一拍脑袋,算了,去问军师吧。
军师营帐
“呦呦呦,这不是黎副将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军师笑着调侃他,黎副将打仗是一把好手,冲锋陷阵难不住他,可是识人心却总是比旁人迟钝那么些。
他大步踏进,急吼吼地来到军师面前。
“军师,我是越来越不懂将军了。”
他将今天的事一一说给军师听,“你说,我问将军担心什么,她射一只鹰给我看,什么意思?”
军师一沉吟,抚了抚自己光洁的下巴,“你可知将军打的那只鹰有什么特点?”
黎将回忆起来,“就是飞得很低,翅膀扇得很用力。”
“这就是了。”军师笑吟吟地望着他。
“将军为难的不是圣旨,而是接圣旨的人。”看他还是不懂,军师只好摊开来跟他说。
“可是这接圣旨的人不是将军吗?”他忽然福至心灵,“纪军师是说那被赐婚的定王。”
他浑不在意道,“咱们英武无双的将军嫁给他一个病恹恹的王爷,难不成他还吃亏了不成。”
纪军师没有再回答他,大笑着扬长而去。
定王宁减,从前也驻守过边关,打过仗,是一位战功赫赫的王爷,能文能武,文则运筹帷幄,武则上马定边疆。要说他最辉煌的战役便是对南疆一战,只是南疆巫女甚为狡诈,对他施了毒,从此宁王一病不起,南疆一场大仗后,便再也不能出战了。
这次边疆战事告急,陛下竟然无人可用。定王举荐了一人,满朝皆为哗然,正是前面那位女将军。陛下想来也是无人可用,就这么允了。
背后的流言可不少,都被皇帝一手压了下去。
如今的定王宁减突然被皇帝赐婚,他就如天上的雄鹰虽折断了翅膀,但是绝不会屈服。大魏朝的人都知道,定王宁减心有所属,但不知是谁。
在帐中,将军应织招架不住将士们轮番劝酒,酒下肚了好几坛。只是没有人发现,应织眼角那一抹淡淡的苦涩。因为只有她知道,宁减心中所属之人不是她,而是南疆的一位姑娘。
“将军,喝。”
“来,喝。”酒不醉人,人自醉,就不愁人,人自愁。
喝得颇有些醉意,应织提着酒坛子回到了营帐。帐中黑漆一片,一如那天。
那天,是宁减中毒归来之日,还是小姑娘的应织,迫于身份不能大大方方去王府看他,只好夜里翻、墙进去。
偷偷摸进了宁减的房中。
房里没有掌灯,宁减躺在床上,似是因为疼痛,还在痛苦的呻、吟。
宁减耳力惊人,听脚步声便知是应织来了。他既是心欢,又是无奈,还有对即将发生的事感到无可奈何的心痛。
应织悄悄唤他,“宁哥。”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融进无数应织多日的担心和思念。
宁减听见这一声,不禁喉头一甜,他吐出一口血来,接着是不断地咳嗽声,宁减不禁苦笑,还好趁着夜色,应织看不见,敛了敛心神。
他冷冷地开口,“应织,你以后不必再来了。你是未出阁的女孩子,来我这里,于礼不合。”
应织不相信,一定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你从来不是那守礼之人。”
宁减撑起身子,吸了一口气,还未张口,便不住地咳嗽起来,而且越来越烈。过了好久,他的咳声才渐渐平息下来。
应织想帮他拍拍背,却被他躲开了。
“到底你在南疆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听着她微微变调的嗓音,宁减才她此刻定然像以往一般,红了眼眶,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他蜷了蜷手指,终究是没有伸出手去。“你可知,”他的声线里有一点颤抖,但是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谁也没有发现,“我已有心上人。”他又咳嗽几声,“不能同你再这样不守礼了。”喉头又是一阵腥甜,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应织悬而未落的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说罢,边闪身离去了,似乎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婚前
宁减:你来我这里于礼不合
应织:……
婚后
宁减眼尾微红,欲语还休
应织:不是说于礼不合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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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赐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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