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灼热地呼吸,带着冷淡的香气,吹起的青丝在耳边绕,又轻又痒,难受的缩了缩脖子。
她掀起眼皮,清纯无辜的杏眸睨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想说的话突然噎住,沉默了。
他的眼很漂亮,勾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挑透着撩人的意味,此刻虽笑着,可眼底却是一片冷意,是个内敛不形于色之人。
温思月眨下眼,回过神来,扫了眼他略显薄情的唇,淡定道:“妹妹不知,不过,若是兄长能查出来,想必谢姑娘很欢喜。”
意识到两人挨得太近,她慢慢往后退了两步,平复好情绪的她不见丝毫慌张。
秦术直起身子,笑意收敛,挺拔的背脊松了松,懒散些许,“罢了,想那贼人不敢有下一次。”
她低头不语,红润的肌肤恢复白皙,澄澈地眸子在他看不见时,滴溜溜乱转。他这话说着淡然,实则说给她听的。
秦术怀疑她。
温思月捏着衣袖弯弯身,“不打扰兄长了。”
“妹妹可要去骑马?”
要走的步子一顿,连忙摇头,“不会,还是不打扰你们兴致。”
“怎会?”秦术温和些,少了点锋利,“妹妹未去过马场,一起去也有个伴。”
温思月不想答应,可前后谢宝珺和他都说起这事,再不答应是不是显得她难相处?
她纠结片刻,不情愿的点头,“也好,妹妹没见过世面,跟着去瞧瞧。”
秦术笑着颔首,没再说一句话,接着大步流星的离开。
她收起笑脸,神色平淡,待他走远了问春花:“那日有人看见吗?”
早已慌乱的春花终于抬起了头,紧着喉咙道:“没有。”
她绞着手指,心中还是担忧,“姑娘,小将军他会查吗?”
温思月没立即回她,而是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想想他说的话。既然他说不追究,那就不会追着不放。
她们可以安心。
“不会,放心吧,以后这事别提了。”
春花郑重点头,本来就不是故意的,那根绳子她割了一半,想着不能这样就收手了,哪想到会这样。
她现在后悔死了,平白无故让人怀疑。
“别叹气了,咱们以后小心些。”温思月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刚才秦术说到这事时,着实让春花捏了一把汗,好在他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春花脸色好看了些,问她:“姑娘真要去骑马?马场尘土飞扬,不如去喝茶听戏,也有趣些。”
温思月抿抿嘴角,赞同她说的话,可是不去不行,万一他去母亲那边,那她还得去,省了些麻烦。
“去就去。”她无所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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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想,温宛如知晓他们要去骑马,非常高兴,话里话外让她和秦术好好相处,至于谢宝珺,温宛如不大放心上,只是礼数周到就好。
因为她在秦府是暂住一段时日。
午时过后,温宛如派人请她过去,不知是何事,她便顶着烈日去了。
王嬷嬷给她备了点心,还有她爱吃的冰酥酪,旁边还放了冰块,很是凉爽。
她端起一碗就吃了起来,余光时不时瞥向温宛如,想问的话也说不出口,因为嘴巴正忙着。
“听说你要和小将军去骑马,给你备了几件衣裳,等会挑挑。”
温宛如坐在她身旁,目光温柔,语调柔软,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哦,好。”
原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事,还是母亲想得周到,她的那些衣裳是去不了马场的。
温思月放下空碗,心满意足地擦拭嘴角,“衣裳呢?我看看。”
不为了骑马,为了新衣裳她也高兴。
温宛如努努嘴,示意她去屏风后瞧瞧,给她准备的衣裳都放在里头。
将帕子递给了春花,她就去了屏风后,果然看见准备的衣裳。
只是…
颜色格外鲜艳,不似她往日穿得那些素雅,她看向温宛如:“母亲,颜色太鲜艳了。”
“艳丽些好,姑娘家别太素,穿上看看。”
温思月拿起一件,左右瞧瞧,想了想还是去换上了。
她头次穿这么亮丽的颜色,有些别扭,觉得哪都不舒服,可温宛如和春花在一旁却一直说好。
“姑娘,穿这个去。”
“我瞧着也不错,都拿回去,日后说不准都用得上。”
闻言,温思月转圈的动作停下,盯着温宛如看。这是什么意思?
“别这么看着我,多跟小将军出去,说不准能遇见个如意郎君,还省我的事了。”
她就知道,母亲心里打的这注意。
可她是有自知之明的,谁会看上她呀!身份不配。
温思月的心沉了沉,笑得苦涩。不想让她看出来,她强颜欢笑,“好看。”
“喜欢就好。”
从温宛如的院子出来天色已黑,游廊点了灯火,照亮了整个将军府。
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缓缓移动,显得心事重重。
身后的春花抱着一叠衣裳,默默跟在她身后。
走到月容轩门口,春花忽然道:“姑娘,前边是小将军。”
她抬起头来,看见秦术背对着她们,正和赵勉说话。听见她们的脚步声慢慢转过头来,注视她们。
温思月本就心情不好,实在挤不出笑脸来应付他,对着秦术面无表情的颔首点头,就回了自个院子。
秦术难得见她这幅样子,只觉得有趣,还以为她没脾气,事事能忍着,原来不是。
“小将军。”春花行礼。
姑娘能任性,她不能。
“嗯。”
秦术不咸不淡地应了声,随即看向她怀中的衣裳,明艳的颜色一眼就看见,是她的?
他笑笑,勾起的眼角显得心情不错,朝隔壁院子望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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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天气极好,日光不算强烈,微风习习,正适合骑马。
艳丽的海棠红上身,衬得肤色更白,明媚地让人挪不开眼。温思月不习惯的扯扯衣襟,垂眼盯着自己看,尽量自然些。
秦术一身玄青衣袍,沉稳挺拔,锋芒尽显。他睨了温思月一眼,瞳孔微睁,面露惊艳。
他就知道,红色在她身上是好看的,纯洁又妖娆。
轻而易举的勾起人的欲/念。
“表哥。”
他收起让人遐想的笑意,神情平淡看向谢宝珺。休养些日子,又是活蹦乱跳的了。
秦术扭头说道:“准备好了。”
“自然,憋了这些日子,总算能出门透气了。”
“走吧。”
虽是去骑马,但他们是坐马车去的。马场在郊外,过去要半个时辰。
温思月和春花坐在马车上,瞅着没那么快到,就靠着休息会。等马车停下时,已经到了。
烈马嘶吼的声音充斥在耳旁,吓得她们一下醒了。
外边尘土飞扬,一下来就灰蒙蒙的,吃了一口灰。
温思月挥了挥,才看清眼前的马场。她眯着眼,侧眼瞥了秦术一眼。
“兄长,真要去?”那些马看着性子不太好,会不会踢人?
秦术知晓她的担忧,柔声道:“给你找匹温驯的小马。”
她没说话,跟在他和谢宝珺身后进去。
秦术经常来,熟门熟路的去了马棚,小厮将一匹白马牵了出来,在他跟前。他摸着白马的脑袋,看着它温驯的样子,满意笑笑。
温思月自己转转,看中了一匹红棕色的马,主要是马儿的眼神特别好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性情应该温和的。
她学着秦术的动作,小心翼翼摸摸马儿的脑袋,它还是没动,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这下她的胆子大了些。
原来它们不凶,好相处的。
温思月抿唇笑,一双手上去摸,它的毛色又光亮又滑,真是养得好。
也不知哪里做的不对,马儿忽然嘶鸣起来,前蹄不停踢踹,吓得温思月一下坐在地上。
她白着脸,心有余悸,方才要是被踢到,只怕人要废了。
“姑娘,没事吧。”春花和看马的小厮赶紧跑过来查看,见她没事才放心。
“哈哈…”
温思月转头,看见大笑的谢宝珺,和皱着眉头的秦术尴尬的直咬唇,忙低下眼,从地上爬起来。
她拍拍身上的灰,红了脸。
“这匹马是性子最烈的,不喜人触碰,别看它不动,实则最危险。”
秦术扫了她一眼,扭头对小厮说道:“将疾风带出来。”
“那匹温驯。”他解释道。
温思月点头,又瞅了眼马棚,脸色好看了些。
正当她道谢时,远远看见几人朝这边来,为首的男子一身白袍,器宇轩昂,面如冠玉,脸上带着笑,盯着他们看。
“秦术。”那人喊了声,嗓音也是温润的,如他的人一样。
温思月多看了两眼,继而移开视线。
“易臣。”
那人走近,温润的眸光打量一眼,问秦术:“这是?”
“扬州来的妹妹,温思月。”这么一说,她是谁就知道了。
不就是盛京大街小巷都在说的温思月,扬州来的,秦术的继妹。
只是听闻她在府中地位很低,怎的秦术还带出来?
想来传闻不可信。
“温姑娘,谢姑娘。”
他很有礼貌,并没有看轻她,一举一动都是君子风范。
看他和秦术很熟,两人应该是朋友,不过他姓什么?
温思月更低调,一下多了几个人,情况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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