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快马先一步返程南昭,沈安渝则开始兑现承诺,带萧岁禾在北辰游玩。
双手捂住眼睛,萧岁禾在沈安渝的牵引下迈开脚步,恐惧源自眼前的黑暗,她总想着张开手指缝隙窥探外界,一只手附在她的手上,彻底拦断她的念头,“别偷看。”
风吹拂而来,萧岁禾嗅见淡淡的清香,耳边全是风吹动草木的声响,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空灵的环境之中,洗涤人的灵魂。
在321的倒数声下,萧岁禾缓缓睁开眼,扑面而来的薰衣草花海入侵眼球。
紫色花海团团将她簇拥,高及大腿处的薰衣草触手可及,萧岁禾却没反应过来触摸,原本捂着眼睛的手捂在嘴角,满眼欣喜,“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谢谢你,我很喜欢。”
怀中一触即离的余热,沈安渝放下抬着的手,望着在花海里大步奔跑的萧岁禾,宠溺地摇摇头,双手一背跟在身后。
人本就是属于大自然的动物,萧岁禾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天气阳光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好。手轻抚过薰衣草的顶部,自由的风过裹挟着舒缓人心的香味,这一刻萧岁禾宛若化作一只无拘无束的鸟儿,驰骋在只属于她的花海,放肆又张扬。
远离宫中高墙,远离勾心斗角,远离国家之斗,连叽叽喳喳的蝉鸣都显得那么悦耳。
萧岁禾一转身,第一眼就见到盯着她的沈安渝,小跑两步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牢里不见天日的,今天就放肆享受自由。”
两人默契的脚步一前一后双重奏,一浅一深的身影穿梭在花海中。
“这么美要是能记录下来就好了。”偌大的欣喜后翻涌而来的就是遗憾和惋惜,萧岁禾眺望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海,眼底不禁落寞。
沈安渝指指眼睛,“眼睛见过世界上所有的美,也算是一种记录。”
萧岁禾努力瞪大眼睛,化身一台抬摄像机全方位无死角扫射着,意图将大好风光全部定格在脑海中。
怎么忘了它!
一拍大腿,萧岁禾唤醒她那没怎么用的系统,在印象中她瞥见过一个曾经她嗤之以鼻的功能:拍照相框,兑换完成萧岁禾藏在宽松的袖中,蹲在地上假装弄些什么。
“这个给你。”
沈安渝上下打量着被塞到手中的木头制品,听萧岁禾的介绍,“这是我之前采风用的,用框定画面,很考验一个人审美。”
见他满是疑惑不为所动,萧岁禾推着他往前面走了点,自己走到另一端,“你先试试,等会我给你变个魔术。”
“321,好了。”萧岁禾自己喊着,然后期待地跑到他这边,手放在相框中间的镂空,“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一张相纸出从中掉落在萧岁禾的掌心,冲击很大,萧岁禾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高科技,小心翼翼望着沈安渝,果不其然文化冲击让他难以置信。
“神奇吧。”萧岁禾打岔着抬起照片,“沈王爷你审美很不错蛮,把我拍得这么美。”
“相貌堂堂,还写得一手好字,拍照技术也是一绝,真的是被我捡到宝了。”
甜言蜜语,虽打消不了沈安渝内心巨大的问号,但能让他短暂从冲击中缓和过来。
“嘿!”远处背着箩筐扛着箭弩的一个村民热情地打招呼,“你们可以采一点回去做成香囊挂在床头,有助于睡眠。”
“好的谢谢您。”萧岁禾礼貌地道谢,被村民敏锐地捕捉到不是本地人,“外边来的?那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这附近的村子在打猎,小心被误伤了。”
萧岁禾拍拍沈安渝的胳膊,心领神会,他终于开口,“我们能参加吗?我们夫妻俩从草原来的,是我们那的狩猎侠侣。”
“来吧。”
一把相纸塞到沈安渝手里,萧岁禾摊摊手,“我不好拿,你帮我收着,回去给它们做个外壳。”
高手散布民间,萧岁禾跟着村民的路上就看到许多身怀绝技之人,如单手挑起几担的石墩的大力士,拳法柔绵却有力的老人家、还有百发百中的猎人。
快速驰骋在枝繁叶茂重重阻碍的森林中,穿着布衣没有任何防护,举着树枝就能逮到猎物。
萧岁禾津津有味地观赏,生怕漏掉任何一个人精彩的表现。
“你说,皇帝要是用这些人行军,不比那些歪瓜裂枣好太多了。”
沈安渝见萧岁禾完全融入当地人,双腿一盘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果子,递给他一颗朝他点头,“小朋友给的,挺甜的。”
“啊啊啊啊啊!”一瞬间欢呼喝彩声响彻四周。
村民牵来两匹马,“温和的‘追风’给女士,这匹‘踏雪’给你,这是我们的状元马。”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萧岁禾手足无措,追风这么拉风的名字,马儿确实粘人得不行,头一个劲往萧岁禾的颈窝拱。
“如何?比一比?”萧岁禾翻身上马勒住缰绳,冲沈安渝扬眉一笑,带着几分久违的张扬与挑衅,“看谁先到对面山坡那棵老槐树,沿途若有猎物,箭术也算分。”
“好。”沈安渝朗声应道,眼中笑意更深,也燃起了几分属于战士的好胜心,“不过,还请手下留情啊,我这已经卸甲大半个月了。”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眼神却带着宠溺。
“驾!”
不再多言,萧岁禾一声清叱,手中马鞭轻扬,“追风”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身影瞬间融入林间光影。
沈安渝笑着摇摇头,轻夹马腹,“踏雪”也撒开四蹄,紧随其后。他并未全力追赶,只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始终追随着前方那道矫健的身影。
看她操控着“追风”灵巧地越过一道小土坎,看她伏低身体穿过低矮的树丛,白衣与黑马在林间绿意中穿梭,美得像一幅流动的画。
前方树枝微动,弓箭在他手中举重若轻,箭矢破空,远处惊起的云雀应声坠落,羽毛在阳光下飘散。
萧岁禾伏在马背上往后投去崇拜的眼神。
草丛微动,一只肥硕的灰兔受惊窜出,萧岁禾眼神一凝,瞬间从马鞍旁的箭袋中抽箭、搭弓、引弦,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如行云流水。几乎是同时,身后的沈安渝也看到了目标,他动作更快。
然而,就在箭尖即将锁定野兔的刹那,他的手腕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偏,同时指尖松开弓弦的力道也刻意收敛。
“嗖!”萧岁禾的箭精准地钉在野兔前方半步之地,惊得野兔猛地转向,恰好撞入了云湛那支看似射偏,实则预判了它转向路线的箭矢轨迹上。
噗嗤!
沈安渝的箭,堪堪擦着野兔的耳朵钉入土中,野兔毫发无损,受此惊吓,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更深的草丛里。
萧岁禾勒马停下,回头看向他,挑了挑眉,“沈将军箭法生疏了?还是故意让着我?这样雷青他们不服你了。”她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显然看出了他那点小动作。
沈安渝策马来到她身边,笑得坦荡又无辜,“哪有让?是这兔子太狡猾,你那一箭把它逼得太急,害我失了准头。”
他指了指自己射偏的箭,又指指萧岁禾箭下那撮被惊起的尘土,“你看,分明是你把它吓跑了。”
萧岁禾轻哼一声,也不拆穿他,只道,“再来,认真的。”
她一夹马腹,再次冲了出去。
接下来,无论是射树上的鸟雀,还是疾驰中射移动的靶标,沈安渝的箭总是“恰到好处”地慢上半拍,或是“差之毫厘”地擦边而过。有时他会故意选择更刁钻的角度,看似要抢在萧岁禾前面,结果却总是功亏一篑。
他精湛的马术和控弓能力明明远超萧岁禾,此刻却像个笨拙的学徒。
萧岁禾心知肚明,却也乐得享受这种被“让”着的小小得意和两人之间无声的默契。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马蹄踏碎草叶,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气息和两人带着笑意的喘息声。这一刻,没有朝堂倾轧,没有生死危机,只有纵马林间的快意。
两人追逐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处略陡的下坡,坡底是一片开阔地,再往前就是约定的终点老槐树。
萧岁禾求胜心起,想在这最后一段甩开沈安渝,她轻喝一声,催动“追风”加速下冲,风扬起她的长发,带着一往无前的飒爽。
沈安渝紧随其后,看着她自信飞扬的背影,嘴角含笑。然而“追风”即将冲下坡底,四蹄腾空落地的瞬间。坡底茂密的草丛深处,毫无征兆地窜出一只受惊的狐狸,那狐狸慌不择路,竟直直朝着“追风”的落点冲来。
“追风”正处在高速下冲,骤然看到前方冲出的活物,受惊不小,它猛地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马背上的萧岁禾猝不及防,身体的重心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和扭动打破,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下传来,被狠狠地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今日双更,第二弹晚7上线哝[红心][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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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薰衣草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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