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寒风已有些瑟瑟。
天安却在院子里折腾出满头大汗。
一双修罗刀被她舞得眼花缭乱,她练的这套刀法凶狠无比,练到最高境界针刺不入,水泼不进。
练到最后一招,她看眼前那个大水缸像极了敌人,右手一掷,尾端雕着鬼头的修罗刀将它劈个粉碎,水淹了一地。
天安擦擦头上的汗水,还未从刚才的“杀戮”中回过神,表情凝重。
她穿了一身铁锈红色衣服,皮肤是女子中十分罕见的小麦色肌肤,下巴尖削,鼻梁高挺,发丝粗黑浓密,高高束在头顶,四肢修长紧实。
天安正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突然听见背后有些声响。
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回头看去,果然看到皖皖正站在门口,气得杏眼圆瞪。
“哼一!”
皖皖冷哼一声,转身走回屋里。
天安见状,赶紧追进去。
皖皖坐在床边,扭过头故意不去看他,气呼呼地说道:“梁席玉!你武功越发精进了,我爹可是教了你这样一个好徒弟!”
糟糕,这都连名带姓地叫了!问题不小!
天安谄媚地趴在床边:“皖皖,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前日是米缸,大前日是早就结了果的柿子树,明日你是不是准备一刀削了我?”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舍得!只是……这修罗刀练起来六亲不认,我能控制住不杀人,已经不容易了。”
听到天安这么说,皖皖眼神才柔和下来,他穿了一身碧色的衣裙,头上戴着根青玉簪子,鹅蛋脸杏核眼,不似天安那般五官精致立体,但就是有说不出的温柔气质。
“爹爹当初就说,这套修罗刀法杀气太重,可是你……”
天安眼里透漏出一份凄凉和偏执:“修罗刀和天安这个名字,是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苏皖皖的父亲叫苏渊,曾是江湖排名第一的高手,这辈子只收过天安这一个女弟子。
同时,天安也是他义女,她与皖皖情同姐妹。
天安那年八岁,母亲亡故,身上只有一对修罗刀,和一本浸了血的刀谱,迷迷糊糊走到苏家门口,让苏渊捡了回去。
被苏渊收留后,苏渊也不按辈分起名,单独赐名席玉,也不让她随自己姓苏,只让她姓梁。
平日里,她只用席玉这个名字,姓和乳名都隐了去。
苏渊手下有无数青年才俊,可没有一个人武功高过天安。
皖皖碎碎念道:“爹娘已经被蛮子杀死了,咱们费尽心思躲到这深山老林,你就不能别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咱们安安静静过日子。”
天安把皖皖抱在怀里,发誓道:“皖皖不要说了,我发誓,这一辈子不会参与朝政之事,不过就是个水缸,我明日再给你淘换一个更大的!”
皖皖还要张嘴说什么,天安立刻拿出装聋作哑的本事:“听不见,听不见,我去洗澡了!!”
天安刚一走出皖皖视线外,神色一下就暗淡了下来,暗自发誓,这江山,与她梁席玉从没有任何关系。
只要能与皖皖平平静静守在这座茅草屋里,蛮子就算把天下人杀尽,她也绝不会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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