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外观看起来朴素无华,行驶起来却异常平稳。内里也比较简单,丝毫看不出是出自将军府的马车。
行驶着的马车突然一顿,车夫看了眼对面同时停住的马车,不动。
对面的小厮见这边没有动静,斥道:“放肆,伯爵府的马车,没看见吗?赶紧让路。”
黄凯听得眉头一皱,撩开帘子往外看去,果然是王伯府的马车。
“敢问马车里坐的是谁?”黄凯大声喊道。
“自然是我家公子!”
黄凯挑眉,王泽?
欲问,马车里传来一道男声:“是哪家的马车?”
那小厮回道:“回公子,将军府的马车。”
“让路。”
时诚用手揉着太阳穴,良好的听力让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撩开车帘就往马车下走去:“王泽,你给老子出来。”
黄凯来不及阻拦,时诚已经跳到了马车外面,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黄凯嘴唇微勾?王泽?
真是好巧。
王泽听到一道声音在喊自己,并且十分熟悉,以为自己听错了,待时诚又喊了一声,这才掀起帘子往外看去。
欣喜道:“时兄!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京城了?”
“王八蛋!”
王泽的话还没有说完,迎面带风一拳头就捶在自己的脸上,一时间有些懵了。
那赶车的车夫见这人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立马户外自己主子前面。
“你谁啊?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可能是常年赶车的缘故,车夫看起来也是个壮实的,时诚一个踢腿踹向车夫的肚子,手臂一扫就把人给扫到了地上。
一旁的书童见来人看着文弱,实则是个练家子,在一旁犹豫着不敢往前。
马儿受了惊般嘶鸣了起来,王泽用手捂着受伤的脸,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
黄凯在后头看得起劲,见时诚不打了,忙上去添油加醋:“不是说没时间吗?怎么出来了?”
王泽来不及去看说话的人是谁,拳头已经又到了自己的脸上。
被时诚的拳头打得一口唾沫溅了出来,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那书童见势不对,大声喊道:“你光天化日打人,可是要坐牢的!”
时诚那听得到他说什么,此时只恨不得把王泽一顿胖揍以泄心头之怒。
车夫见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时诚拽着黄王泽领子的手:“放开!”
车夫自认平日里也是个莽夫,对于打架也是熟练,更何况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差事不能因为不护着主子给丢了。
虽然不知道主子得罪了谁,但这正是展现自己的时候,势必不能让人伤了公子去。
黄凯见那车夫又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对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别人出来的任务是保护主子,自己出来的任务却是看着主子不让主子闯祸。
侍卫不情愿地看了眼自家公子,抱胸看在马车旁不动。
“你不去我去了!”黄凯说着,就往前走。
侍卫深处左手挡住黄凯,高冷道:“我去。”
说完,上去拖住车夫的后领子,把车夫扔到一边,用没有拔出来的箭抵着车夫的脖子,厚重的鞋底踩在车夫的胸口。
车夫瞬间动不了了。
那书童见这几人武艺高强,趁着这会儿没人看自己,偷偷的从马车上下去就要跑出去。
黄凯一个翻身捏住了书童的后脖子,一个手刀,人就晕厥了过去。
黄凯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芒,他这个京城一霸可不是白当的,好久没有这么愉快地打过人了,真的手有些痒。
黄凯看了一眼还在和车夫对峙的侍卫,一个手刀过去,侍卫没有防备,当场就晕厥了过去。
车夫瞪大了眼睛,连动弹都忘了,黄凯对着车夫道:“你是自己晕,还是我把你打晕?”
车夫“啊”地一声吼叫,撑着身体想从地面上起来,被黄凯一个翻身,鲤鱼打挺般翻了过去。
地面灰尘扬起,黄凯一脚踢在车夫的后脖子上,人没了动静。
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地上的两人,一个用双肘挡着自己的脑袋,一个拳头如雨般打到对方的身上。
黄凯一个猛压把自己砸了过去,战况一时激烈。
王泽被打的差点晕了过去,黄凯还在继续打,时诚看向一旁打得比自己还凶狠的黄凯,停了下来。
“你干啥?”时诚凶道。
黄凯停顿了下:“我帮你打他啊!”
黄凯激动得满脸通红,看着被压在地上直翻白眼得王泽,心里闪过一丝快活。
这光明正大殴打情敌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说着,又往王泽的胸口捶了两拳,王泽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委屈?什么话都不说就上来揍自己。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打的,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浑身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时诚的气也撒得差不多了,把自己站起来后把黄凯也拽了起来:“你走开,我们两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不需要你插手。”
瞧这用完了就扔的语气。
黄凯顺着时诚的手臂站了起来,无所谓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行,那你们聊。”
黄凯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其他人。
幸好他们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是条小巷子,没有什么人来往。
黄凯看了一眼满身伤痕的王泽,对时诚说道:“你们去马车里聊吧,他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不好。”
时诚一把把王泽拽到马车里,王泽“嘶”地一声轻喊出声,时诚也不管他,自管自坐好。
王泽颓废地靠在软塌旁,右手擦去嘴边未干的血迹,也不看时诚,问到:“说吧,发什么疯?”
时诚坐着休息了会,才回道:“你最近出息了啊,找你人人不见,写信信不回,我发神经?发神经的是你吧?”
王泽被气得吐了口血腥子,全身的疼痛袭来,一口气憋在胸腔差点出不来:“我不回信?你也不看看我给你们写了多少封信?是你没有回,好吧?”
见王泽狡辩,时诚嗤笑一声:“好,就算你说自己写了信,那今天我让小厮去你家里送拜贴,你怎么说自己要看书没时间?这才多久,你就出来了?”
时诚看着伤痕累累的王泽,沉声问:“怎么,兄弟不要了?”
王泽从马车的暗箱里拿出一瓶常年备着的伤药,艰难的抬起胳膊往身上倒药,嘲讽道:“你一见我就把我打成这样,这是兄弟该做的事情?”
这话一落,时诚的火气又蹭蹭地涨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
王泽感到又好笑又好气:“我怎么不好意思说?刚才见到你,我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你做了什么?二话不说就扑过来打人,我们怎么说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最是了解我的性情,你可有问过我半句,就莫名其妙的打起人来了?”
王泽被时诚的态度激得跟着大声了起来。
“好,你不知道是吧?”时诚见王泽不见棺材不落泪,回道:“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自从我去信给你说我妹妹喉咙损伤了,声音可能会因此受损之后,你就再也没给我回信。一封信没回也就算了,我前前后后给你寄了五封信,你一封都没回,喂狗了不成?当初说通信的是你,一声不吭不通信的还是你!我如今到京城了,让小厮去递个拜贴,你倒好,说自己没时间!”
时诚说着,指向马车外:“人家黄凯都比你积极,我们昨儿入的京,今天一大早上人就过来了。你要是对我妹妹没意思,也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了!男子汉立于事,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王泽揉了揉脑袋,一时信息量有些多,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等,你说时薇妹妹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王泽敏锐地抓住了有关时薇的问题,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关切道。
时诚却觉得王泽的作态假惺惺的,不理他。
没等到答案,王泽有些无奈:“你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以让我说了吗?”
时诚扬了扬下巴。
“首先,我并没有收到你所谓的时薇妹妹受伤的信,其次,我也写了好几封信给你,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收到。最后,我今天并不知道你去府上找过我,回绝你的人并不是我。”王泽说完,看向时诚。
时诚一脸不信:“你逗我呢?我特意去查过了,信封明明白白的寄到了你府上,至于你说你寄了信,你自己去查查,这大半年来有一封你寄往闽中信封的记录没?”
王泽闻言,眼睛瞪得老大,时诚以为他不信,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那你觉得我是在骗你?”王泽不可置信道。
时诚理直气壮地看着他,那表情摆明了就是觉得王泽骗了自己。
“我对天发誓,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王泽竖着三个指头在头顶发誓。
声音落地有声,表情也很诚恳,不像是撒谎的样子,马车里瞬时安静了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时诚才说道:“若是出了问题也是你这边,你就连自己身边出了问题都没发觉,叫我如何放心将...”
妹妹交给你。最后这几个字被时诚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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