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歌开心笑道:“好。”
两人进殿,这边李安寻闻欲不着,便准备出殿去找,三人碰在一起,李安心放了下来,见闻欲身边如残日盈火般的男人,愣了一瞬,不知从哪冒出的一个人,瞠目结舌道:“皇上,这是?”
闻欲轻描淡写道:“朕的师兄。”
李安一面哦道,一面疑惑地看着阮朝歌。
阮朝歌咧着嘴向他摆了摆手,“你好啊。”
李安赶忙点头:“你,你好。”
阮朝歌跟在闻欲身后,掩下笑容。他总觉得这小太监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呢?
三人来到里殿,阮朝歌眼尖的发现了桌上摆的笔墨纸砚,随意坐在椅子上环顾左右。
李安见状,惊道:“皇上都没坐,你怎可先行坐下。”
阮朝歌看了眼闻欲,他也淡淡看回来,眼中闪着好以整暇的玩味。
他心里登时呦呵了一声,收回眸子,“我是他师兄,按照辈分常理,我坐他才能坐呢。”
李安想了想,仿佛他说的也是这么个理。
阮朝歌坐了会,喝了几杯茶,肚子都要填饱了,可闻欲还没写完。
看他洋洋洒洒写了许久,阮朝歌凑上去看,他涂涂改改的,又在重新写了。
“我说师弟啊,你这是给谁写的信,用词这般的酸,太矫揉造作了吧。”阮朝歌面上微微嫌弃道。
闻欲无辜道:“是么?”他明明前篇都在讲松山一事,后又写到阮朝歌,再正经不过。
阮朝歌是哪里看出矫揉造作来的?
阮朝歌又偷偷瞄了几眼信上的内容,发现闻欲是写给一个叫做镜和的人的。
镜和?又是这般耳熟!
他来京城个把十日,光是听到令他眉头一皱,心下一跳的名讳,就有数十人。
回到京城,还能遍地是熟人不成?
闻欲写完了信,就让李安派人送去。这个时辰,快马赶到蒋起的队伍,应该也是明早了。
阮朝歌在屋里走动,左看又看,有时还啧道:“师弟啊,你这是什么品味……这花瓶也太丑了,这熏炉倒还可以……梅花糕啊,师弟你多吃,我记得你最爱吃了。”说着,他便拿起几块欲要塞到闻欲口中。
闻欲见状连忙躲开,摆手道:“不必了师兄。”他去看被阮朝歌说丑的花瓶,想起来那是百里彦送的,在屋里搁久了,他竟看的有些顺眼。
闻欲撩了衣两而坐,阮朝歌也在他对面坐下。
闻欲道:“师兄,同我说说松山吧。”
阮朝歌皱眉道:“他?你大体都知道了不是么?”
闻欲轻摇头:“不,我想听你说说他的家世背景,为人品性。”
阮朝歌闻言,知道他想听的是关于角州的事。
“他呢,无父无母,自幼跟在我身旁侍候,幼时还算乖巧,听我的话,可到了少年,他便性情大变。虽他面上不显,可我能感觉到,这小子长了野脾气,偷奸耍滑,满口谎话,这等人我留在身边,不是给自己养了只喂不熟的狼吗,而我来到京城,身边没有闲人,所以才让他去办事,正好解决掉他自己这桩麻烦。”
闻欲心说这是个好法子,“你让他杀人,一来震慑毒害百里彦之人,二来借我手杀了松山。”
阮朝歌笑眯眯道:“借你手也是没法子,谁让师弟你这么爱管闲事。”
他敛起笑容说道:“不过你说的这个一来我可不敢当,那日不是有几位大臣在河道西的不远处,桂芳楼吃酒么,我本想嫁祸到他们身上,可谁知你们就逮着松山不放了,我一打听,原来其中的一位大臣已经被你革职了啊。”
闻欲真是有种无奈的敬佩他的意味在,说:“那日可有人拿着珊瑚顶帽呢,你不知是高官吗,就随意嫁祸?”
阮朝歌一脸无谓道:“他们要查也只会查到角州王子的名头上,又查不到现如今在京城的我。”
闻欲没话说了。
说完,他一脸好奇道:“我说师弟啊,你信中的那人,名叫镜和的,他是谁,我怎么觉得十分熟悉?”
闻欲说:“他是今年新抬上来的边关大将军,名叫蒋起,字镜和,你认识他?”
阮朝歌想了想,说不认识。
“不过,我看你们有提到南泊和火竹,是近些年瘟疫又大发了吗?”
闻欲点头,说:“去年将要平息了,可冬天的时候,又如同野草一般疯长了起来。”
阮朝歌料定这里头必有阴谋,说:“肯定是人为。”
闻欲也是这么想的,如若疫病再不平息,他便要亲自前往了。
阮朝歌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说:“不然你跟我去角州玩玩,那里也多有灵草生长,听说还有火竹。”
闻欲又摆出无奈的脸色说道:“师兄,你当我还是那些年的世子了,天下遍地跑。我如今是皇帝,哪能随意离开京城。”
阮朝歌一拍大腿,说:“这还不好办,他们阻拦你出宫,无非是怕出什么乱子,你就把朝事交给你信得过的老臣,借口说微服私访不就好了。”
闻欲道:“你不知道,如今正是紧张的时候,刚灭了个百里彦,保不齐他背后还有谁呢。”
阮朝歌:“你紧张群臣们私交,合伙对付你,那是你这个皇上当的不称职,若你这时拿出什么功绩来,他们不就向着你了么?”
闻欲点点头:“法子倒是好,不过只能对付一半的人。”
“朝上文武百官,一半人都站在你这头,我不信你打不出好仗。”
闻欲把他的话吃进肚子里,想了好几天。
阮朝歌就住在了宫中,有事没事便找闻欲聊聊天,还总是来养心殿蹭膳。
这天是梅花宴,闻欲卯时便起了,用早膳时阮朝歌刚好来找他,两人便同坐一桌,用起早膳来。
闻欲喝下一口银耳莲子粥,说:“师兄,这不比外头,你在宫中行走,低调着些。”
阮朝歌吃的正香,随意点了点头。
闻欲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说:“师兄,今儿个梅花宴,你同我一起。”
阮朝歌又扒了两口粥,点头,说道:“你怎的不吃了?”
“吃饱了。”
阮朝歌看他只吃了半碗的粥,还一脸认真地说自己吃饱了,不禁一阵咂舌,想到他小时候也是如此,随意垫吧两口就说饱了。
还是没变。
阮朝歌以闻欲贴身护卫的身份与他参加梅花宴。
闻欲还特意给他置办了一身崭新的行头。
上好的蚕丝制成的白玉衣袍,闻欲让内务府照着他龙袍低一等阶来做的。
阮朝歌道:“师弟啊,我怎的觉得我在披麻戴孝?”
他看向闻欲身上的与他颜色差不多的龙袍,闭口不言了。
两人去如意殿准备开宴,众臣已经到齐,就等闻欲来了。
骆荞近日染了风寒,闻欲便让她好生修养,不必参加这回梅花宴。
除了骆荞,李婉卿梅答应几人也都到齐了。因着前些天出了她们二人的一档子事,梅答应欲哭无泪,只能咬着牙吞下这口气。闻欲瞧见她啜泣的样子,投来的含着泪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坐下了。
李安和阮朝歌站到闻欲身旁,左右两边。前者道:“开宴!”
殿外宫女鱼贯而入,为其倒酒上膳。但这十味膳食中,最主要的是梅花糕,软糯可口,精致好看。
百里嵊和周王坐在老位置,一面喝酒说话,一面应付他人的糖衣炮弹。
百里折身旁坐着湫长钰,为他倒酒夹菜,两人不时耳语着什么。
梅坞道:“哥哥怎么同长钰哥哥有那么多话要说?”
百里折迎上她百无聊赖的眸子,勾唇微笑道:“你若是无聊了,便去找公子小姐说说话。”他正好也想让梅坞与他人多多相处,好早日将婚约定下。
梅坞应了一声,便起身走动,去找她经常来往的女伴。
一写到阮朝歌就感觉好顺,我爱小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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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梅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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