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教学完毕,比赛正式拉开帷幕,规则是每人十支箭,射中靶心次数最多者获胜。
江澜深吸一口气,神色专注,地瞄准靶心,随后拉弓、放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文怡见江澜如此利落,亦不甘示弱,赶忙瞄准靶心,拉弓放箭,怎奈用力稍偏,箭支脱靶。
她顿时委屈巴巴地扭头望向贺长安,却见贺长安的目光全然聚焦在旁边的江澜身上。
文怡心中一紧,一咬牙,再次搭箭拉弓,下一支箭直直飞向靶心,紧接着的几箭亦是全部命中。
江澜亦稳住心神,箭无虚发,次次中靶。
最终,江澜以十比九的战绩险胜。
“耶~,我赢了。”江澜难掩兴奋,欢呼雀跃。
文怡放下手中的弓箭,轻轻拉着贺长安的衣袖,娇声道:“大人,我输了,都怪我太没用了,不像姐姐那般厉害。姐姐这个样子,真的一点都不像女子,反倒像个男子一样。”
宋袭自是听出了这番话的弦外之音,这是暗指江澜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模样,是个男人婆呗。
他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大人,你的侍女也太厉害了,初次接触射箭便能有如此成绩,仅失一箭,着实不简单呢。”
文怡听到这话,心中慌乱,急忙解释:“我…我只是运气好罢了,还是大人教得好。”
贺长安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文怡被盯得心里直发毛,怯生生地转头看向一旁,也不敢再吭声。
“恭喜,很厉害。”贺长安凝视着江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江澜微微一愣,旋即展颜笑道:“多谢,大人夸奖。”
皇上景琰凝视江澜,目光中透着丝丝赞赏。
他稳步踏出营帐,朗声道:“去把朕的马牵来,朕要与诸位同游猎场,一享射猎之趣。”
“遵旨,陛下。”侍从领命,匆匆朝马厩奔去。
景琰转而望向江澜,面带笑意:“使者,你这侍女聪慧机敏,身手了得,果真是后生可畏呐。”
江澜欠身行礼,轻声回应:“陛下谬赞,皆因使者大人平日教导有方。”
一旁的宋袭嘴角上扬,只是微笑,并未言语。
景琰微微点头,兴致颇高:“众人上马,朕今日要与各位好好切磋一番,且看谁猎获之物最多,谁便是胜者。”
江澜、宋袭、贺长安闻言,纷纷上马。
唯有文怡神色忸怩,面露难色:“陛下,大人,使者,奴家身体不适,恐难上马相伴,还望恕罪。”
景琰抬手示意,语气平和:“无妨,你且留在帐中便是。”
言罢,景琰轻喝一声“驾”,胯下骏马扬蹄飞奔而出,其余众人亦策马扬鞭,疾驰追去。
文怡冷眼望着远去的众人,目光如刀,紧紧锁在江澜后背,她寒声吩咐身旁侍从:“去牵马。”
“是。”侍从匆匆牵马而来。
文怡利落翻身上马,娇喝一声“驾”,纵马朝另一方向疾驰,绕路赶至江澜等人前方,而后下马。
江澜稳坐马背,瞄准草丛野兔,弯弓搭箭,利箭脱弦,正中目标!
她难掩欣喜,翻身下马,奔向草丛寻那野兔。贺长安在旁看着,只觉她这模样娇俏动人。
皇上与宋袭一马当先,爽朗笑声不时传来。
“大人,瞧我射中了!”江澜手提野兔,在贺长安面前晃悠,似在讨要夸赞。
贺长安微笑点头:“甚是厉害。”
江澜将野兔放入马旁筐内,复又上马:“大人,我有些乏累,您先行一步,我稍后赶上。”
贺长安见她神色确有疲惫,便颔首应允,驱马向前。
江澜于马上悠然赏景,忽闻林间传来女子微弱呼救。
她轻拨马头,循声而去。
“谁在那儿?”江澜高声问道。
文怡坐于地上,痛苦呻吟:“可是江澜姐姐?”声音有气无力。
江澜下马,牵马近前,见文怡面容苦楚,问道:“文怡,怎么了?”
“江澜姐姐,我不慎扭伤脚踝,动弹不得,疼煞我也。”言罢,文怡眼角挤出两滴泪。
“莫急,我且看看。”江澜蹲下欲查看伤势。
文怡侧身闪躲,江澜仍轻轻拉过她小腿,只见左脚踝高高肿起。
“我扶你回去寻郎中。”
文怡摇头:“我玉佩落于不远处,那是阿娘留给我的,江澜姐姐可否帮我找找?”
“好,你在此处莫动,我来寻。”
江澜于四周仔细翻找,地上唯有杂草枯叶。
文怡瞧着江澜背影,悄悄自袖口抽出匕首,扶着树干缓缓起身,朝江澜步步逼近。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恰在江澜转身瞬间。文怡大惊,忙背手藏起匕首。江澜见射过来支箭,毫不犹豫扑向文怡,羽箭“噗”地钉入树干。
二人皆愣,江澜回首,只见宋袭目光冷冷的看着文怡,后策马而去。
文怡心中明了,自己的行迹已然败露,此刻若再妄图除掉江澜,只怕自身亦难保全。
文怡借力江澜起身,娇声道:“江澜姐姐,使者方才好吓人,为何要这般行事,难道是想害咱俩性命?”言语间尽是挑拨之意。
江澜轻皱眉头,她与宋袭自幼相伴,他此举定有缘由。江澜目光移向文怡,平静说道:“我先带你回去。”
江澜施展轻功,携文怡翩然落于马背,朝营帐疾驰而去。
入得帐内,其余三人已然归来。
皇上唤来御用医师为文怡诊治伤势,后走出营帐。
宋袭神色淡然,开口道:“将军,你府中的人可得好生管教。若将军力有不逮,我愿代劳。”
此语一出,贺长安与江澜皆面露疑惑,唯文怡紧攥裙摆,默不作声。
贺长安问道:“使者,这话怎讲?”
宋袭冷哼一声:“她心中有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恰逢皇上景琰自外而入,三人的交谈戛然而止。
“诸位,朕猎得的猎物已命人烤制,今夜咱们定要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话语落下,贺长安目光投向江澜,江澜则看向宋袭!
她竟忘了追问自己那日究竟是如何归来的。
江澜此次饮酒颇为克制,生怕清晨醒来又身处池塘之畔。
众人皆量力而饮,不多时,皇上景琰微有醉意,便散了宴席,众人各自回府。
江澜疾步追上宋袭,欲问清那晚情状,宋袭瞥向身旁贺长安,说道:“贺兄,你这护院我甚是喜爱,可否让我带回母族?”
江澜悄然扯了扯宋袭衣袖,贺长安止步,沉声道:“江澜并非物件,怎可随意予夺,她有自己的主见。若她愿随你走,我自不会阻拦。”
言罢,贺长安瞧了江澜一眼,执起她的手腕便往前走去。
他心想,若江澜挣脱他的手或停步不前,他便任她离去,可是……她并没有。
宋袭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伸手欲拉住江澜衣袖,却只抓到一片空,他苦笑着转身,步入另一条小径。
将军府书房内。
贺长安质问江澜:“你今日为何要充作使者的侍女?你明知自己身体不适,为何还前往?”
江澜见贺长安似要动怒,垂首轻声道:“是使者前来邀我同往,况且我们往昔本就有交情,他既有所求,又身份特殊,我难以回绝。”她顿了顿,又道:“大人,我甘愿受罚。”
贺长安背对江澜,眉头紧皱,忆起她上次受罚调养半月有余,这女子着实打不得骂不得,心中无奈叹息。
“罢了,你且回去好生歇息,莫要再与使者过从甚密,需知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澜颔首:“奴家明白。”
江澜言罢转身离开书房,刚行至远处,文怡便跛着脚走了进去。
江澜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转身朝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只见,文怡躺在贺长安怀中,目光带有挑衅的意味看着江澜。
玉妙苑。
宋袭于雅间独酌买醉,正酣畅之时,房门被一女子猛地推开,又迅速关上。
她瞧见宋袭,急忙说道:“我并非有意闯入,外面有人追我,借此处躲一躲。”
言罢,外面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快寻,就在这几间屋里。”
李娇嫣慌乱间掀起桌布,藏身其下,又掀起宋袭那边桌布,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此刻,宋袭的房门被几名侍卫推开:“你可见到一位身着粉衣的女子?”
宋袭不悦地瞥向他们,冷冷道:“滚。”
几人一怔,面露不屑:“你嚣张什么,只是问你见没见过。”
宋袭不发一言,自木桌起身,抽拔出佩剑,架在为首之人脖颈:“滚,莫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为首者咽了咽口水,深感宋袭不好招惹,忙道:“打扰了,这就走。”
几人离去后,宋袭关上房门,冷冷道:“滚出来,你也滚。”
李娇嫣从桌下钻出,嗔道:“你虽救了本姑娘,却也不必如此言语。”
李娇嫣面有愠色,她自幼娇生惯养,众人皆阿谀奉承,从未有人对她说过“滚”字。
宋袭无意与她纠葛,打开房门,望向李娇嫣。
李娇嫣亦是个犟种,他人愈是驱赶,她愈是不从,径直坐在木桌前,摆出一副“我便不走,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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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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