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合砚被强拽着加入打游戏的队伍，他看着屏幕上开屏闪过的的人物、背景、特效就已经晃得他不自觉轻蹙起眉。
他很少玩游戏，就算玩也是玩扫雷数独俄罗斯方块之类的小游戏，这种一看就是大型热门需要一定技术互动性强的游戏他从来没碰过。
“我真的不会玩。”他试图再次推拒。
“很简单的，这游戏，有手就能玩。”站在他跟前摆弄着他电脑的老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输入账号密码，登录进去，“好了，新建号太麻烦，我小号给你用。”
……
为了让江合砚熟悉游戏，几个人先随便开了一把练习场，三个人能有八张嘴地给江合砚解说游戏设定和操作方法。
初进未知领域的江合砚饶是学习能力再好也接不太住那一堆陌生的游戏术语和名词，一连串听下来也只是大概了解了这款游戏是需要用捡来的装备去击杀其他人，能活到最后就是赢了。
他操纵着人物照着他们说的试着开了一枪。
“砰！”
枪响过后，三行系统提示紧跟着从屏幕底端蹦出，猝不及防地扎进旁观人的眼里。
系统：perfect！一枪爆头！
系统：恭喜玩家在高级移动靶练习场中完成一枪爆头，完成“极限操作”成就。
系统：恭喜玩家获得奖励“人物皮肤·神枪手”，请前往成就界面领取。
整个书房瞬时突兀得安静下来，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瞪大着双眼，惊骇的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艹，这、这都行？？？”
“我靠！我靠！！！”
“班长，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江合砚有点懵，不太明白这几个人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江合砚，语气激动，手一个个不怕疼似的拍着桌子。
“高级场！移动靶！高速！爆头！头的判定范围就那么一点点！中了！你让我拿命去打也不可能做到！！！”
“这成就能拿到的基本都是大神级别操作好手，不仅要瞄得准，会压枪，还得能做到精准预判抓时机，班长，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肯定不是第一次玩这游戏！”
“昨天我还看了一个主播发誓说要完成这个成就拿神枪手皮肤，结果在这场里生生耗了三个小时，最后还是凉了，那主播技术其实很不错。”
“对对，那个主播我也看了，最后气急败坏地一通乱打，结果触发了个‘废人一败涂地’的隐藏成就，得的奖励是他用的枪的皮肤，那皮肤烂到就像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名字还特贴合，叫‘破铜烂铁’哈哈哈，气得那主播骂游戏官方骂到被直播平台警告，笑吐了。”
“就这么说，班长，你刚才那波可以吹到游戏公司倒闭。”
“不太懂你们说的，”江合砚听得稀里糊涂，如实解释，“但我刚才只是试着点了一下鼠标。”
三人突然人感觉有点麻。
“你别告诉我你连瞄准镜都没开。”
“没有。”
“没压枪？”
“什么是压枪？”
“瞎打的？”
“是啊。”
“……”
麻着麻着又沉默了，心中感慨万千。
这运气他们还能说啥，就算江合砚现在出门买彩票回来告诉他们中了五百万他们也不会吃惊。
“昨天直播的时候差点被气死。”将电脑设备搬上楼放到冉拾说的位置后，谷崧直接往座椅上一倒，瘫坐着懒踏踏地看着冉拾整理电脑线，嘴中却闲不住得吐槽起来，“本来想把‘极限操作’那成就打下来拿到神枪手皮肤出去装逼，结果就特么离谱得了个什么‘废人一败涂地’的隐藏成就，狗比游戏官方钱赚够了胆子肥了敢嘲讽玩家了，本来打了三个多小时都没成功心态就有点崩，这个隐藏成就一出来直接忍不了，更过分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冉拾没理他，他就自己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还开始自问自答，“它还装模作样地给了奖励！知道奖励是什么吗？枪的皮肤！是不是到此为止会觉得官方竟然有点大方？狗屁！重点来了，它嘲讽我就算了连我枪都不放过！那个皮肤不仅丑到哭而且名字居然叫他妈的‘破铜烂铁’！我就想问问这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
排线弄完后冉拾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开机，才分给了谷崧一点注意力，不走心地搭话，“挺适合的。”
“什么挺适合的？”谷崧问。
冉拾盯着开机界面:“破铜烂铁。”
“……”谷崧猛地坐直身子，愤懑道，“哪里适合了！”
“三个小时连个头都爆不了，拿着枪跟拿着破铜烂铁确实没什么区别。”冉拾面无表情地开口，电脑开机后单手慢腾腾地操作着去运行程序，“实至名归。”
“靠！你当我是你啊！你那是正儿八经认证过的职业级别，我能跟你比？”谷崧瘪着嘴反驳。
冉拾没应这句话，谷崧也没再往下提，转而问道，“电脑没问题了？”
“嗯。”
“那太好了，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冉拾弄完电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谷崧站起来跟上去:“哎，哪儿去？”
“吃饭。”
冉拾提着烧开的热水走到餐桌前，那放了一上午的的泡面直接从早餐变成了午餐。
“怎么才吃饭？”谷崧问，“又是泡面？”
“早上没电。”懒得说太多，冉拾倒完热水合上泡面桶的盖，把热水壶放在一边，抬眼，“你刚才说要商量，商量什么？”
“嗯……其实也是我的一个请求，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算帮兄弟一个忙呗。”谷崧挪到冉拾的对面讨好似的笑着，语气诚恳。
说有事商量的时候很直接，这要说了又开始拐弯抹角打感情牌作铺垫。
冉拾不吃这套:“有事直说，别废话。”
“好嘞！”谷崧从善如流，“还是上回跟你提的四排那事，其实是我30w粉丝福利里承诺了满足粉丝榜前十每人一个不过分的且力所能及的愿望，其中有两个妹子看了之前我跟你打游戏的直播十分得中意你，想让我邀请你带着她们打一把游戏。”
“你的粉丝福利，”冉拾扬了扬眉，“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打。”
“别呀！冉哥！冉大爷！”谷崧整个人都扑在餐桌上，下巴抵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看向冉拾，“就一把，顶多四十分钟，不然我给你钱，就当我点你陪玩行嘛！”
冉拾抱臂瞥着桌子上的人，两人从初中就认识，这么多年的了解他一眼就能看透。
这人肯定又把牛逼吹出去了。
他将左手举起来，“医生说了我这手不能动，要动也只能用一个手指戳，至少一周。”
“没事，你人来就行，不冲分，打雾森图，你一只手打也没事。”谷崧见有戏连忙道。
冉拾没说话，把泡面拿到面前拿叉子搅了搅低头开始吃。
谷崧知道他是答应了，说:“那就明天？”
“今晚，”冉拾没抬头，“明天没时间。”
“行，没问题，那就晚上八点半？”生怕冉拾后悔，谷崧赶紧确定时间。
“嗯。”
江合砚并没有一直玩游戏，中途突然接到同事的电话说是家里有急事想让他帮忙值一下班，四个人约好了晚上再玩之后，其余三人也跟着一起出了门，找了几个清阳市比较出名的地方嗨。
江合砚把开门密码告诉了他们，就跟他们在路口分开了。
学校下周要开例行的全校学习动员会，江合砚帮着安排收拾场地走得晚了一点，等回到家已经快八点了，但意外的，开门后家里一片昏暗，出去玩的三个人并没回来。
他开了客厅的灯给其中一人打电话，接通后，对面先他一步开口，“忙完了？我们在创时代网吧，速来，等你四排啊！草！你俩开车跑毒不带我……”
电话里的声音骤然变小应该是离话筒远了一段距离，过了几秒又恢复了正常，“班长，你赶紧过来啊！你知道地址吧？榆安路这边。”
“……知道。”几天前他刚去过。
到了地方，江合砚推门进去，今天刚好是小赵值夜班，之前冉拾被抓走那次，他有幸看了个全场。
小赵冲江合砚友善笑道：“老师好，这大周末的还来抓人？”
“不是，”江合砚将身份证递过去，“这次是来上网的，麻烦了。”
因为是周末又刚好是饭点后，网吧里人很多，吸烟区的弥漫着的烟雾在空中堆积有涌向无烟区的趋势。
借了常来抓逃课学生的光，江合砚对网吧位置结构算得上是熟悉，很快就找到了朋友在电话里说的位置，正赶上几个人正热火朝天地跟人激烈刚枪，短短的时间仿佛打了无数个来回用了无数个战术，最后死得也相当惨烈。
“我刚那位置，但凡给我把狙，他们没一个能活！”
“行了，快别吹了，有狙你也对不过。”
“谁说的，我的狙那可是……诶，班长，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都没个动静，我都没发现。”
“班长快来，给你占了位置。”
“怎么不在家里玩？”江合砚边上机边问。
“害！笔记本哪有台式机爽啊！而且在网吧里玩游戏才有感觉！”
“加上我只会拖你们后腿。”
“什么拖不拖的，兄弟之间玩游戏谁在乎这个。快上来，我们开下一把。”
江合砚无奈地叹了口气。
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之前都是来抓逃课打游戏的学生，一下子变成来打游戏的那个，这个转换，江合砚感到离谱又新奇。
他听着好友的指示点开游戏图标，桌面随之跳转到登录界面时脑海中画面一闪，操作鼠标的手指突然顿住。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游戏有种眼熟感了。
开始以为是看到过学生玩才会有那么点印象。
但现在想来似乎不是。
应该是他误抓冉拾那次，他站在少年的身后，看着他点开了这个图标，蹦出的就是这个界面。
等他回神，老律已经帮他输了账号密码进入了游戏，耳边三人正讨论着打哪个图。
有人提议，“荒岛里都是上分的死得太快，换雾森吧，好苟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