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圣安杰洛医院已经闹腾得不得了,外面停着一大圈的警车以及救护车,整座医院灯火通明,医生护士都被临时叫回来加班,而所有的病人,不论任何年龄症状,都必须在三个小时内转移到其他医院。一时间医院附近到处都是担架和被抬出来的病床,伴随着小孩子的哭闹以及病人的抱怨,活像是个战场。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等了好久,今天就要做手术,置留针都打了,结果忽然告诉我要转院,还不知道到底会转到哪一家医院?这是在枉顾人命!如果我出了任何问题,你们付得起责任吗!”
一个看上去长得很凶恶的中年男人躺在担架上,怒气十足的对身边护士挥舞拳头,骂得唾液四溅。
护士一脸疲态,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力气理睬他,机械的点着头,无可奈何的说:“先生,这是上面的紧急通知,请您理解,我们也没办法。”
中年男人见状更加愤怒,继续口吐芬芳,直到被塞进救护车,还能听见他充满恶意的怒骂。
而另一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缠着一个维护秩序的警察苦苦哀求:“听我说,我不是想故意找事,但维克多才六岁,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一刻都不能离开专门的机器。你们这样简单粗暴的把他从特殊病房弄出来,还不知道究竟会在路上耽搁多久,他真的会死的——”
警察无奈的耸肩:“先生,这不是我能做决定的,我很同情那个叫维克多的孩子,可上面的死命令就是这样,我们必须遵守。”
医生发怒的大喊:“到底是哪个混蛋忽然想出这样的馊主意!只不过是自杀死了个护士,为什么要强制整个医院都撤离,还不肯告诉我们详细情况!哪怕你们编个谎言,说医院发现了传染病呢!这是根本不把人民的性命和利益看在眼里!我——”
他的这句话没有说完,因为远处缓缓驶来了一支车队,所以的车都没有窗户,封得严严实实,更没有车牌,看上去像是一个个简易版本的装甲车,被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涂料涂成了漆黑的颜色。
这支诡异的车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众目睽睽之下驶进了圣安杰洛医院大门,然后从打开的车门里跳下了数十个全副武装,头戴面罩,同样包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皮肤都没露出来的人。他们手里公然拿着杀伤力极大的武器,有几个人还背着造型奇特的仪器,挤开了堵在路上的一切障碍物,被看守医院大楼的警察放了进去。
原本还十分闹腾的空地顿时变得安静了不少,病人们像是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再哭闹抱怨,老老实实的在警察的监视下上了救护车。而医生护士们面面相觑,心中有无数疑问,却不敢讲话。
不少人都怀疑医院里是不是潜伏进了什么恐/怖分子,才让警方如临大敌。想到以前新闻报道里那些可怕的惨案,所有人都默默的加快了撤离的动作,生怕一会儿来个大爆/炸,把在场的一切都炸上天。
负责看守大楼正门的几个警察里,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在看到那些神秘出现的人后,脸色大变,好像连站都站不直了,嘴唇发着抖靠在墙壁上,甚至不顾纪律的从衣兜里掏出香烟火柴,打算抽上几口。
“你在干嘛,雅各布!上班时间禁止抽烟!”
他身边的另一个警察一把夺走了他嘴里含着的香烟,小声的警告。
雅各布脸颊上的肌肉瑟瑟抖动,似哭非笑的喃喃道:“惩罚部队,居然出动了惩罚部队……圣父啊,请保佑您无辜可怜的子民,保佑他们能活着离开这里吧……”
那群神秘人以一种与外形完全不匹配的轻巧安静,一进入大楼后就默契的分散,开始对各个角落展开搜索。而为首的两个人则是一路上楼,到了发生自杀事件的病房附近,见到了正站在窗口前仿佛眺望什么的黑发蓝眼的男人。
一个神秘人打开面罩,露出了一张精悍干练的脸庞,对着那个男人行了个军礼:“惩罚军第三支部总队长加百列.波尔,向您报道。”
蓝眼睛的男子回了个礼,简短有力的道:“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
加百列瞪大了眼睛,诧异的重复了一遍。
“难道您就是枢机院的那位大人?可您在不久前好像还在索隆里安那边清缴那些邪恶教徒的残党,怎么……”
自称阿尔弗雷德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由羽翼以及利刃组成的黄金徽章,展示给加百列看:“那是上一个任务,现在我负责追踪其他邪教徒的行踪和下落。”
加百列只看了一眼便可以确定这枚徽章是真的,而且对方通过内部通讯发来的命令也不可能造假。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具尸体,谨慎的说:“一切都遵循您的命令,大人。请问您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阿尔弗雷德面无表情的答道:“恶念,非常强大的恶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浓烈的残留,说明这名护士曾经近距离的接触过堕落种。”
加百列有些吃惊:“您确定吗,大人,我并不是怀疑您的说法。只是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堕落种……”
阿尔弗雷德一言不发的摘掉了左手的手套,在那苍白的手背上,有一个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后留下的伤口,还在不科学的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阿尔弗雷德向着加百列伸出另一只手,加百列想了一下,才从腰带的暗格里摸出一个装着不知名透明液体的小瓶子,递到他手中。
他眼睁睁的看着阿尔弗雷德打开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那个伤口上,沾到伤口的水顿时如同沸腾般滋滋作响,转眼间就挥发得一干二净。直到阿尔弗雷德把那一整瓶的液体倒光,伤口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好像还变得更加严重了些。
“天啊,我第一次看见圣水都无法驱除的污染。”
加百列倒抽一口凉气,喃喃的道。
阿尔弗雷德又把手套给带了回去,点点头:“所以我才立刻征召了你们,在没有确定到底还有多少恶念的残留之前,这里不可以留下任何普通人,免得被污染,导致和这位护士落到同样的下场。”
加百列担忧的说:“可那些被紧急转移的病人和护士万一已经有被污染的人怎么办,堕落种的危害……虽然我没有亲自经历过,但看过很多有关记录,别说是一家医院了,哪怕毁灭一座城市也很简单。”
阿尔弗雷德冷漠的回答:“这个不必担心,我已经检查过了,至少目前医院里的人还没有出现第二个被污染的对象。不过你们也必须监视他们,免得发生任何遗漏。”
换个人这么说加百列一定会觉得他在撒谎,但阿尔弗雷德的威名让他选择相信,因为众所周知,阿尔弗雷德是出了名的虔诚信徒,绝不可能在这种事上隐瞒夸大。
“我的部下带来了最新的检测仪器,如果医院内部有残留,肯定可以检查出来。只是那个堕落种的下落……”
阿尔弗雷德已经重新扭头看向窗外:“我基本已经确定了堕落种的具体身份,只是对方十分狡猾,隐去了一切气息,隐藏在了人群中。但我能感觉得到,它还没有逃远,就在附近一带观望。波尔先生,我希望这个城市可以彻底封锁交通四十八小时,免得堕落种外逃。我将会在这个时限内将它亲手格杀。而你们暂时不要展开太激烈的行动,免得惊扰到它,迫使它抢先展开破坏。”
加百列有些为难,因为这么做必然会引起巨大的风波,即便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去和政府商议,估计对方也会果断拒绝。但当他触及到阿尔弗雷德冰冷的蓝色眼睛时,不禁打了个哆嗦,顿时意识到一件事。虽然对方口中很有礼貌的表达了请求的意愿,实际上他只是在下达命令而已。
“是,阁下,我会立刻执行处理。”
加百列低头行了个礼,便走到一边掏出电话开始挨着打电话,阿尔弗雷德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窗边,用一种无法形容的漠然表情,注视着下面还乱成一片等着撤离转移的人群。
“愿圣父、圣子,以及圣母保佑你们,阿门。”
他在心中默念。
另一边,老旧旅馆里的安月不敌倦意,倒在床上睡着了。不过到底心里有事,仅仅睡了一会儿就醒了过来。她警惕的检查了一遍门锁,又走到窗口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小心的观察外面,没有发现任何异状,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看了下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才凌晨6点多一点,一时之间她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干的事情,看见房间里有一台电视,便顺手打开,拿起遥控器将声音关得很小很小,免得被人听到。
换了几个台,安月转到了本地电视台,看见正在播报早间新闻。在看了几条无关痛痒的鸡毛蒜皮以及花边八卦新闻后,忽然紧急插播了一条看上去像是现场直播的新闻。
“……圣安杰洛医院疑似发生煤气泄露,现在正在紧急转移医院所有的病人,在我身后大家可以看到,哦,天啊,这简直乱成一片……”
拿着话筒的女记者背对着医院大门正在做报道,从她身边时不时经过的人群以及嘈杂的背景音推断,现场肯定乱得不行。
“等等,那边驶来了一支奇怪的车队,看上去不像是警察也不像是什么其他医院派来的增援,我们——”
女记者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新情况,一脸兴奋的转过头,而摄像机镜头也跟着随之转动,但忽然就被掐断了信号,电视机里出现的是一片无信号的雪花点。
“嘿,嘉妮,嘉妮,发生什么事情了?喂,喂喂?”
镜头被切回导播室的主持人身上,他一脸尴尬的对着耳麦喂了半天,但那边一直没有恢复信号,最后主持人不得不耸肩:“呃,看来是发生了一点故障,不过不要紧,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得到詹妮发回的最新消息——”
安月已经无心再继续看下去了,她下意识的走到窗户边,企图眺望远方,可是除了无数高楼大厦,她当然什么也看不见。
“圣安杰洛医院……”
这不就是她刚刚逃出来的地方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当然不是男主啦!他大概是一只一直追着女主咬的猎犬。
无需质疑的好人,狂信者。
男主是他的顶头上司,稍后剧情才会出场,金光闪闪的真慈爱圣父,切开也是白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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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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