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就像是深陷于一个恐怖的噩梦,明知一切都是假的,但就是无法挣脱醒来,安月痛苦且徒劳的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奔跑,躲避着后面不知形体的存在。她并不知道那追着自己不放的究竟是什么,只是知道一定不能被抓住,必须得逃跑。

可是脚下如同灌进了水泥般沉重,越跑越是酸软无力,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已经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喷吐在后颈上的冰冷气息。慌不择路之下,她一脚踏空摔下了万丈深渊。

“啊!”

伴随着一声嘶哑的尖叫,安月猛的睁开了眼睛,顿时被窗外刺眼的光亮弄得再次紧闭双眼。好一阵后她才慢慢的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明亮,睁眼看清了房中的布置。

毫无疑问,这里是医院的病房,床单,墙壁,家具都是一片纯白。床头的点滴架上挂着点滴瓶,门边的墙壁上有一个木制的十字架,上面是圣子受难像,看上去已经有一段年头了。安月呆呆的看着那个十字架许久,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这一定是一家三圣教会的医院。”

身为一个来自东方的留学生,安月自然是不像西方大多数国家的人民一样信仰宗教。但是西方流传最广信仰最多的三圣教她还是知道一二的。因为三圣教崇拜的三圣之一圣母玛利亚的关系,教会开办了不少针对底层民众的免费慈善医院。安月觉得也许现在自己就在其中一家慈善医院里。

她无力的动了下挂着点滴的左手,发现身上已经换好了医院的病号服,一些伤口也被处理包扎过了。只是头还是疼痛欲裂,稍微动一下就难受得要命。

病床正对面有一个挂在墙上的壁钟,安月瞟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是中午一点过一点,看来她昏迷了整整一夜。想到自己失踪超过十二小时,而且今天应该交课堂作业,安月不由得焦急起来。

可悲的学生本/能,即便是经历了如此恐怖的事件后,一旦获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学业。

病房里没有任何他人留下的迹象,这让安月有些失落,一股人在他乡的孤独感涌上心头,此刻她好想念故乡的亲人,渴望着能久违的扑在妈妈的怀里哭一场。不过她又暗自庆幸还好身在异国他乡,否则的话妈妈岂不是要担心一场。

安月当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她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冷静一点后,安月的喉咙渴得像吞了一大把沙子,正想按铃叫人,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护士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见安月愣愣的盯着她看,圆圆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

“可怜的孩子,你终于醒了。圣母保佑,还好你没什么大碍。”

安月想问话,一开口就无法抑制的咳嗽起来,护士熟练的从托盘上端起一杯水,为了方便她喝还贴心的插上了一根吸管,直接送到了她的嘴边。

“放心吧,不管你遇到什么事,现在都过去了。这里是圣爱丽斯慈善医院,我是朵娜,朵娜.唐斯,你很安全。虽然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但只要休息几天你就又能满地乱跑乱跳了。”

安月喝了几口水滋润了一下嗓子,感觉好多了,她真心实意的对这位看上去很热心善良的护士道了谢,还没来得及打听更多,便看见两个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的站在门的两边,宛如两尊门神。

朵娜护士顿时很不赞同的翻了个白眼,像是一只保护小鸡的母鸡般挡在前面,不客气的呵斥:“就不能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先休息休息吗,警察也要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吧!”

比较年轻的那个褐发年轻人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对着安月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但另一个三十五六岁,留着络腮胡子,脸上有两道很深法令纹的中年男子却直白的回答:“很抱歉,但这是我的职责,我想这位小姐应该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早日把犯人捉拿归案。”

朵娜很不服气还想反唇相讥,安月有些窘迫的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虽然很感谢这位护士的维护,但她确实很想从警察口中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那满屋子的尸体,安月就忍不住轻轻的哆嗦了一下。

朵娜护士哼了哼,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亲切的把病床的一头用把手摇起来,好让安月躺得更舒服。她检查了一下安月的点滴,又摸了摸她的脸,鼓励的笑了笑,才昂着头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她还不忘叮嘱:“亲爱的,如果这两位先生太没礼貌,你随时可以叫我。哦,差点忘了说,你们大使馆也派人来探望过,留下了一张名片。我帮你打电话叫他们再过来。”

安月有点适应不了朵娜护士这份热情,只觉得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虽然已经在这个国家的首都生活了一段时间,她依旧对于这里人民天生的热诚接受困难。大概她永远也做不到像朵娜女士这般对一个第一次见面,都谈不上熟悉的人表现得这么自然亲切。

门关上了,那个络腮胡子的警察清了清嗓子,习惯性的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根香烟,但随即想起这里是医院,又无奈的塞了回去。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伯努瓦,是这个辖区的警长,他是弗兰西斯,警员。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何为而来。好了,现在说吧,你到底遭遇了些什么。”

安月闻言不禁陷入了沉默,但这样的态度却让伯努瓦误会了,他一脸淡然的说:“别担心,医生早就检查过,你并没有受到任何性/侵害,我想这该让你放心了。”

弗兰西斯无奈的咳嗽了一声,对着安月摊了摊手:“对不起,警长只是直言不讳,他没有恶意,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安月摇了摇头,她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讲起。

“实际上我不太记得是怎么被弄到那个工地去的……”

克服着心中巨大的恐怖,安月尽可能详细的回忆了一遍当时看到的一切,着重强调了她醒来时发现地上奇怪的图案,以及外间满屋子自杀的尸体。她非常有理由的相信,这一切肯定都是什么不为人知的邪教犯下的罪行。

她曾经在几个本地同学那里听说过,在他们的国家,因为历史原因,尤其是那种偏僻的乡下,至今都还残留这不少从以前流传下来的残忍风俗。里面不乏有人结成了违法的地下宗教团体,秘密的搞一些可怕的献祭活动,自以为这样就能获得所谓神明的垂青。

所以虽然觉得很害怕,也很担心会不会被卷入奇怪的事件里遭到报复,安月还是如实的说出了自己遭遇的一切。她不希望还有其他无辜的女孩子受到一样的伤害。

但是她说着说着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两个警察虽然拿着笔记本貌似在记录她的话,还时不时打断详细询问一番,但他们的表情却显得很奇怪。伯努瓦还好,弗兰西斯就一点都不掩饰的露出了怜悯的表情,看着她的样子如同在看待一个无助可怜的羔羊。

安月说完了经历后生怕他们不相信,急忙强调道:“我发誓这一切都是真的,绝对不是幻想,你们可以到那个工地的地下室去搜查,一定能找到那些尸体的。”

伯努瓦合上了笔记本,面无表情的说:“是安……安小姐对吧,我是很愿意相信你的陈诉,也不觉得你是在故意胡说八道,哗众取宠。但是我们已经详细的搜查过那片工地以及方圆几百米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尸体,而且那个工地也没有地下室。你真的没有产生幻觉吗?”

安月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亲眼见到——”

“然而没有就是没有,要不是医院给出了检查报告,我会合理的怀疑你是不是摄入了奇怪的药物才导致出现幻觉。”

伯努瓦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也许——”

“这就更不可能了,安小姐,你是在距离自己住所两百多公里外的一条马路上被路过的人发现并且报警送医的。在那附近只有一个废弃工地。考虑到你当时的身体情况,我不觉得你能爬出多远,而且我们确实在工地里面找到了你原本的衣服和一些血迹指纹。”

他的眼神显得十分的凌厉,瞪着安月,就像是在怀疑她是个说谎的骗子。

“我们只想查明真相,你最好还是配合警方,老实交代出一切比较好。”

安月涨红了脸:“可我确实看到了那一切,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说谎!”

她心里隐隐约约产生了一个念头,该不会是当地警方看到自己是个外国人,担心闹大了造成不好的影响,才故意否认这一切,想要压下事端吧。毕竟,一个外国留学生单纯的遇到绑架犯被劫持,和一个外国留学生被邪教盯上差点沦为牺牲品是两回事。

即便是不牵扯外国留学生,光是死了那么多人,也足够让这个国家的警方脸上无光,传出去后还会惹得民众惶恐不安。

伯努瓦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基本都是她平时的日常,以及有没有跟谁结下过仇怨。安月觉得伯努瓦根本就不信她说的都是真话。

“好吧,根据初步的调查,安小姐的经济情况在外国留学生里只能算一般,好像你申请过奖学金,平时还有做一些兼职赚取生活费,所以为了钱绑架你,似乎不太可能。剩下的就只有私人恩怨,或者人口买卖了。”

伯努瓦把笔记本和笔都收好,面无表情的对安月说。

“今天就暂时到这里,如果之后想起什么线索,还请及时向警方通报。”

他说完就带着一脸歉意的弗兰西斯走了,甚至都没有留下私人电话。安月自觉受到了冤枉,气得胸膛起伏,头部更加刺痛。

“什么啊,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个国家的警察究竟怎么回事。”

哦忘了说,本文有男主,是个以前我从没写过的类型,真正的圣父。

一视同仁,仁慈圣洁,不沾红尘那种。

但我的尿性老读者都懂的哈,圣父是真的圣父,还有没有其他要素就暂且卖个关子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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