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房费,您数好。”把准备好的票子递过去。
李宝珍见状忙不迭的接过来,仔细的碾了一遍后,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快请进快请进屋子我都给你们打扫好了。”
从景家出来,自然要有落脚的地方,贺美赁的就是李宝珍的屋子,两块钱一个月,一次交二十四块钱。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贺美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一来这里的位置离她即将要去上班的国营饭店只有不到十五分钟的路程二来就是这个李宝珍了,她希望自己不在的时候,能有一个人帮忙照看一下景瓷。
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丈夫,一个不离不弃的妻子。
李宝珍热情之余也不乏同情。
“宝珍婶,不瞒你说,我和小瓷是被婆家赶出来的,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能不能拜托你烧些热水,再弄一些饭菜过来……”一边说着,一边就赛了一块钱过去。李宝珍见状连忙推辞了起来,然而贺美却表示:之后的几天,怕都得麻烦您之类的,她听到后这才顺势接了下来了。
李宝珍的效率还是非常不错的,没一会儿功夫,大锅的热水就被烧好了。
只可惜浴桶什么的根本不用想,唯一能使用的还是个底部打了补丁的铜盆。
“乖乖站好。”贺美一声令下,对面的小傻子立刻鹌鹑似的变的老实了起来,让抬手抬手让脱衣脱衣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光溜溜的了。
贺美向宝珍婶借了块毛巾和一点胰子,花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才勉勉强强的算是把他给收拾了出来。
“长得还挺不错。”贺美伸出手,在对方没什么肉的雪白屁股上捏了两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景家在颜值方面还是很给力的,纵观所有人就没有长得特别磕碜的,其中,尤其以景长钰颜色最好然而即使是景长钰也万万比不得眼前的景瓷。
姿容昳丽、僻若好女,这是典型的男生女相。
不过,景瓷的美丽,暂时也只有贺美能够看得出来,无他,一个长年被关小黑屋,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他就算生的再好看,此时也没得人样了。
洗完了澡,宝珍婶子的午饭也做好了。
是窝窝头还有炒的咸菜丁,大约为了照顾贺美他们,这咸菜丁还是用猪油炒的呢。
贺美见状也没说什么,很快地就和景瓷把午饭吃了。
“宝珍婶,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烦您老帮我看一眼小瓷,他挺乖的,应该不会给您添麻烦。”
就是冲着那一块钱的份上,李宝珍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于是,贺美又对着景瓷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放心出门了。
除了那八百块钱外,贺美的确没有多拿景家的任何东西,但这不代表她就什么都没有,原身虽然单蠢但手里多少还是攒了点东西的,其中最有用的就是各种票,这些都是贺美农村老家的父母偷偷塞给她的。
一手拿票,一手拿钱。
贺美晃晃悠悠的就出去了。
晚上七点整,天都黑了下去,贺美方才抱着一包东西回来。
不料想坐在门槛上一直等着他的景瓷蹭地一下就站起来,张开两只手,跌跌撞撞地就要向她奔了过来,险些没把其撞个大跟头,这应该是感到不安了。
摸了摸他的脑袋,又跟宝珍婶打了个招呼,贺美方才领着景瓷进屋了。
宝珍婶给她留了晚饭。
包谷茬儿粥、窝窝头还有一小碟酸萝卜。
景瓷为了等她也是没吃的。
于是,贺美就拉着他一起吃。
“这个给你。”贺美从包裹里掏出两个大白包子,肉馅的。
景瓷见状脸上露出了怯生生地表情,贺美看了他一眼,强行塞到了他的手里,虎着脸命令道:“吃!”
小孩一嘚瑟,然后就乖乖地开始吃包子,大约是太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了,他的吃相几乎可以称的上是狼吞虎咽。
吃完了饭,把碗往桌上一撂。
贺美开始整理起今天下午买回来的东西。
首先是吃的:半袋红薯,两个猪蹄,一把青菜,一些吃饭用的调料。然后是日用品:一个崭新的盆子,两个瓷缸,碗碟,还有几双筷子,以及一些针头线脑的东西,最后的大件则是两条颜色土气的毛巾被。
贺美这边整理着东西,那边的景瓷就眼巴巴的在旁边看着,一幅我很乖的样子。
为了省灯油,晚上八点半,两人就躺在炕上准备休息。
这炕是个大土炕,平躺十个人都不是问题。
贺美叫景瓷睡炕头,她自己睡炕尾,两人身上盖着她新买的毛巾被。
可惜,没枕头……
那边的景瓷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很快地便睡着了。
贺美则是眯着眼睛,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面还有一个孩子。
没错!贺美她又怀孕了。
孩子的父亲当然是景长钰,那畜生一边跟心爱的女同学谈着甜甜的校园恋,一边也没忘了在贺美身上发泄自己的兽1欲,而在原身的前一世,这个孩子是生下来的,是个女孩,叫景晓彤。
景晓彤是个个性及其扭曲的人,因为她名义上是贺美与景瓷的女儿,所以她就特别的恨景瓷,她不愿意自己是傻子的女儿,后来当她得知自己是景长钰的女儿时,那种扭曲更是被放大了极致,她拼命的去讨好景长钰一家,对着母亲贺美却肆意的辱骂和践踏。而最不能被饶恕的是:她故意装作溺水,引不会游泳的景瓷下水去救,最终导致景瓷的溺亡。
这样扭曲而变态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所以这一世的贺美压根就不打算把她生下来。
还有十天,这个肚子就满三个月了。
想到这里,贺美笑了一下,她突然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次日天明,贺美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景瓷抱着双腿乖乖坐在那的样子。
贺美对他笑了下,然后就起床梳洗了。
早饭依然是宝珍婶子送来的,两碗糊糊,还有一点切的细细地咸白菜丝。
“这东西给您,若不介意的话,您收拾出来,咱们晚上一块吃。”贺美把红薯和猪蹄给了宝珍婶。
后者一愣,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
贺美却表示自己家现在连口铁锅都没有,就是想做也做不了。
不等宝珍婶再推让,贺美就离开了。
在约定的地方见到了谢云兰,对方哼了一声,可是一点好脸色都没给贺美看。
两个人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办理了各种手续,最终:贺美成功的拿到了国营饭店服务员的工作,只等下个礼拜一,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希望我以后再也不用看见你!”恶狠狠地撂下之句话后,谢云兰扭头就走,仿佛多看贺美一眼都觉得心烦然而谢云兰并没有发现,此时的贺美轻轻地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刹时,一点诡异的旁人看不到的东西粘在了谢云兰的后背上。
***
此时此刻的谢云兰已经坐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车,她肚子里藏了一窝气,脸色自然黑的吓人好不容易挨到下车的时候,却不想一个没注意,脚下竟然踩了个空,霎时之间,只听一声骨头断裂的咔嚓声清晰的传来,谢云兰呆呆地坐在地上,直到别人过来扶她,她才后知后觉的感到那股钻心的疼痛。
不用说,谢云兰的脚踝骨折了。
办完了事情的贺美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去西边的黑市上逛了一圈。
挺幸运的,她成功买回了小半袋玉米面还有十个生鸡蛋,给的价钱自然是要比正常渠道多上一些的,但这些不要票,所以倒也不算吃亏,再这之后,贺美又连续跑了几家供销社,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直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她才往回去。
景瓷依旧如同昨日般,乖乖地坐在门槛上等贺美回来。
宝珍婶到底把那两只猪蹄给炖了,不过老实说她的手艺挺一般的,做菜的时候又不大舍得往里面放材料所以这锅猪蹄炖的也就那样吧……可即便是这样,景瓷也是吃的一派喷香,那满脸油花花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三个月,对于女子腹中的胎儿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在她们蛊部的认知里,三个月以前的胎儿不过就是一团正在成型的血肉,而一旦过了三个月,胎儿便会生出一丝性灵来,从此以后可以称之为真正的生命。这一日,贺美没有出去,她对着景瓷说:让他在院子里自己玩一会儿,然后就把屋子给反锁了。
没有人知道贺美是怎么做的,但毫无疑问,她堕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巨大的血腥之气溢满了整个房间。
感觉到最后一点东西从自己下半身离开,贺美笑了下,然后坐了起来。
把该收拾掉的东西收拾好了后,贺美打开了房门,她无事人一样地对着景瓷招了招手。
“咱们今天中午在宝珍婶屋里吃饭。”
景瓷看了她一眼,然后很快点了下头。
中午的菜色很不错,玉米面糊糊,窝窝头,以及一碟蒜蓉炒青菜,还有一碟黄灿灿的鸡蛋饼。
当然,宝珍婶吃饭的时候也没忘了唠叨几句:可不能再这么吃了,该省就省啊之类的得废话。
慢悠悠地吃了顿午饭,又用宝珍婶屋里的热水给自己冲了碗红糖水,贺美就带着景瓷回去了。
因为刚才离开的时候,屋里的门窗都是大敞着的,所以那巨大的血腥味此时倒也闻不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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